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聊家常她也很开心，甚至有点乐在其中。
平时吃得怎么样？宿舍关系处理得和不和谐？还有学习上和将来的打算是什么？
……
诸如此类的问题滔滔不绝，沈知书像个真的姐姐那样关心来关心去，裴行言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更是对自己产生的、不该有的亵渎心思，还有一直盯着人家脚看的下作行为，狠狠地进行了波反思。
闲聊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直到一通电话因为事务叫走了她，他才终于从中逃离。
离开前，她丢下句“那个女孩的事我会想办法的”，裴行言也不知道她是准备想什么办法……
而且裴行言也没能旁敲侧击问清楚和她之前是不是认识的问题，她总是隐晦地绕过这个话题，既不说没有，也不说有。
但他感觉自己现在莫名地对她有种亲切感，是那种被照顾过的亲切感。
这样的感觉让他奇怪，他甚至开始好奇是不是自己老爹老妈有个私生的长女，在他没记事的时候照顾过他。
他只能把这个疑问埋在心底，等下次去见妈妈的时候再问上一问。
……
午后，他坐在花园中，在树荫下发呆。
他的身边坐着愁眉苦脸的唐欣，这个女孩没能揽到更多的活儿，现在心情有点低落。
“怎么办呀行言？我们的大业好像停滞了。”她抱怨道，“大家好像都不太信任我们这个项目的样子。”
“是，是该这样。”裴行言失神地点头，“正常的人怎么会认可你这样的东西，有两个不正常患者愿意给定金，你就知足吧。”
他们现在只有区区两个客户，可无论哪个都是重量级，不仅随手签了大额的合同，连需求和细则都不拟，还愿意掏高额的定金。
这种客户就像天使一样好吗？
天使可不是每天都会有的。
“你怎么这样啊？”唐欣轻轻锤了他一拳，“那要是我们没客户，钱怎么来？”
“你先别关心后面客户的问题了。”裴行言说出他这两天发现的问题，“你先告诉我，什么情况下我们能收到眼下这两位女孩的尾款？”
唐欣怔了怔，她好像真的忽略了这样的问题。
“没说过诶……”她惊恐地自言自语，眼睛珠子转了好几圈，忽然又想到了坏主意。她说，“那就靠你治愈好她们，得到充足的信任之后，再让她们心甘情愿地付钱不就好了吗？”
裴行言冷笑，他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但被人说出来，让他有种自己在卖身的感觉。
“你下次还是多长点心眼吧，不然万一遇到个坏心眼的家伙，小心把自己内裤都赔进去。”他拍拍唐欣的肩头，起身离开。
被这么说了一通，唐欣很不服气，她知道自己不是技术骨干，但也不能被这么轻视吧？
她也起身离开，继续去招商引资，誓要让裴行言对她刮目相看。
……
林小雨的状态终于有了更新，她在手机上发来消息：
【裴行言，我能不能再请你喝杯奶茶？】
【有点事想要麻烦你……】
裴行言眼皮跳了跳，他立刻回复：
【请喝奶茶什么的就不比了，有什么事你直说就好。】
林小雨的消息顿了几分，她再次回复道：
【那你能不能来四教这边找下我，手机里说不太清楚……】
裴行言没多废话，起身便往。
林小雨在教学楼门口等候，她还是穿着裙子，但不是上次那条，她靠在厅前带石柱上，任由风吹拂着她的头发。
她静静地望着远方，整个人一点生气也没有，脸上还带着几分哀愁，身边路过的同学们向她问好，她也只是轻轻地回应，颇有几分敷衍的意思。
直到她看见裴行言的身影，才恢复了生气。
她从台阶上小跑下来，还因为急促没有看清路而踉跄了下，但她还是小跑着去迎接自己的朋友。
“慢点，什么事这么急？你都差点摔倒了。”裴行言关心道。
林小雨腼腆地笑了笑，从右侧的包里取出瓶水，又贴心地拧开，交到他的手里。
“谢谢……”
“你不是说朋友间不说这些的吗？”她笑得更开心了点，两手抓着自己的裙子，身子也微微晃动。
“也是。”裴行言点头，又问道，“所以呢，你的急事是什么？我能帮上忙吗？”
“不是急事啦……”她的声音小了点，头也低下去一些，“但是很难，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麻烦你的……”
“尽管说就好了。”裴行言豪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比起一个大拇指，“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就尽管开口。”
林小雨低下头，痴痴地“嗯”了一句。
她的耳根和脖子有点发红，在她冷白色的肌肤衬托下很是明显。
她不动声色地向着裴行言靠近了点，用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细语道：
“你……你能不能陪我去参加场宴会？”
宴会？
裴行言呆呆地眨了两下眼睛，他倒是不陌生那些名为宴会的种种场合，但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小雨会找上他，而且如果是他想的那种名流宴会的话，或许他认识的一些家伙也会去参加……
“是、是妈妈，她说我太胆小了，想要磨炼我的能力……所以让我去后天的宴会上弹几首曲子，但是……但是我真的好怕，感觉紧张得要死，所以你能不能陪陪我……”她畏畏缩缩地说着，又连忙补充道，“当然，不需要干什么，只是站在我面前就好……如果能看着你的话，说不定我能镇静一点……”
少女如同求乞一般恳请着，她的态度低微，头低得很低很低，眼睛一刻也不敢看身边男生的脸。
或许是害怕被拒绝，她的身子也在发着抖，脚尖更是慌促不安，脚趾在白色的鞋内动来动去，顶得鞋面不停凸起。
身边的男生重重拍了拍她的背，她惊恐地抖动。
但紧接着，她就听到了能够让她心安的声音。
那个声音像是甘泉一样流进了她的心田，把一切惶恐和不安都驱逐殆尽。
他说：“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如果你需要的话，我站在钢琴架子上都行。”
林小雨勾起嘴角笑了出来，她的笑甜蜜又羞涩，不知道是因为听到了俏皮的笑话，还是得到了身边人肯定的答复。
她向着身边的人，又悄悄靠近了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