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火在石洞中幽然升腾,将整片空间都镀上了一层明灭青色。火渊中,隐约可以见到一男一女,背贴着背蜷缩在一块无火的方寸空间下。

宁寒服下了颜凌给他准备的疗伤丹,现在已经活动无虞,正在百无聊赖地数着自洞顶滴落进火丛中,发出蒸发呲啦声音的湖水。

他的脸颊有些红肿,那是他消除了第二团冥火,顺势自时流霜臀后捏了一把后应得的下场。

时流霜则是臻首低垂,身上披着一条床单,将余红未消的身体堪堪遮盖。由于刚才狂暴地服下各种丹药,她的灵气漩涡暂时停止了运转。此刻正双手环抱着大腿,将小脸尽数埋在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处石洞既为囚阵,自然有进无出。颜凌和玄冥令在哪都未知,更不用提囚阵里的时间流速比外界快的多。等她一路找回来,说不定能直接救出三个人……

最后这句当然只是if线。

宁寒和时流霜就在这种相安无事的诡异气氛下,僵持了很久很久。

直到……

……

咕噜……

宁寒感受到时流霜的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进一步的动静,大概是惊羞一瞬又被她迅速压抑住。

她的反应倒是让宁寒有些哭笑不得。

于是他悄悄地取出一些食材和一把铁签。

时流霜隐隐听见身后传来摆弄物品的声音,再反应过来时,宁寒已经从后面伸过来几串烤好的鹿肉。

“一不小心做多了,分你点。”

时流霜轻轻咬住嘴唇。

“我不吃你的东西,还有,你……不许转过来。”

她的语气还真是过分冷淡,可惜……

咕噜……

时流霜几乎是下意识地捂住肚子,像是责备那里为什么如此不争气,却又在猛地嗅到那股勾人心魄的奇异焦香后,微微一愣。

她的喉咙不受控制地滑动了一下……

“给你台阶下了你都接不住,可你好像也控制不住自己啊,难不成我这么说出来会让你产生快感吗?”

宁寒翻了个白眼,愤愤地撸了一口串,将剩余的尽数塞到了她的手里。可他这样就不免得要回头,时流霜失措地裹紧了身上的床单。

“你先前轻薄过我,我怕你下药……”

她别过脑袋去,却紧紧抓着铁签,似乎在和心中的魔鬼作斗争。明明她说过这辈子都不想见到宁寒了,可总有一个声音提示着她,这个死渣男欠了她那么那么多,是该让他好好地补偿自己。

“那你还我,我还饿着呢。”

宁寒挠了挠时流霜的指节,后者却像是受惊的猫儿一般将食物紧紧地护在怀里,宁寒注意到那条床单在她的动作下掀起一角,露出修长白皙的大腿,晃得他眼睛有点晕乎乎的。

“走光了。”

“?,咿——”

这下时流霜就彻底炸毛了,着急忙慌地压住床单,却被宁寒瞅准时机,抢走了所有的烤串。

与此同时。

咕噜……

梅开三度,她大概真的饿急了,终于不再掩饰所谓的尴尬,轻轻戳了戳宁寒的后背。

“给我一点……”

“其实我真的下药了,而且只有一串有,怎么样,你一串我一串,来玩轮盘赌怎么样,谁吃到谁就会原地发x喔,效果堪比你那天晚上……哎呦。”

时流霜一肘撞在宁寒背上,迫使他停止了对这个羞耻话题的滔滔不绝。

什么破赌约,这玩法输赢吃亏的全是她!

“那只是个意外,给我忘了它!”

“好好好,意外,话说那本画册你看过了吗,要是没看最好别看了,还回来就好。”

“那等败坏廉耻的东西,早就被我烧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流霜小脸不禁有些发烫,她还是第一次在这种私密问题上撒谎,而且还是个欲盖弥彰的谎言。可她不知道,自己撒谎的证据现在就在宁寒手里……

“是吗……不愧是小白的徒弟,你知道吗,小白不止一次向我夸过你呢。”

宁寒直接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当然,这其中有多少是阴阳怪气的成分,时流霜大概是听不出来的。

他越是这么说,甚至还提到了白以安,时流霜就越羞愧难当。虽然不想承认,可她确实愈发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很抵触那本画册上的内容……甚至偶尔还会心火难耐,尤其是修炼的时候,这种状况尤为严重,几乎到了不解决就会憋坏掉的程度。

她权把这当作这是锁脉咒的后遗症。

……

并非后遗症。

这件事用宁寒前世的话来定义,就只是打破了潘多拉魔盒而已。

“那是……当然,烧了那种东西,趁早避免你乱我……师尊道心。”

她嘴硬地补了一句,宁寒讪讪一笑,有点冤枉。

画册是他找颜凌要来的,他清清白白,才不会有这种东西。

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倾向于手把手教学。

至于他和白以安到底是谁乱了谁的道心,这一点他迟早要和时流霜掰扯清楚。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因为第四声咕噜已经及时而精确地传到了他耳朵里,伴随着时流霜的小声呜咽。

宁寒终于不演了,笑得很开心。

他愈发觉得时流霜像是个可爱的小孩子,让人忍不住地想要狠狠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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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算时间,我们被困在这好像已经快三个时辰了。”

宁寒盯着头顶滴落的水珠,他记得水滴落下的频率大概是三十秒,不算他和时流霜拌嘴的时间,也已经落下了好几百滴。

最后她成功从他手里分走了一半烤串,饱餐之后也算稍微有了继续与他争辩的力气,当然,她依旧老实地缩在床单中。

其实她是有带衣物的,可那些全都是下摆宽大的裙装,一不留神极易蹭到火,因此只简单换上了亵衣。

“这个你穿不穿?”宁寒倒是有妙妙衣服口袋,不过给她拿她自己的明显很难解释,于是随手找了一件其他仙子的便装。

“我不穿别的女人的衣服!”

时流霜的立场很坚定,她有她自己的骄傲。

“那这个呢?”

宁寒注意到她床单底下赤着的小脚,因为地面阴冷,十个珠圆玉润的足趾无助地微微蜷着。奶白奶白的肌肤就是要配同样奶白色的外搭,于是他这样做了,拿给她没有拆封的过膝小腿袜

她确实不适应裸足,可虽说低着头接受下来,却也骂了他一句死变态。眼波流转中尽是嫌弃之色。

“你既然不怕这火焰,为什么不把空间扩大些。”

她幽幽问道。宁寒开辟出来的这块安全区域也就能挨下两个人,这也导致她不仅要提防着宁寒有可能会干坏事,还时刻得注意不能蹭到近在咫尺的冥火。

“你以为我不想,光是弄出这一小块地方就要给我疼晕过去了,我现在晕过去对你有好处吗?”

他没撒谎,牵引冥火带来的灼烧感是直接作用在全身的。纵使他被雷劈过,甚至在身体知觉还剩半针麻药左右的劲时,依然疼得五官扭曲,有一股想要撞墙的冲动。

宁寒突然觉得他很有当一个M的潜质,不过摸火和引雷这两种玩法对他来说还是有点超前了,反正现在这块地也差不多够用。

“那若是我能冻结你的触觉呢?

“还能这么玩?不过你不是没有灵气可用吗,伤多久能好?”

“不知道……”

时流霜咬牙,若是伤好之前都要和宁寒挤在这片小地方,那她大概会疯掉。

“那就只能等咯,修为恢复了和我说一声,清出火来才能找出去的办法。

“嗯……”

估摸着外面的时间也差不多是深夜了,宁寒拍拍身子,换了个躺平的姿势。

“消耗太大了,你愿意守夜就守,不愿意可以过来睡一会,睡的时候别乱动,万一碰到火就喊。”

他往一边靠了靠,尽可能地把空间留给她。

时流霜不禁气结,可惜现在情况特殊,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杀他一百次。

她盘膝而坐,运转功法,只有更快地恢复了伤势,她才可以拥有短暂休息的时间。

……

半个时辰转瞬而过,时流霜内视着纹丝不动的灵气漩涡,感受着身体上出现的阵阵燥热难耐,望着身边婴孩般熟睡的宁寒,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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