嗯?

......怎么回事。

帛曳大人,为什么要发出这种声音。

金发的天使发出那动听的娇呼以后,加布里埃尔愣在了原地。

他握着帛曳脚掌的手,都僵在了半空忘记放下。

帛曳也没有再出声。

她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加布里埃尔,脸颊上攀染的绯红也逐渐消退。

两人的僵持就这样在沉默之间持续了一阵子。

直到加布里埃尔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松开自己的手。

“......帛曳大人,我弄疼你了吗?”

一直以来都像个精致的玩偶的帛曳、突然产生了这样鲜活的反应。

——这突发的情况让褐发的男人着实吓得不轻。

“......不好。”

帛曳的双手自然地放在身边、保持着被加布里埃尔要求坐在床上的姿势,沉吟着。

然后,她像是在仔细思考以后认为自己的说法有误一样,开口补充道,“但也不是不好。”

“您这样说我很难明白......”

“你碰到脚不好,但和之前那些不好不一样,加布里埃尔。”

帛曳望着脸上有些为难的行商,清楚地说着。

......什么叫和之前那些不一样?

之前帛曳说“不好”的时候,是在山路上被伤到了脚底。

和那个不一样,是说“不是疼痛”的感觉吗?

那又是什么——啊。

视线移到帛曳脚底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加布里埃尔皱着的眉头迟疑片刻、舒缓开来。

“......帛曳大人,您说的是这个感觉吗?”

一边说着,加布里埃尔握住帛曳的脚掌——然后按在脚底的大拇指,轻轻地施力按下。

“~~!”

连带着被行商掌握的脚,帛曳的身子突然一缩。

见到帛曳这样的反应,加布里埃尔嘴角露出了情不自禁的微笑。

他明白了。

自己触碰到帛曳的脚时她感到“不好”、但又和之前的“疼”不一样;

加上这个典型的反应......

——帛曳说的是“痒”!

堂堂天使,居然怕痒!

感到滑稽的加布里埃尔,心中那股骤然升起的恶趣味,唆使他更多地对帛曳作怪。

他的手指又动了起来。

——帛曳也立刻就有了反应。

“——~加布里埃尔,不好......”

“帛曳大人,这也是体验人类情感的一环。”

本来想抽回脚,但听见加布里埃尔如是道,帛曳也只能任凭他动作。

......

忍耐着行商突然的作弄,天使紧紧盯着加布里埃尔那一头褐色的卷曲短发。

身子不住地颤抖着,帛曳时刻都要和那股想要将脚抽回的冲动相持。

一直到5分钟后,玩够了的加布里埃尔才停手。

“啊,爽了。”

对于“让暴露了弱点、曾经高高在上的天使在自己手下不住挣扎”这种事感到了莫大的满足,加布里埃尔忍不住说出了内心的想法。

“帛曳大人,您刚刚——”

停下手的行商,想起还要“解释”一番自己刚刚的行为,便一边说着话、抬起头看向帛曳的脸。

然后,他又一次停在原地。

——停下动作的原因无他,眼中的景象过于旖旎。

......帛曳微微喘息着,因为无力而撑在身体两侧的手和身子一样,都还因为加布里埃尔挠痒痒的余韵而颤抖着。

在房间里唯一的光源散发的暖晕之下,天使被染红的脸颊在烛光里显得尤为迷离、因呼吸而起伏的胸口,正在挣扎后散乱的长衣之下若隐若现。

那双超脱于世的金瞳,此刻正微微眯着,在帛曳那凝集成雾的鼻息之间,直直盯着加布里埃尔抬起的双眼。

“......加布里埃尔,我什么都没感觉到。”

虽然大概率是错觉,但那一刻,呆在原地的行商,似乎从天使低声的感想里,听出了她些微的抱怨。

“啊啊......那,可能是我的方法不对吧,哈哈——”

被眼中所见深深震撼,加布里埃尔愣愣地直着视线,用顾不上逻辑的话语为自己的行为开脱着。

......

过了十分钟,加布里埃尔再次从前台返回。

“妹妹,试试系上这个看看。”

将手中厚实的羊毛头巾递给坐在床上的帛曳,加布里埃尔想了想又拿回来自己盖在帛曳的头上。

......在确认了帛曳脚下的伤口并没有什么情况、她在一楼拽自己的动作,也是因为结痂的伤口在闷不透气的皮靴里感到发痒,加布里埃尔暂时放下了心。

可紧接着,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帛曳啊,她真的需要可以遮住那张脸的头巾。

——作为人类的五官来说,帛曳脸上那些眉眼的组合太超过了。

且不说之前在鞋匠铺就被那位老鞋匠发现了,要不是旅店的店主喜欢看报,刚刚在前台的时候帛曳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就又要被看见了。

要不是自己突然心血来潮逗了一会儿帛曳、看见了她那无机物一般的脸露出的诱人表情,自己都快忘了这位天使大人的容颜有多么令人惊艳。

被自己这莫名奇妙的冲动行为而再次提醒,加布里埃尔在帮帛曳换好绷带以后,又去往前台,找店主拿了条头巾。

质地粗糙却足够厚实的羊毛头巾,要说的话和老鞋匠那双鞋同样都是做工不差的手工。

......当然,本来按照那位戴娜的性子,这质量的头巾,应该是要钱来换的。

然而,在加布里埃尔刚刚开口提出时,那位态度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的店主,已经眼珠一转。

嘴上说着让他稍等一等,戴娜离开前台、婀娜着腰身朝楼梯旁的小房间进去了。

不一会儿,她带着两条像是自己平日会用的头巾返回了加布里埃尔面前。

“老板,这两条不错,又经脏又耐用——附近山上风大,戴着头巾正好挡挡风。”

“都是自己织的,虽然也值几个钱,但就不收老板的了,就当为之前的误会给您赔礼道歉,您看如何?”

抛着媚眼,戴娜宛转着声线,像是山雀一般在加布里埃尔耳边叽叽喳喳地说着。

还挺会做生意。

看着戴娜的笑脸,加布里埃尔心里不屑地暗忖。

但明知对方是在套近乎,以加布里埃尔的立场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可以省钱总归是好的。

这是商人刻在骨子里的底层逻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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