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中渐渐生出一层水雾,绕在她的瞳孔上,看起来有些楚楚可怜。
很强硬地没有让水雾变成泪花,她扭头便走,气呼呼地走出院子。
“怎么,心疼了?”
“完全没有。”
潭墨真诚地应道,“只是有些疑惑,刚才你说的那句话。”
“不许疑惑,疑惑本座也不会告诉你。”
他也不打算追问下去。
从最开始苏离语和洛凰在一块的时候,潭墨就隐隐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儿在里面。
她们好像有种莫名的默契,又像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一样。
宗主李河,好像也对于苏离语这个魔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还有这个院子,以及她对于天清宗的熟悉程度。
之前她也说过和天清宗的千丝万缕的联系。
潭墨甚至感觉到,她们之间可能远比想象得复杂一些。
在他认真思考的时候,头上忽然落下来一片轻盈。
天怎么变黑了?
哦哦,是被遮住了。
他将脸上的遮挡物拿下来,在手中像是托住一团香气。
“给你的任务,今晚放床头边上睡,不许拿远,也不许拿近,更不许做坏事。”
潭墨有些不情愿。
虽然这东西的香味堪比顶级天然香草,但是他还是难以过心里那关。
很没脸面啊!
“不放也可以,今晚来我房间,上次说戴着项圈收拾你的事情,还没继续呢。”
“我放。”
潭墨再次深谙有位先人说过的“开窗理论”。
“你有点像是沾着贱女人的坏毛病了。”
苏离语忽然说。
“等你对这种味道欲罢不能的时候,求着本座给你,你就知道现在有多么幸福了。”
如果能让他自由地离开,才是真正的幸福诶~
……
洛凰回到住处后,仍然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她确实不敢自杀,和苏离语说得一模一样。
但是这种羞辱,简直难以忍受。
都怪潭墨,真是烦死了,竟然故意做手脚,还找办法把自己做的手脚给清除掉了。
简直就是可恨至极!
这种人,用剑捅一百个窟窿,都不嫌多!
明天早上还要去服侍他。
给他穿衣服,先穿上里面的内衬长衣,再披上外面的长袍,再把腰带缠好。
头冠也要带,不过他好像不戴,那就要给他把头发系好整理一下。
可恶!还要给他穿鞋。
她回过神时,发觉自己已经将头发缠在指节上好几个圈,食指尖都有些青紫血液不通。
“不过是为了赌注而已!”
她给刚才的浮想联翩,寻找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当随从怎么了?
愿赌服输,能屈能伸,照样是魅力的一种。
而且,苏离语早上又不会起那么早!
她不相信,潭墨敢真让她服侍。
就凭刚刚他那副急了的样子,就知道。
她忽然对明天早上的事情有了期待,甚至心里隐隐有了一点小想法。
于是她整晚都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
脑子不清醒,很混乱,但是并不能进入沉睡状态,怎么姿势都不舒服。
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辰。
她喃喃着:“潭墨,讲个故事……”
……
早上,远边的鸡叫一声后,潭墨就醒过来。
现在寅时不到,比他往常醒来的时间还要再早些。
究其罪魁祸首,不过就是眼前的这条叠在一起的丝袜——他早上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这个。
原本以为苏离语只是开了一个玩笑,谁想到昨天晚上,她特意走进潭墨的房间,留了一道内力在其上。
如果潭墨把丝袜晚上收起来,她是能感觉到的。
那他就会有苦头吃了。
潭墨照做后,这幽兰香一晚上就没散过。
很助眠,而且让他的休息状态格外得好。
比平时醒得早,比平时还要更有精力。
他并不觉得是“亢奋”导致的。
这是一枚丹药,对于药效很敏锐的他来说,觉得这味道应该不简单!
要是能分析出药材组合,说不定之后对于练功的提升要大很多。
只是要想分析出来,就得……
他看向那丝袜。
晚上被踩的时候,他一直在屏息。
这不是龌龊、下流!
这是敬业!
给自己心理暗示之后,他拿起丝袜,然后犹豫了一下,喉结滚动,然后一闭眼,拿过来。
“吱呀——”
与此同时,门开了。
潭墨吓得浑身一紧。
他将丝袜放在身侧,然后才看见门口的人。
是洛凰。
他眉头一皱,心里有点不爽。
“你为什么随便进我的房间?”
“我进你的房间,什么时候需要问你了?”
“洛仙子,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你不是最在乎?”
“笑话,会有人觉得我会对你有非分之想?”
说着,洛凰径直走过来。
她刚才推门的时候,看见潭墨好像把什么东西藏起来了。
莫名地,她就是想看看。
“你干什么?”
“拿出来,我……我怀疑是破坏天清宗的魔修之物!”
“???”
床上没有暗匣,也没有机关,这东西再怎么藏,都藏不到哪去。
她一把扯出来,借着窗外的月光,放在眼前看了看。
看了一会儿之后,好像发现是什么,于是她的眉头赶紧皱起,眼中有厉色,咬着牙,将丝袜甩在一旁。
“潭墨,你真下作、恶心、龌龊、下流、不要脸……不要脸、丢人!”
洛凰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形容这类人的词汇,都说了出来,指着潭墨气得有些发抖。
这种误会又不是第一次了。
潭墨甚至懒得解释。
不过他也没必要解释。
“用自己未婚妻的丝袜,作为陪伴,有什么问题吗?洛仙子?”
看见她这幅样子,让潭墨更觉得,要我行我素一些。
洛凰气得张张嘴,但是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所以,洛仙子,你闯进我的房间,到底要做什么?我真要告你非礼。”
“呵……我?我是来给你穿衣服的啊,不是说让我服侍你起床吗?”
本来想让把潭墨从睡梦中弄醒,激发他的起床气,然后他若是敢爆发,刚好有理由收拾他!
只是洛凰没想到,潭墨竟然起得这么早?
估计用那布料弄了一晚上都没睡。
布料上可能都残留恶心的东西,她都不知道碰没碰到。
“那你穿吧。”
潭墨倒吸一口气,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