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了要这条鲛人死的念头，只是不打算这么轻而易举将她犯的错翻篇。

背叛是汐月的大忌，苏小小今天没死，都要感念上苍让她身为一条鲛人，娇软嫩滑的身子让汐月感到欢愉跟满足。

汐月并不肯就这样放过她，苏小小已然没有任何力气，汐月却给她输送了一些灵力，又从顾颜给的瓷瓶里倒出一颗药丸，掐住苏小小的脖颈，强迫她服下。

药是好药，汐月的浑厚的魔灵灵力也让苏小小有了一点精神。

她蜷缩着身子落泪，化作珍珠的眼泪沾着她流下的血。

汐月依然暴怒，直接抓住苏小小的胳膊，将她从床榻上扯落下。

“你、你要带我去哪儿？”苏小小眼含泪不让它落下，也声音发着颤。

汐月不语，带她到了魔宫的正殿中，那地上一团血肉模糊，皮肉被剥离，但苏小小还是看出来了，那一团无生气的血肉，正是那狼魔的。

苏小小活了三百多岁，长这么大见过的血腥场面，都没有到魔界所见得多。

那狼魔被皮肉分离，血流了一大滩，头被生生割了下来，眼珠子狰狞地外凸，那嘴张得很大，似乎在最后阶段还在发着惨叫，痛苦挣扎。

殿里还有其他魔也在，各个长得奇形怪状满身戾气，汐月倒是个另类。相貌绝美身姿高挑的不像个魔，跟他们一比更是天壤之比。

但在这大殿之上，苏小小只觉得汐月便是最恐怖的存在。

苏小小刚经历了近乎是残暴的情事，近乎昏迷的状态下，被汐月强制性抓来这，光着脚，衫衣也破碎不堪凌乱挂在身上，身上留下的欢好痕迹，也暴露无遗。

过度缺水让苏小小眼泪都掉不出来，她未曾见过这样的场景，服过药后，胸腔倒是没多疼，反倒是因为惊吓跟被这血肉模糊给吓得干呕。

汐月冷眸看着苏小小难受的模样，似乎还嫌不够解气。

她按住苏小小的后颈，连拖带拉将她带向狼魔的尸体处。

苏小小吓得嘶吼，“不要！！！”

她越是挣动，汐月钳制的力道就越大，还厉声道：“现在知道怕了？！”

苏小小拼命摇头，“不，放开我——”

汐月铁了心要给她长记性，苏小小那点力气还不足汐月一个手指，她被按倒在那团血肉旁边，狼魔腥臭恶心的血就这样浸染在苏小小的衣服上，脚上湿腻的触感。

拼命想要起身，却被汐月抓住不让。

怕，好害怕。

苏小小从未这般害怕过。

她突然不想回南海了，立马死去也好，总之这般折磨的日子，她是一刻也不想再忍耐。

仅剩的那点修为，苏小小打算用来自尽，汐月察觉了她的不对劲，在苏小小想要爆掉灵脉时，汐月却将她抓起，掌心凝结的黑气窜入苏小小的身体里，竟将她的灵脉与灵力打上枷锁。

汐月深邃的双眸森冷，苏小小像一条被毒蛇缠绕不得动弹的小鱼。

汐月威胁她道：“如果你敢死，明天你们南海鲛族便会被我屠尽。”

苏小小脸颊上沾着污血，干呕过后便又是剧烈的呛咳，她摇摇欲坠，若不是汐月将她抓住，早已再次摔在那血泊之中。

“我，恨你......”从前苏小小不懂何为恨，南海的日子总是过得愉快而温馨，族人们齐心，最难过的事情也不过因为修行时偷懒，被长老跟族长嘴上苛责几句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过往的岁月里，她未曾像现在这般，想要何人死。

这话听在汐月耳朵里，倒是不痛不痒，反倒觉得有些可笑，“恨我又如何？就凭你，又能做什么？”

苏小小听到这样的话，气急攻心，最后生生吐出一口鲜血。

大殿里无人敢喘气，汐月的手段有多残暴，刚刚他们都见过了。

站在一旁的顾颜眼瞧着这鲛人同汐月的剑拔弩张，眼瞧着她被逼至此。

幸好汐月没打算真要苏小小的命，见人吐血昏迷后，寒声道：“傻站在那看戏？还不过来给她瞧瞧！”

顾颜：“......”人晕了，知道当好人了。

苏小小被放置在汐月平日里坐的主位上，这位置除了魔尊没人敢觊觎，连带着顾颜也是头一次走到这来。

长椅是黑金暗纹，倒是极宽，苏小小这样的体型，足够她平躺着。

顾颜在给苏小小治伤时，一旁的汐月冷冷开口，“她手腕的伤是你做的。”

如此肯定的语调，顾颜失算了，她没想到苏小小灵力溃散，竟连腕上的伤口都不能治好。

传闻鲛人族善医药，果真传闻不可信。

顾颜与汐月相识数千年，不敢厚着脸说是知己，却也不似其他下属，顾颜倒是第一次这般心虚，“尊上......”

“我说过了，她的血不能治伤。”汐月面无表情，不等顾颜解释，她又道：“没有下次。”

“是。”顾颜松了口气，“多谢尊上。”

...

许是这次又惊吓又折磨，苏小小昏迷了整整七日才醒。

她迟迟不醒来，汐月也愈发没耐性，顾颜也焦头烂额。

苏小小瘦得有些夸张，胳膊都细了一圈，手臂白得透明，大抵是在梦中都感到害怕，昏睡中都感到危险跟不安稳，蜷缩着身子。

因为缺水，嘴唇甚至都干裂出血。

汐月伤未愈而遭人算计，身上的戾气很重，顾颜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在她面前懈怠。

她提议让汐月带苏小小去泡泡水，这样对她的恢复有好处。

汐月情绪很不稳定，每日瞧着苏小小这要死不活的样，更添怒意。

顾颜提议要不要给她重新找个床伴，汐月又不要，就逼迫她赶紧将苏小小治好，说自己现在就对她有兴趣。

顾颜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她畜生不如，只能暗自为苏小小感到惋惜。

但汐月面上虽不语，但也听了顾颜的话，将苏小小带去冷泉里。

苏小小身上的伤在汐月的灵力以及顾颜的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留有一些痕迹，只能慢慢褪散。

她被汐月圈着怀里抱入冷泉，除了滴滴答答的水声，便只有苏小小那微乎其微的呼吸。

她睡着的样子很安静，倒是比醒着的时候更加惹人怜爱，就是总爱蜷缩着身子，似乎这样才会感到安全舒适。

汐月并不喜欢，将人手脚全掰开，非得贴自己身上才肯作罢。

泡了三日的冷泉，苏小小才悠然转醒。

入目便是汐月那张脸，吓得她险些再次晕，情绪波动太大，恐惧涌上心头，便是一口气没提上来，又引发剧烈地咳嗽。

汐月蹙着眉，按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语气极差道：“醒来就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

然而苏小小的反应并不似作假，她极力往躲开，险些摔下床。

幸而汐月眼疾手快将她圈住，苏小小不知感恩，反倒推搡着她，惊叫道：“咳咳——”

“走开——”汐月怕她又晕，一只手便将她两只乱动的手腕抓住，“别动！！！”

洁白的掌心举起时，苏小小恐惧地闭上眼，想象中的疼痛没有迎来，倒是胸腔似涌入一汪清泉，浇熄了熬人的灼烧感。

苏小小逐渐冷静，只是望着她的双眸依旧溢满了胆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