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死一般的寂静。
王府的二十名精锐护卫,此刻如同二十座被施了定身法的石雕,一个个僵在原地,手中的兵刃还保持着戒备的姿态,眼神中却只剩下被巨大恐惧所填满的、极致的呆滞。
他们的目光,死死地汇聚在那个白衣胜雪的男人身上。
就在刚才,在他们眼前,那个凶名赫赫、在他们看来如同山岳般不可战胜的先天宗师“过山风”,甚至没能让这个男人移动半步,便如同一个笑话般,被那诡异的银丝捆缚,被那轻描淡写的一指点倒。
整个过程,快到让他们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
那不是武功。
所有人的心中,都同时冒出了这个念头。那是超越了他们认知极限的、属于另一个层面的力量。
那是……神的手段。
而作为距离这场“神迹”最近的观众,棋阳的感受,则比任何人都要深刻、都要恐怖。
她被林默成松开,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刺骨的寒意并非来自夜风,而是从她的心脏深处,一寸寸地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看着林默成那挺拔的、在月光下仿佛笼罩着一层非人光晕的背影,看着那个瘫软在银丝之中、彻底失去声息的魁梧匪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地、无情地颠覆、碾碎!
她曾以为,先天宗师便是这世间武道的顶点。
可现在,这个顶点,在这个男人面前,却脆弱得如同一个三岁孩童。
她终于明白,林默成之前所说的一切,都不是狂妄,而是在陈述一个她无法理解的事实。
他们,根本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的人。
“还愣着做什么?”林默成没有回头,声音平淡地仿佛只是吩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把这个废物捆起来,丢到马车上。
另外,派两个人回城向王妃报喜,就说‘过山风’已然授首,贡品安然无恙。”
护卫头领一个激灵,从那几乎要让他窒息的震骇中回过神来。
他连滚带爬地跑到林默成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死死地贴着冰冷的地面,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宗……宗师神威!我等……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请宗师恕罪!”
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争先恐后地跪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恕罪?”林默成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缓缓转身,目光淡漠地扫过这些匍匐在地的护卫,“你们的命,现在是我的。
做好你们分内的事,自然可以活。若是有谁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的威胁,却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更让人感到恐惧。
“我等不敢!我等誓死效忠宗师!”护卫们叩头如捣蒜,再无半分王府护卫的骄矜,只剩下对绝对力量最原始的敬畏与臣服。
林默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不再理会这些护卫,而是走到棋阳面前,弯腰,将她从地上打横抱起。
“啊!”棋阳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身体本能地挣扎了一下,但在接触到林默成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眸时,她所有的反抗都化作了徒劳的颤抖。
“回去,还有更精彩的戏,等着你看呢。”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温柔,却让她如坠冰窟。
马车再次启程时,车厢内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致。
棋阳蜷缩在车厢的一角,离林默成远远的,双手环抱着膝盖,试图给自己一丝微不足道的安全感。
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一次又一次地瞥向那个被粗大的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像一头死猪般丢在车厢地板上的“过山风”。
林默成则悠然地坐在另一侧,手中把玩着一柄从过山风身上搜出来的、古朴的匕首。
突然,他动了。
他一脚踢在过山风的身上,将其踢醒。
“呃……”过山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缓缓睁开眼。当他看清眼前的景象,意识到自己已成阶下囚时,那双环眼中立刻迸射出不甘的怒火。
“小白脸!你用了什么妖法?!有种的跟老子堂堂正正打一场!”
“堂堂正正?”林默成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站起身,走到过山风面前,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后半句话狠狠地踩回了肚子里。
“唔……!”过山风的脸被踩得变了形,只能发出屈辱的呜咽。
“像你这样的蠢货,也配跟我谈‘堂堂正正’?”林默成脚下用力碾了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鄙夷,“你连做我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你这身筋骨倒还算不错,勉强……可以当个好炉鼎。”
说完,他不再理会过山风那怨毒的目光,而是转头看向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棋阳。
“看好了。”他命令道,声音不容置疑。
随即,他狠狠地一掌拍在了过山风的丹田之上!
“阴阳逆转大法!”
“啊啊啊啊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到极致的惨嚎,瞬间从过山风的喉咙里爆发出来,那声音中蕴含的巨大痛苦与恐惧,让车厢外的护卫们都听得头皮发麻,纷纷勒马远离。
棋阳更是吓得尖叫一声,猛地捂住眼睛,身体抖如筛糠。
“我让你看!”林默成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他屈指一弹,一道灵力打在棋阳的手腕上,逼得她不得不松开手。
于是,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这一生都无法忘怀的、最恐怖、最颠覆人伦的一幕。
在林默成那只按在小腹上的手掌之下,过山风那魁梧壮硕、如同铁塔般的身体,正在发生着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到极点的变化!
他的骨骼在发出“咔咔”的、令人牙酸的脆响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变细!他那贲张的、钢铁般的肌肉,如同被抽干了水分般迅速萎缩、软化,重新塑造成柔美的、属于女性的线条!
他脸上那些狰狞的刀疤在扭曲中变淡,粗糙的皮肤变得细腻,喉结如同融化的蜡一般缓缓消退,下身那雄性的象征,更是以一种极其恐怖的方式内缩、变化……
“不……不……杀了我……求你杀了我!!”过山风的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尚存一丝清明,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男人要做什么,那种比死亡还要可怕一万倍的恐惧,彻底摧毁了他作为一代枭雄的意志。
他开始疯狂地求饶,哀嚎,声音也在这诡异的变化中,变得越来越尖,越来越细,最终化作了清脆的女声。
棋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喉咙里阵阵发干,却连呕吐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放大,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世界仿佛都褪去了颜色,只剩下眼前这黑白分明的、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恐怖景象。
她看着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被硬生生地变成了一个女人。
不知过了多久,这恐怖的变化终于结束了。
车厢的地板上,那个曾经凶悍的匪首“过山风”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丝不挂、身形高挑、曲线惊人的绝色女子。
她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黑色长发,五官轮廓依稀还残留着几分属于男性的英气,组合在一起,却形成了一种极具冲击力的、雌雄莫辨的野性之美。
只是此刻,她浑身香汗淋漓,蜷缩在地板上,如同刚出生的婴孩般无助地颤抖着,眼神涣散,口中喃喃地念着“杀了……我……”
显然精神已经彻底崩溃。
林默成看着自己的新炉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转过头,看着早已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棋阳,脸上露出一丝恶劣的笑容。
他缓步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轻轻擦去她脸颊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声音温柔得如同魔鬼的低语:“现在,你还觉得,我是‘人’吗?”
棋阳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她抬起头,看着林默成那张近在咫尺的、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后,她就叫‘追月’了。”林默成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追逐月影,却永远也追不回曾经的自己,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美吗?”
他俯下身,在棋阳冰凉的唇上轻轻一吻。
“去,给她穿上衣服。从今天起,教她如何做一个合格的侍女,是你分内的事。”
……
车队继续前行。
马车内的气氛,却已是天翻地覆。
棋阳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机械地执行着林默成的命令。
她找出一套自己的干净衣物,颤抖着,为那个还在地板上无意识抽搐的、名为“追月”的新同伴穿上。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追月那滚烫而细腻的肌肤时,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剧烈战栗。
两个曾经身份、性别、立场截然不同的人,此刻却以一种最荒诞、最悲哀的方式,产生了交集。
不久后,追月从精神崩溃的边缘悠悠醒转。
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充满了惊骇与绝望的尖叫。
“啊——!我的身体!我的身体!!”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双修长白皙的腿,看着自己胸前那两团饱满柔软的起伏,看着自己那双纤细无力的手……眼中瞬间被无尽的血色与疯狂所充斥。
她像疯了一样,开始用头撞击车厢,用指甲撕扯自己的皮肤,试图用自残的方式来否认这恐怖的现实。
林默成只是冷冷地看着,直到她折腾得筋疲力尽,才走上前,一巴掌将她扇得晕了过去。
“真吵。”他嫌恶地皱了皱眉,对棋阳命令道:“把她绑起来。在抵达京城之前,我不想再听到她发出任何声音。”
棋阳默默地找来绳子,将追月那具仍在微微颤抖的、曲线诱人的身体,捆了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她退到角落里,将自己缩成一团,再也不敢看林默成一眼。
她的心,已经死了。
车队在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京城郊外的一处驿站。
向王妃报喜的护卫早已在此等候,并带来了宁王妃的最新指令:贡品交由京中专人接收,林供奉一行人则可在王府位于京城的别院中休整几日,再行返程。
林默成对此自然是毫无异议。
他现在需要时间,来好好品尝一下这个新的品质绝佳的炉鼎。
京城,宁王府别院。
夜,深沉如水。
林默成屏退了所有人,偌大的寝房内,只剩下他和被绑在床榻上的追月。
他一步步地,走向那个眼中只剩下死寂与仇恨的女人。
“你看,你现在这副模样,是何等的美丽。”他抚摸着她那张残留着英气的脸庞,声音中充满了赞叹,“比你之前那副粗鲁的莽夫样子,可是要赏心悦目多了。”
“你……杀……了……我……”追月的声音嘶哑破碎。
“杀了你?不,不,不。”林默成摇了摇头,笑容愈发残忍,“那太浪费了。你的身体,你的力量,你的不甘与痛苦……这一切,都将化作助我重登巅峰的阶梯。
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
他不再废话,俯下身,如同品尝最顶级祭品的神魔,开始了新一轮的、无休无止的索取与掠夺。
门外,棋阳靠在冰冷的廊柱上,听着卧房内传出的、被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小兽濒死般的呜咽与哭嚎,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一行清泪,无声地滑落。
她知道,有些东西,从她被迫看到那恐怖一幕开始,就再也回不去了。
而她的未来,也将和那间房里的两个女人一样,在这无边的黑暗中,彻底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