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凰一声令下!
这倒是出乎潭墨的意料。
眼前所有弟子,纷纷拔出手中长剑,将潭墨围在里面。
他们每一个人,潭墨都见过,也认识。
虽然此时他们眼中都有所不愿,但是行为已经表达他们的态度。
君子论迹不论心。
潭墨回过头,看向洛凰:“刚才分明是你让我进去的,现在做这种事,你就不怕丢人吗?”
洛凰皱起眉头。
似乎是戳到她的痛处,她又重复一遍:“给我拿下!”
潭墨感叹一句“善始不能善终”,就轻飘飘地躲掉冲到面前那弟子的一剑,顺手卸掉他的剑。
随后转身一道剑气,将剩余几个人击退。
他们手中的剑和他们一起“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他特意收了手,确保能让他们暂时起不来,又不会伤到他们。
那些叫嚣着“洛仙子的命令一定完成”的人,此时口中只能发出“哎呀”的惨痛叫声。
他们眼中纷纷露出惊愕,很想说“这不是洛仙子说的一点用都没有的随从吗”这种话。
但是事实就是最好的自证。
他虽然对修炼没什么兴趣,但不代表他没有修炼天赋。
“跟我练剑时,还有些藏拙?”
洛凰闪身上前,手中已然引出佩剑——烟鹤。
那是她的本命佩剑,也是江湖十大名剑之一。
她抬手一斩,雾白色剑气中隐隐有仙鹤鸣叫。
这对于他来说就有难度了。
毕竟越了一个大境界。
他堪堪躲过几剑之后,索性将长剑往地上一扔。
“不打了。”
打也打不过,何必继续撑着?
可即便他投降摆烂,洛凰仍然朝他斩来一道剑气。
潭墨没反应过来,抬剑在胸口挡着。
“啪”一声,长剑断裂,砸在他胸口,一阵闷痛。
“怎么不还手!”
洛凰跺了一下脚,握着剑柄的手更紧了。
她很是气愤,这两日潭墨不在,她对着木桩砍得心烦气躁。
刚刚泛起一点往日练剑时候的兴奋,潭墨竟然不打了?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十分难受!
恨不得……算了等晚上再想那种事。
“打不过,还打干嘛?”
墨捂着胸口说道,随后眼见洛凰朝他走来,将他双手扣在身后时,忽然脑后一阵痛,他便眼前一黑。
再醒来时,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哪。
周围是很简洁的陈设,没什么光线,有些昏暗。
他坐在椅子上,洛凰则是站在他面前,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这是哪?”
“这里很安全,是外面的人都没办法找到的密室。”
洛凰站着,目光自然地垂下来看他,让潭墨有些压力。
不过至少洛凰不会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她的内心还是纯正的,对于那些艳俗之事也是嗤之以鼻。
毕竟这么多年下来,潭墨是能感觉到的。
“如果你是故意为我卧底在她身边,到时候潜入葬神谷,现在可以直接告诉我了。”
潭墨挠挠额头。
他甚至听了一遍之后,觉得自己听错了,又在脑中将这句话重新分析了一遍。
这女人,在说什么?
很难想象,自己在她的脑袋里面,已经被脑补出了多少戏码。
但是不管多少,这个戏码是最离谱的——就目前来说。
“洛仙子,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不要再说这些无厘头的话。”
“自恋!我不会和任何人说这种废话。”
洛凰离他更近些,揪住他衣领。
“只是提醒你,不要做这种以为可以帮到我,让我有回心转意重新收留你的想法。
“没用的!
“就算我有办法能让你从苏离语身边回来,又能怎样,这是我的事情,你完全没有决定权。”
潭墨深吸一口气。
他从这两天的迹象看起来,觉得洛凰一定是误会什么。
这种惊人的脑补能力,不应该出现在她的身上。
而且他深知,自己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随从而已,用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不会对自己产生任何的留恋。
他倒是很好奇,是哪里让她误会了呢?
“这是我最后问你一次,若是你老实回答,以后你处处受阻的时候,说不定我会帮你一把。”
“这里绝对机密,你完全不用害怕被苏离语听见,然后暴露你的卧底身份,她若是问起来,就说擅闯藏经阁,被抓到刑事房就行。”
为了好奇,潭墨点头:“没错,就是你想得这样。”
洛凰的眼神,在这一刻,似乎拨云见雾,露出满月那般透亮。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不需要知道。”
“……”
潭墨心头一堵,这种感觉好像就是拼尽所有装备,甚至还买了一个复活币打到秘境的末尾,然后发现宝箱里面没有宝物。
“寸步难行,每天还要被暴虐伤害的感觉怎么样?”
“没人伤害我。”
“撒谎。”
洛凰瞪着他,然后抬手将他的内衬衣服扯碎。
潭墨叹口气。
那是他的内衬,这下他真的没衣服穿了,还要找机会去城里买一件。宗门里面的衣服现在估计也不会允许他穿。
洛凰伸手去摸他的胸口,潭墨知道她想看伤口,于是就让她看。
伤口几乎都快愈合了。
她又看那最严重的伤,也是已经结痂的状态。
“洛仙子,我说的是实话,无论是‘我不是你想的卧底’,还是‘没人伤害我’。”
“不可能!明明你昨晚被打得哀嚎!”
“上药……总归是有点疼的吧?”
潭墨自认说得没错。
洛凰在他的胸口上摩挲着找,最后才放开手,气不过般道:“那你脸上怎么回事,这一片红肿,早上我打你一剑可不是这样的。”
“这……”
潭墨想了下,“是我不小心撞到的,你误会了。”
他刚说完,忽然发觉地面有些抖动。
是错觉?
可是他站起身,椅子果然也开始抖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好像要逃跑一样。
与此同时,原本昏暗的房间里,突然照进一束光,细长地打在地上,然后逐渐变长,变宽!
“砰!”
转瞬,便是大片阳光忽然从头上落下。
屋顶被生生地砍断、掀开!
一阵烟尘卷过,然后慢慢沉淀,潭墨抬起头,在逐渐清晰的视野中,看见一人。
苏离语持剑站在断壁上,跳下来,没管任何人,走到潭墨面前。
“我是来藏经阁,然后被抓来的。”
“本座知道。”
她将长剑插在地上。
在剑柄嗡鸣中,她把左手臂上搭着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拿下,抖落开来,给潭墨披上。
“去了趟烟扬城瑰宝阁,她们找最好的料子找了半天,本座就来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