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川身上地疑点也是够多的了,认识这样的人就已经说明不简单,再加上……未婚夫?克洛克觉得眼前的女人反而更神秘了,好像真的搞懂了什么东西一样,但又完全不懂,能说也不过知道为什么她会被叫做“法师”。
但无论如何,李梓沐都和旧时代有密切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了。
这样一想,又是谜团重重。
李梓沐压根不管自己说的话会导致什么了,轻悄悄地走来,克洛克都没怎么察觉,她就又突然开口说。
“好啦,没事的话我也有件事要拜托你。”
“……什么事?”
他刚把眼睛转过去,就看见李梓沐打开了那个巨大的柜子,在那里面……
放了个摩托车。
克洛克看出来它被改造过,而且,很新。但直觉又告诉他这车历史比自己还要悠久。李梓沐也就站在那转过头,大拇指指了指,嘴巴“V”起来。
他刚打算走过去,李梓沐又好像想起什么一样,说:“那我的U盘呢?”
“U盘?”
“就那个研究所的U盘啊,你都问我这个了,我想不出别的你知道我们认识的途径了。”
克洛克猛然想起那些图片的来源,在得病后的确有些健忘了,边挪出摩托车的空间边回答:“在艾彼包里吧。”
“那算了,之后找。”
“里面还有什么?”他的视线瞟过去。
“有是有别的,不过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大多数都是我私人的照片,我和他还有爱丽丝的。”她回忆起来。
“爱丽丝?”这是新的消息,他又停下手。
“我女儿。”她回答的很干脆,一脸“嘻嘻”。
“……”他微微蹙眉,他想感叹年轻人精力就是旺盛,但转念一想,好像不太对。于是闭了嘴,什么也不过问了,继续清空过道给摩托让路。
“喔。”李梓沐却好像发现自己忘了什么一样:“有张照片我有印象,当时太阳已经快落下了,就在夕阳底下,他给我拍了张照,那可是能拿奖的级别!啊……还有就是,他直接拍的太阳。”
克洛克听着,像是听孩子谈有趣的故事,但……
“不过……那天好像是…阳光留在地球的最后一天吧。”她无奈地笑笑,“最后的落日。”
这故事出现的名词多少有些久远,也有些冲击,克洛克的手明显在空中停了几秒,之后挪走最后一个障碍物,摩托车的前路畅通,克洛克听着,也只能笑着叹气。
也许该让艾彼那孩子看看?这不是挺好的生日礼物吗?
李梓沐一开始想说这句话,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她的想法和克洛克一样,克洛克知道这件事也不会告诉艾彼。
“有些事还是亲身经历的好,图片再真再美,终究没办法传递那股感觉和心灵。”她换了个说法,看着克洛克。他微微笑笑,不知道有什么情感。
……
艾彼回来时就看见大叔推着摩托车回来,然后又立马给它拉了回去,后面是李梓沐。他不太懂,于是走过去,只听见梓沐姐“不一样的”这四个字。
大概什么不一样他也猜到了,艾彼一直是个聪明的孩子,于是只是在木屋边站着,发现半天没有动静,终于才走过去看看,结果发现没人。
不过立马看见下面大叔提了桶油上来,摩托机箱也被突然出现的李梓沐打开,艾彼没有半点察觉,吓了一跳。
“喔,艾彼……你围巾呢?”克洛克立马发现。
“给雪人了。”
“雪人?”
“嗯,雪人。”
“——喔,艾彼回来啦?”
李梓沐又突然从地板上的小门伸出个头,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在艾彼处在混乱状态时又用手势让艾彼过去,傻了眼的艾彼看看克洛克,最后还是走过去,看着李梓沐一脸神秘他又是一脸疑惑,直接开口问,小声又有些试验般:“怎么啦?”
李梓沐已经想到艾彼刚才是怎么颅内是想狂潮的了,于是“ T_T ”起来,换了个语气。
“不是跑腿,也不是啥问题,只是看个东西嘛。”
艾彼的疑惑还是没有少多少,还是有点懵,他就看见李梓沐走向有些杂乱的桌子,拿出一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工具,接着拿着之前自己用的那堆仪器,挠挠头:“等一会儿哈。”
艾彼正好也有些累了,随便找个地方坐下,虽然也奇怪,但马上,这股情绪就会转变为不可言说的震惊。因为……
他眼睁睁地看着李梓沐,把那堆仪器一个一个地拆成零件,然后拿出个带子一样的东西,又调试一番,然后……走了过来,手里就是那根带子,好像还……闪着反光。
“喏。”最后,递了过来。
艾彼在各种情绪的夹击中混乱地接下了,他明白这是个啥,在地下城的快十四年的日子不是白费的,但他想不到,这么个玩意……被这个人……好像轻而易举地……做…做出来了?
指针一秒一秒地走着三百六十度,在玻璃的外层上,艾彼的下巴依旧没有和上面恢复联系,脱臼了一样。
李梓沐反而对艾彼的这个表现疑惑了,挠挠头。
“这是手表…计算时间的,我用我的改造了一下,反正我有多,你不是也快生日了嘛……呃…你不喜欢?那我做精细点……?呃,还是……呃……”她看着艾彼,快把头皮挠光了。
“不是…我……我想不到……”他总算有了反应,抬头,正好对上视:“我生日是今天吗?”
“是明天。”克洛克在画面外给出答案。
“嗐,这算啥呀。”李梓沐知道艾彼为什么混乱就恢复了平时的状态,“今天送明天送都一样,没准送晚了还送不到你那儿呢,喜欢吧?那我满足了!(乐)”
不过脸上又好似立马要变换一样,她于是又好像是释然了一样,拍拍艾彼的头。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语气好像也疲累了许多。
“你是九月二十七号生日没错吧?”
这个艾彼还是记得的。这么多事情让艾彼对这些情况和这些完美命中的话已经见怪不怪了,加上今天,这个被称作法师的女人又让自己大受震撼了一次,于是没多去想的点点头。
“嗯,对。”
“……”
李梓沐那边突然没了声音,艾彼将头偏过去时又正好看见一声无声的叹息,之后她脸上便又绽开和之前一样的笑容,摸摸艾彼的头,又一次。
“生日可是重要的日子!我先祝你生日快乐开开心心了!”
艾彼觉得自己快被揉秃了,但今天,今天的现在,这位神奇的法师,好像少了一份之前一直带给他的感觉。艾彼有些奇怪,但没再去深究。
对啊,生日可是重要的日子,都说人会在重要日子前想太多,现在大概也只是自己多想了吧,没关系的。
生日,要开心,别顾虑太多。
……
那天到来的理所当然,也在理所当然中到来了。
艾彼猜今天和之前的几天都差不多,真要说和自己熟悉的人也就猎人一家和梓沐姐吧,叔和自己的关系用亲密不太合适。所以艾彼今天也并没多做幻想,只当成一个不让自己太累的放松地日子过,这样想的话,艾彼也理所当然地睡得很香。
一切也一样,理所当然,听说前时代的人过生日都要许愿,还说够真诚的话就会实现,换作以前,艾彼一定毫不犹豫地许愿见到太阳,但现在他只希望自己周围的人一切都好。
真诚地许愿愿望就会实现的话,世界上肯定早就什么都不愁了,但直到现在,大地一样地被白雪覆盖,世界一样地被黑暗笼罩,要真诚到什么程度才行呢?
所以,艾彼只希望自己周围的人一切都好,自己喜欢的人,认识的人,接触的人,记忆的人,都是自己身边的人,他要他们一切都好。
他最终醒来,穿上羽绒衣和装备,看了看手表,六点整,之后便下车了,带着几个罐头。他要找大叔一起吃个早餐。
……
路上,他看见了像是轮胎轧过雪的痕迹,但不是吉普车,因为只有一条轨迹,去哪儿他看不出来,因为好像走了好几遍。
但现在的主要任务仍然是找大叔一起吃个早饭,所以他向着一个方向走,如果不在村口就是在山上的哨站了,他的时间充裕,如果不在这儿,就一定在另一边。
艾彼这几天知道了大叔的行动路线,虽然也有例外的时刻,因为要吃药,这很重要,或者说又有哪户人家需要帮忙,这些事自己和大叔都不会拒绝,位置一般也醒目,所以沿着这条路,一定能看见。
到了村口,他并没有看见大叔,哨兵甚至都不见了,但家家户户都关着灯,在下面居住是一定要开灯的,但并没有,今天没有。
下面像是一夜之间消失了所有人一样,安静的诡异,艾彼连问的机会都没有,加上突然从大门吹来的寒风,他只好快些到山上去,于是加快脚步。
但不久他就把脚步停下了,他看见了自己昨天堆的雪人,自己的红围巾现在正在大一点的那堆雪人的脖子上飞舞,身后又是一个稍小一些的雪人,那是他自己。不过两只雪人都只有一双用树枝组成的手,连脸都没有做完。
艾彼突然想起昨天是罗石匆匆离开,还说今天再来把五官凑齐。
一阵寒风再一次刮过,艾彼还是没有取下红围巾,只是更快步地向山上跑去。
他再一次回到吉普车,这才发现轨迹的源头就是这儿,但现在,连木屋也锁起,没有一点灯光,和前面的哨所一样安静,安静的诡异。
风好像越发地大了,艾彼咽下一口口水,跑向环山的路。
他的呼吸似乎有了急促,像是被什么扰乱一样,在居民区前就开始气喘吁吁,冷汗似乎渗了出来,艾彼踉跄了一步,接着向上跑去。
寒风呼啸而过,好似恶鬼的哭号,艾彼好像听见自己的心跳,他停在居民区前的拐角,吸气,再呼气,最后终于鼓起勇气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