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忽然喊道。
随后，越来越多的弟子，看过来，都注意到从情缘石上面洗刷下来的“血水”。
“这是情缘石显灵？”
“什么年代了，还信那一套，分明就是有人在情缘石上面做了手脚！”
“是他！就是他！他投靠魔修，然后做手脚！”
“傻驴，他也要鉴定的，你会给自己挖坑？”
众说纷纭，不过这些人都不傻，都知道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潭墨转头，看向洛凰的方向。
洛凰也在瞪着他。
他有足够的证据，能将洛凰死死地扣在这个位置上。
“让她丢人。”
苏离语也在旁边示意他。
但是他没有立马执行，依旧看着洛凰。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情缘石今天早上才开放，此前，你们只需要想一想，是谁有过接触，就可以了。”
潭墨的话，像是一颗火星，点燃他们中间的火药。
他们交头接耳，讨论之后似乎有了答案。
对于他们来说，潭墨的话，就是那个打破现状的“权威”，通常他们不会质疑权威。
而排除掉一切不可能的答案，最后那个，就一定是答案。
他们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洛凰。
昨天，洛凰下了命令，所有人都不允许接近情缘石，严惩不贷。
而且，他们还知道，洛凰在情缘石周围，设立了阵法。
寻常弟子，根本无法接近。
而且，那些弟子们，也没有足够的动机，去做这件事情。
无数眼睛看向洛凰，无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这下有些慌了，持剑的手都有些抖。
“洛仙子，是你做的这些吗！”
“洛仙子，你只是为了对付他们，但是害了大家的情缘怎么办？”
“洛仙子，你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大家还要跟你跑商，这样怎么能信任你！”
“今后在宗门内，大家怎么敢听你的调遣！”
洛凰抿着嘴，这种质问让她不知所措，她甚至想不到反驳的理由。
还是……要和大家道歉？
可是她的名声……
她好不容易，才把潭墨赶走，挽回自己“私德”的名声。
这一切，都被潭墨看在眼里。
他就在看着洛凰，直到洛凰忍不住，看向他这边。
这一次和刚才截然不同。
不再是“你别得意得太早！”
而是眼中有水雾，眼睛比往常睁得要大些，咬着下唇。
“告诉贱女人，让她自食其果。”
苏离语在旁边似乎很开心，声音都有些打颤。
但是她扭过头去，没有继续众人逼问洛凰的场景。
“大家……”
他刚开口，洛凰眼中的纠结就更甚几分。
多亏她穿着鞋，不然地上都能直接被挖穿了。
“大家可能误会了，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场面瞬间再次转变，大家都看过来，眼中都有疑惑，在听潭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想想此前的情缘石，那是被封禁起来，显然不会有人做手脚的。
“而且你们也太想当然了，这种程度的手脚，会是洛仙子这种人能做的出来的吗？不觉得很低劣吗？”
弟子们小声讨论，明显态度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
这就对了。
但是要让他们彻底扭转，还需要一个强心剂。
“所以平时还是劝你们多看书，多学知识，少把时间放在没用的事情上。
“藏经阁第一排书架第二层左数第六本书，《上古灵物》第三十三页有过记载，情缘石因为常年运作，会生出红色斑痕，会自行消失。”
这下，弟子们是真的信了。
有史书记载，这总不会有错了吧？
而且说的还那么真！
潭墨说完，便扯着苏离语离开。
苏离语没说什么，只是走得比潭墨快，而且调整方向，朝着洛凰那边。
在走到洛凰旁边时，潭墨听见苏离语轻笑一句，低声道：“记得主动来本座的院子里，当狗。”
潭墨瞧见洛凰的脸上通红，听到苏离语的话后反而脸上红润消减几分，但是看见潭墨后，又转开眼神，连脖子都泛红了。
……
院内。
“今天怎么回事？”
苏离语坐在摇椅上，迫不及待地问。
刚才一直憋着，把她憋坏了。
潭墨坐在石凳上，苏离语今日没有像之前那样为难潭墨，双腿没有搭在他肩膀上，而是放在他的腿上。
“她只是将龙血木粉末弄在情缘石上而已，我用符咒降雨，雨水一冲就没了。”
“你那个不是？”
苏离语明明记得，潭墨也是这样的操作来着。
“我掺了花楠木的胶粉，防水，至少被冲几次，才能掉。”
潭墨有备无患，从想这个方案开始，就未雨绸缪，后续只是正常操作罢了。
“那那个什么红色斑痕呢？”
“书里确实有这么一句，不过我当时去看了，很少很少，很容易风化掉。不过……谁又在意呢？”
潭墨淡淡地说道。
这些人，或者说很多人，相信一件事情，只需要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并不在乎这个理由是不是真的。
就好像他是不是投靠魔修吃软饭，或者是他到底有没有对洛凰有过非分之想。
不过这些他从未在意过。
反而觉得正是有这些人存在，还会让他周围变得简单些。
“这幅不在意的样子，心里很想让本座夸你是吗？”
“啊？”
潭墨回过神来，苏离语双手抱怀，双眼藏不住笑意地问他。
“没有吧，只是觉得这种事情随手就做了，就像你允我奖励那样，随口就说了。”
“呵。”
苏离语抬起右脚，撬起潭墨的下巴。
她穿着鞋，毛皮面的长靴，在他下巴下面垫着，痒痒的。
“想要奖励？本座还没质问你，为什么不听本座的命令，维护那个贱女人的事呢？”
“啊……这样不是更好吗？”
潭墨心里早就想好答案。
“她赌注输了，但是大家不知道，大家对她很尊敬，实际上您知道她是您的随从，这不比人人怨恨巴不得你惩罚她来得更爽快？”
他说得很真诚。
但是，他只是不想让天清宗出现这种隔阂。
让洛凰失信，也许对未来再战葬神谷有很大影响。
她只是想赢，对宗门和弟子们还是没问题的。
希望那一小会儿的“人心相悖”会让她醒悟些什么。
很明显，潭墨比她先醒悟——美妙言语会让苏离语欢心。
“帮本座脱掉。”
潭墨双手脱下面前右脚的长靴。
右脚出来时，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透明丝。
“愣着干嘛，脱干净啊，这是给你的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