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有提前点穴，或者是有意地控制的原因，潭墨这次脸上肿了。
红肿一片，一碰上去酥酥麻麻的。
这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他，他对于那种什么“巧合之下不小心和女子有了亲密接触”这种行为完全不感兴趣。
甚至有些嗤之以鼻。
他信奉的爱情，应该是互相仰慕，可以给生活增添一些别样的色彩。
很明显，苏离语并不符合他的观念。
就算她实力一骑绝尘，容貌倾国倾城。
他那时候要不是被威胁敲碎手指，生理性地害怕了，大概率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接触。
这一点，在作为洛凰随从的十二年里，就做的很好。
不管是共修时，还是平时的起居照顾，一次越矩的行为都没有。
离得最近的时候，大概也就是化成金丹，被她含在口中共修。
每次他都是主动闭住感官，共修结束化成人形后，也是要等一刻钟之后，才会苏醒过来。
若趁人之危，他有的是机会。
潭墨用膳房取的一块冰敷了一下脸，就朝着藏经阁走去。
藏经阁在天清宗的主峰上，从下至上一共八层阁楼，每一层都是八角屋檐，十分气派。
这是潭墨在天清宗最喜欢的建筑。
因为他曾经没地方去的时候，可以了解各种天下大事，功法剑招。
当然他最喜欢的是可以在开放的一二层过夜，尤其是被洛凰生气赶出院子的时候。
藏经阁门口的两个守卫弟子，都认识潭墨。
他们看见潭墨过来，没有像以前那样笑着让开，而是上前一步，拦住了他。
“天清宗藏经阁重地，不、不允许外人进入。”
潭墨站在原地没动，没笑也没恼火，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守卫弟子。
这样过了几息的时间。
显然，守卫弟子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容局促，只能说：“潭老弟，我们也是没办法，如果擅自放行，我们这职位也不守了。”
“我一直都不是天清宗的人，之前为什么让我进？”
潭墨明知故问。
另一个守卫弟子搓着手，脸上通红，说道：“毕竟你现在不是跟着洛仙子了。”
“哎呀算了，你之前经常给哥俩带吃的，帮忙守夜，我就告诉你吧，就是洛仙子吩咐过，不让你进去。”
潭墨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是确实不能让你进去，也别为难哥俩。”
潭墨点点头，拱手道谢，然后正准备转过身时。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让他进去。”
面前，洛凰着一袭白色衣裙翩翩踩着台阶一级一级上来。
今日的她没有打理头发，简单地用发带捆起来，大概是为了防止单调，她还在额头上佩了一条抹额链。
额链上的玉石像月光那般清澈。
“虽然你不再是我的随从了，但是以后想进藏经阁，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行。”
她从潭墨身边走过，朝那两个守卫道，“没关系，我看着他进去，不会有事的。”
守卫连连道是，然后在洛凰走过去后，给潭墨使了眼色。
千万别说我们说过是洛仙子不让你进的！
潭墨点点头。
想着洛凰现在装好人的样子，他不自觉哂笑。
但是管她呢，能进藏经阁就可以了，又没什么损失。
潭墨走进藏经阁之后，看见洛凰已经走到功法区域，他没多看，而是前往百科的区域。
情缘石的相关介绍，应该都在这里。
相比之下，这边的架子上落灰更多，鲜有弟子会来这边看这些所谓“教条”的东西。
因为实力独尊，他们都想狠狠提升实力。
但潭墨平时也最喜欢来这里看这些古籍，体会这天下的历史，脉络，这更能符合他对于生活的向往。
他刚化成人形时，就来这里看过。
这里是以武为尊的古代，也是架空的历史，很多曾经耳熟能详的古人这里都不存在。
他对新世界更有兴趣，最感兴趣的还是离现在最近的那次正魔大战。
听说天清宗有一位半步天境的强者陨落，而葬神谷的四大护法也重伤闭关。
古籍就记录在这里，潭墨虽然在天清宗，但是没有获得这种故事的渠道，便也没了下文。
脑中想着的同时，他的眼神也在书架上检索。
在《上古灵物》这本书面前停下来。
将它抽出来，潭墨小心翼翼地翻看。
这本书他早就看过，很熟练地找到情缘石的篇章，虽然看过几遍，但是这次仍然仔细地一点点精读。
果然没什么思路。
情缘石的鉴定依据是双方的天道命运，非常权威。
双方情感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完全没办法下手。
又翻几页，他从书脊上面，瞧见一双白色的长靴站在他面前，上面用银线绣着仙鹤，十分灵动。
潭墨没在意，继续一页一页翻看。
“还是死要你那不值钱的面子吗？明明想去功法那边，却来这里等着我什么时候离开是吗？”
“？？？”
潭墨抬起头，“并不是。”
“呵。”
洛凰抱怀，眼神轻蔑瞥着。
“当真以为你自己藏得很好吗？觉得我一点都看不出来？”
潭墨索性合上书，这种情况他完全不能专注。
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藏什么？”
“不用装了，我给你修炼的那功法，品阶和稀有度比你想象得要高，并不会放在这种地方。”
她说的给潭墨修炼功法的事情。
潭墨化成人形后，本来没打算修炼任何功法。
但是洛凰为了让他陪练剑，给他修炼了一本《天璇功》。
这和洛凰修炼的功法是一样的，为了方便她对练时发现自己功法的弱点。
只是洛凰只给了他上半部，没有给他下半部。
功法这种东西，只要修炼一种，很难再做切换，不仅内力丧失，还会对自身有难以挽回的损失。
等的就是这样一天吗？
“现在知道离了我不行是吗，为什么不直接来求我呢？”
洛凰自顾自地说，“还觉得你自己什么都可以是吗？”
“我确实觉得。”
潭墨转身，将那本书原样放回书架上，朝着藏经阁门口走去。
他又没什么修炼的执念，对于他来说，境界多高没有任何区别。
此前一切相关的事情，全然是作为洛凰随从的义务。
但是现在，他不需要再尽任何。
“站住！”
身后传来带着一点怒意的娇嗔，和平时冷静地说出任何话的样子全然不同。
潭墨没有停下。
“我让你站住！”
潭墨推开了藏经阁大门，阳光从外面涌进，像是金色的铠甲，包裹在他单薄的白色内衬上。
他望着阳光，是身后的人要求他脱下外面的长衣，但是总会有他自己穿上的时候。
藏经阁外，好像比刚才守卫弟子多了不少。
“有人擅闯藏经阁，你们还不把他拿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