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温柔地拽起小师妹的胳膊，放在另外一个槽位里面。
“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一点，就去当舔狗了，我呸！情缘石能给你们鉴定通过，我今天，就把这块石头生吃了！”
光头啐了一口，用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情缘石。
“看好了吗，这就叫做情比金坚！”
他往后面指着，可是突然注意到，下面的这些弟子们不说话了，纷纷看着自己身后的方向。
脸上的表情……也有点不自在。
他们看着光头，又看看光头后面的情缘石。
反倒是潭墨，看到光头朝自己这边看来之后，很温雅地朝他笑笑，然后轻抬下巴。
示意他往后看看。
他旁边的小师妹也在扯着光头的衣角。
光头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于是他赶紧回头看去。
“嗡——”
红彤彤的颜色，像是一颗番茄，刺得他眼睛疼。
甚至那红色，在他的脑袋顶上，反射出红色的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红了。
情缘石的鉴定光芒只持续了几息的时间。
当光芒消散之后，情缘石又恢复了原来质朴的样子。
但是光头身上的红光，却没有消散。
从他的脑袋顶上，到他的脸上，脖子上，还有露出来的胳膊，纷纷都是如此。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
他抓住小师妹的手，眼睛似乎要瞪出来，“听我说，听我说，我真的没有异心，我一直都喜欢你一个！”
小师妹被这幅场景弄得有点蒙，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在呆愣中，也只能结结巴巴地应着：“嗯……嗯！我也是……可……”
“这破石头，肯定他娘的出问题了！”
他“哐哐”地给了情缘石两拳头。
周遭的弟子们，也纷纷感觉到惊讶。
光头和小师妹这对情缘，在天清宗里面很有话题度，听说是最近几次执行任务的时候互相喜欢上。
一个是一根筋，一个是傻白甜。
说他们互相有异心，这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但是还是大多数人相信了。
毕竟很多人看见这种场景，都喜欢吃瓜。
鉴定结果出现，相当于就是权威人士证明“有瓜”。
很少人真正会去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但是总是有知情者的。
潭墨看向洛凰。
隔着乌泱泱的人群，他看见洛凰眼中的慌乱，洛凰的目光就在光头和小师妹那里，脚下的步子也挪了一点，身子前倾，似乎是要说些什么。
但她咬咬嘴唇，眉目一拧，还是忍下来。
然后她转向潭墨这边，和潭墨看了个对眼。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有些扭曲，洛凰像是被看穿心事一样，下意识摸着自己的脸颊，往后退了半步。
她在潭墨的眼中，看见嘲弄。
可那又怎样？
“你们！”
她定下心神，再次转过身来，呵斥潭墨。“还不去鉴定吗？”
“就去了。”
潭墨轻飘飘地回应。
旁边，苏离语戳了一下他的后腰。
然后他便感觉到，身后的凉风被遮住，一股暖意贴上来，同时幽兰香绕着自己的鼻腔。
嘴巴呼出的热气是打在而后的。
“你知道耍本座的下场。”
“我当然知道。”
潭墨应得比谁都自信。
“还记得你说过的奖励吗？”
“怎么？”
“事成之后，我能自选吗？”
苏离语在他耳后轻笑一声。
“昨晚怎么不敢直接说？”
“因为现在说出来，你会放松一些。”
苏离语心里一颤。
她看不见潭墨的脸，但是她能听见潭墨的声音。
她也能感受到潭墨的存在。
她确实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昨晚魔功反噬的原因。
和潭墨说完话之后，她原本有些僵硬的身子，现在都松快起来。
真应该给他点奖励了。
“本座什么时候紧张了？”
但这种事情，说出来，苏离语会很没面子。
潭墨没有继续搭话，而是不经意地晃晃自己的右胳膊，带着苏离语的左胳膊一起。
从快到宗门大殿之后，她就一直拉着潭墨的胳膊，没有松开。
往常，都只会拉一段路。
还拉得格外紧。
“本座今晚，会好好给你奖励的。”
此时，一滴雨水，忽然打在她的睫毛上，冰冰凉凉，让她下意识一颤。
明明刚才，还是晴空万里。
她抬起头时，发现头顶是一把茶色的油纸伞面，伞骨铮铮。
为她撑伞的是潭墨。
“你特意带着这把伞的？”
“不然呢？我本来就喜欢两袖空空，一只手被你拽着，另外一只手怎么可能带没用的东西。”
雨点先是落了三两滴，而后便像银针一般“刷刷”落下。
很细很密，不如倾盆般，但仍顷刻间打湿所有人的衣裳。——除了潭墨和苏离语，但包括洛凰。
洛凰挥剑挡雨，剑刃引出一道内力在她的头顶上，但她的刘海被打湿，雨水顺着眉角流下。
她刚才有些慌乱。
下雨打伞这件事情，她似乎很久都没有想过了。
对于用剑气挡雨，她也不太熟悉。
此前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呢？
她朦胧的视线中，看见潭墨和苏离语，共同依偎在一把伞下，小步地朝着情缘石走去。
此刻，她突然不愿想起，但是记忆却像是刚才的雨一般，刺进她的脑海里面。
那个位置，本来是她的。
她可以完全不管落下的雨，自顾自地走。
因为潭墨，总是会撑着伞，跟上她的步伐。
但他为什么没有一直跟上她的步伐呢？
她浑身有些不自觉地抖，心里有种很不好的感觉迸发出来。
不因为被雨淋过的潮湿，但确实是因为这场雨。
方才晴空万里，怎么会突然下起雨来？
雨……雨……不对！
她抬起头时，情缘石上，已经泛起绿色的光芒。
翠绿得耀眼。
和她的眼神一起，被挡在油纸伞外。
油纸伞下，潭墨侧身看着苏离语，笑着在说些什么。
“离语，你果然是爱着我的！”
潭墨自认为演得很像，苏离语没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点点头。
嗯……这坏女人的演技也不差。
眼神都有点不像是她了。
“不可能！不可能！”
光头“啪啪”地跺着脚，他赤果上身，上衣给师妹挡雨了。
雨在这时渐止。
“一定是情缘石出错了！”
他声音有些嘶哑，近乎哀求地拉着小师妹，一起又跑到情缘石旁边。
他没在乎潭墨和苏离语就在身边，而是将手放在石头上，同时将师妹的手，按在石头上。
情缘石，散出绿色的光芒。
“诶？诶！”
光头失语，看向小师妹，手指指着情缘石。
小师妹也用力点点头！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忽然注意到，在他旁边，顺着情缘石流下的水，像是肮脏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