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我用口型示意,竖起食指压在唇上。
“是我,老邪!”门外传来一个浑厚粗犷的声音,像生锈铁门在水泥地上拖行。
“嗨,原来是老邪啊,快进来。”我长出一口气,转过头小声对着云螭说:“没事,是我一好哥们。”
“好哥们?”云螭歪头表示疑惑不解。
“就是朋友啦,朋友!”说着我打开了大门。
这里我要说一下,老邪是我们小区的保安,兼职送水工,因为和我都喜欢大山チロル老师的同人音声作品而和我成为了至交好友——但是这并不是我能向他透露我有超能力以及其他秘密的前提,这其中自然也包括我捡了一个银发异色瞳美少女回家这个全新的秘密。
是的,我是一个身负无数秘密的男人,这让我对女性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知道。
话说回来,正因如此,在门开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后悔了。我该怎么解释云璃的存在?我远方的表妹还是我刚交的女朋友?估计没人会信吧!
所以我硬生生地停住了开到一半的门:“诶,等会老邪,我突然想起来我现在有点事不方便,要不你就站在门外说吧?”
但是我低估了老邪的肉体的威力。这么说吧,老邪是一个身高一米八八的东北大汉,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最接近范马勇次郎的存在。他常年浸淫在健身房里锻炼,再加上挨家挨户送水这份工作(我们小区可没有电梯!)使得老邪锻炼出了一副看起来马上就要飞升类固醇星球的强壮体魄。
“啥玩意啊?还有啥见不得人的,你家里那点玩意我都一清二楚的,有啥背着我的啊?”老邪一只手扶住铁门,使得它突然发出了濒死的哀号,接着他一把拉开大门,仿佛我阻止他的企图根本不存在。保安大檐帽的阴影先一步侵入玄关,随后是他本人。
“这也没啥玩意啊,怎么就不方便了?”老邪打量了一圈我的屋子,然后摘下了他那顶保安大檐帽。他把帽子往衣架甩去的动作带着某种仪式感——就像每天清晨他把那顶人造革帽子端端正正扣在值班室的监控画面前一样。看着他无聊时用指腹摩挲着帽檐上那道泛白的压痕时,我猜他又在幻想了,幻想自己考公成功,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
“你听我说,这位是......"我的尾音悬在空气里,像突然断电的提词器。因为我回过头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原本应该乖乖坐在床上的云螭不见了!
“你说什么?谁?”老邪疑惑地看着我,好像我有什么病一样。
下一刻他就飞了起来!
这么说不太准确,他应该是被某种透明的巨手抓了起来,然后狠狠地拍在地板上!发出了令人浑身震颤的轰隆一声!
人体坠落的闷响果然比语言更有说服力。他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我草!什么玩意...”不愧是老邪,在挨了这么一下之后还能站起来,连我都要给他鼓掌了!但是紧接着他就好像被两块看不见的墙给猛地拍在了中间——就算是老邪也没办法从这猛烈的一击中回复过来,他如同喝多了一样瘫软在地。
我的眼睛瞪得像咒蛙,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知何时又重新出现在床上的无辜银发美少女,云螭。
“你...你杀了他?”虽然我努力想要压制,但是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带上了一丝颤抖。
“没有啊,他可是你的朋友,我只是把他打晕了。”云螭踢了踢像是一滩烂泥的老邪,耸耸肩:“很晕很晕。”
“不是...”我嘴里泛起一丝苦涩:“为什么啊?”
“他是警察啊!爸爸说不要相信警察,他们会抓我。”云螭的语气中透露着天真,我觉得这孩子的家庭教育肯定出了大问题,不过不要紧,只要和我结成家庭应该还有修正的余地。
我伸手摸了摸老邪的脉搏,确实如云螭所言,他还没死。但是这个带点精神不正常的超能力美少女绝对是一个大麻烦,在把她赶出去闹出更大的祸端之前,我必须要搞清楚她的底细。
于是我顺手拿来一个凳子,坐在云螭对面,摆出我最严肃的表情:“听好了云螭,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看着我救了你一命的份上,不要撒谎,老实回答。”
“好的,文先生,我不会撒谎的。”云螭答应的很痛快,不过我估计她确实本来也不会说谎。这孩子始终给我一种怪异的感觉,就像是生活在城市里的野人一样,明明有常识,又总是缺点情商,说不上来的奇怪。
“你刚刚去哪了?”
“我就在床上坐着啊,只不过我用‘翼’把我遮住了,这样你的朋友就看不到我啦~喏,就像这样~”说着云螭的身体突然消失,只留下了她的头在空中讲话,看起来像是某种超现实主义画作一样。
我小心地伸出手,摸向那片原本不应该存在物体的空间。结果出人意料地,我摸到了某种透明的东西,质感如同橡皮一样,略带柔软。
“这就是你的‘翼吗?你就是用这个东西遮住自己,别人就看不到你了?”
“是呀,还可以遮住其他东西哦!捉迷藏的时候可有用了!”
“那你刚刚把老邪拍晕,还有之前把我按在床上,都是靠‘翼吗?这就是你的超能力吗?”
“是倒是,但是这可不是超能力哦!嗯...具体的我也不太懂啦,总之爸爸说这不是超能力,但是可以让我把这个当成超能力来理解。”
我皱了皱眉头:“‘爸爸’?你的‘爸爸’是谁?叫什么?在哪里?”问完我就后悔了,妈的我又不是在审犯人,但是话一出口无法挽回,我只能继续黑着一张脸,装成冷酷无情的杀手。
听到我问的话,云螭的眼睛一下暗淡了下来:“爸爸就是爸爸,是我们大家的‘爸爸’啊;至于爸爸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是爸爸的同事都叫他林博士的;爸爸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我要睡觉前,家里突然响起了警报,就像是平常的演习一样,接着爸爸很慌张的来找我,他说十三日帝国的人找到了我们,然后爸爸给我打了一针,之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们?”我敏锐地注意到了云螭的用词:“你是说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吗?”
“是啊,151、258、366...大家都是我的好朋友!”
听了云螭的话,我不禁开始思考。她说的一切听起来像是某个实验室,涉及到大量孩子的实验室....总归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地方。
“那,其他孩子只有编号吗?没有名字?”
“没有,爸爸说我是特殊的,所以给我起了名字,但是我不觉得我是特殊的,我和其他人一样呀。”
“那你刚刚说的十三日帝国是什么东西?一个组织吗?”
“我不知道,爸爸说他们是抓我们的坏人,爸爸和他的同事要保护我们。”
“爸爸还说警察也不能信任,所以我才把你的警察朋友打晕了...”云螭戳着指尖,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反应。
而我在思考。这孩子说的简直是一团乱麻,我姑且按照最合理的可能性推断:云螭的爸爸是一个实验室的主管,这个实验室用青少年做实验(会不会是超能力实验?)然后昨天晚上,这个实验室被“十三日帝国”(什么中二病?)的人给突袭了,云螭被打了麻醉针之后昏迷。在这期间她经历了什么才会被人绑进行李箱丢到了江里?而且,我的能力只对“被人抛弃的事物才有用”,也就是说云螭原本是属于某人的,后来某人不要她了,她才会变成无主之物被我捞上来,这个某人会是她口中的“爸爸”,林博士吗?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这不是发生在少年JUMP上连载的漫画的剧情,而是切切实实地发生在我日常生活中的事情。妈的,如果不是亲眼看到了超能力我真的会以为云螭是个精神疾病患者。
想到这里,我痛苦地捂住了头,这一切都不应该和我搭上边的,太危险、太复杂了,我他妈是怎么掺和进这摊烂事里的。
突然我的额头突然触到一团温软的云。我抬起眼,云璃正趴在床上,身体前倾,用小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
"不愁不愁,烦恼都飞走啦——"她垂落的银发拂过我的脸颊,异色双瞳里满是怜爱。我用尽一半意志力不去看她宽松衣物的缝隙里漏出的微隆双丘,另外一半则用来克制某个金发墨镜男怂恿自己管她叫妈妈的欲望。
“咳咳,那我们说正事,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我正襟危坐,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我要去找爸爸啊。”
“什么?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你爸爸在哪吗?!”我气得说不出话,玩我呢是吧?
“我是不知道啊!但是爸爸和我说过,如果和他走丢了的话,就去这个位置,他在哪里可以在这里找到的。”说着云螭跳下床,拿起了我的笔和纸,在上面飞快地书写着什么。“喏,我记得很牢的,爸爸要求我必须记住。”我看着云螭递过来的纸,上面赫然写着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地址。
“上海黄浦区南京东路340-372号6F401”
这个地方还有个更通俗的名字
御宅文化的前哨站、同人界创世熔炉、二次元的界碑、谷子经济的排头兵、萌力辐射中心、国产秋叶原——百联Z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