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灭亡？”

蕾瑟尔瞪大了眼睛，震惊地问道:

“你是说，那个死神……他会毁灭圣教国？！”

“是的。虽然这并不是神明的本意，但从结果上来讲……最后就是这座城市，乃至于这个国家的灭亡。”

克雷薇娅点点头，认真地说道。

“不是他的本意？这又是什么意思？死神……那个怪物究竟想干什么？”蕾瑟尔急切地追问道。

看着蕾瑟尔激动的模样，克雷薇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道:

“我知道大家都讨厌谜语人，所以接下来，我会尽可能地用最简短，最容易理解的方式讲述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仔细听好了——”

圣都暗潮的源头，在圣女宫，净泉之下。

这个本应最接近生命女神，最神圣的所在之处，却有一位常人无法想象的存在，悄悄地蛰伏。

那是曾经引发了神代崩落，世界毁灭的众多异界魔神中的一位。

最先察觉到这个异常存在的，是净泉宫的圣女……准确来说，是上一任的净泉宫圣女，依娜。

但依娜的反馈非但没有得到回应，反而让她自己坠入了无尽的深渊——从此，她被剥夺了圣女的名号，成为了叛教者遭人唾骂。

而第二位察觉到此处异常的，便是天道的使者，八柱神中的“死亡”。

能让死亡所正视的存在没有几个，而异界魔神恰恰是其中之一。

死亡将亲自降临，彻底铲除净泉之下的那块毒疮。而这么做的代价，便是死潮的降临，圣都的灭亡。

或许对于死神来说，这实在算不上什么代价。

和异界魔神带来的威胁相比，圣都千百万人的性命就如同灰尘般渺小。

“明白了吗？这就是圣都暗潮最核心的真相。所谓的死灵众尊主、不朽者、尸咒王……不过是围绕在这个核心周围蠢蠢欲动的蚊蝇罢了。”

克雷薇娅幽幽的话语，却让蕾瑟尔目瞪口呆。

“这……这就是依娜背叛的真相？神代传说中的异界魔神，就在净泉底下？那个死神，是被他吸引过来的？”

“可以这么理解。”

“不……不对，为什么他吸引过来的，会是死亡……明明生命女神就在这里，最先察觉到问题的，应该是她才对吧？”

想到这里，蕾瑟尔的意识中闪过一个可怕的真相——

“难道说，生命女神优诺丝，已经被他们……这些日子我们见到的，不是真正的生命女神，是吧？！”

“真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

克雷薇娅点了点头，又补充道:

“不过事情可能没你想的那么糟糕。他如果真有摆平生命女神的实力，也不会躲在净泉底下当乌龟了。”

“那为什么……”

“恐怕是用了什么手段，暂时控制了生命女神吧。”

克雷薇娅沉重地点点头，道:“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唤回真正的生命女神。这样一来，不管是消灭净泉底下的异界魔神，还是阻止即将降临的死神修德斯，她都可以做到。为此，我需要你的力量——”

“圣女殿下，你愿意帮助我吗？”

“……”

沉默了一阵后，蕾瑟尔轻轻点头。

“我没办法轻易相信你，但我相信赛琳。既然她都愿意为你效命，那么我也愿意帮助你们。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现在，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克雷薇娅顿了顿，沉声开口:

“第一个问题……你作为教廷圣女，有没有察觉到生命女神的异常？女神大人是从何时开始，被什么东西取代了？”

“……我不知道。”

在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后，蕾瑟尔皱起眉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痛苦的神色。

“我能隐约察觉到女神大人有些异样，但没办法确定异常的来源和具体时间。因为女神大人之前也经常下达一些我无法理解的神谕。说到底，我从来没用猜到过生命女神的心思，就像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让我成为圣女。”

在蕾瑟尔的记忆中，女神大人永远是那么神秘。

有时候，女神大人仁慈宽厚到难以置信，连十恶不赦的异端者都能轻易赦免；有时候她又残忍到令人发指，曾有某个圣都的贫民仅仅只是偷了一点食物就被她下令处以极刑……

但无论她下达怎样的神谕，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就连那位被处死的贫民在临死前都满脸虔诚地赞扬着女神，仿佛被神谕处决是他莫大的荣幸。

圣都，乃至于整个优诺德林圣教国，都充斥着对生命女神的狂信。在这无边的狂信下，没有人对女神产生任何质疑。这也是依娜叛教的事情，那么轻易就被人接受的原因。

蕾瑟尔无法确定，最近下达神谕的究竟是女神，还是取代了女神的什么东西。

至少在她的认知内，最近出现的女神大人可能和以前有一些微妙的不同，但又说不出问题的所在之处。如果不是克雷薇娅在此下定结论，她连想都不敢去想有人会冒充女神的这个可能。

“如果无法回答就不要去想了，不必勉强自己。”

克雷薇娅抚摸着她微微颤抖的玉手，接着道:

“第二个问题，在星落遗迹中，和死兆尊一同出现的女性死灵——【幽冥姬】，你知不知道她的底细？”

幽冥姬——

这是克雷薇娅从依米的记忆中找到的名字。

在依米的记忆中，她是由死灵众尊主召唤的女性死灵。起初克雷薇娅并没有在意这个死灵，认为她不过是死兆尊操控的傀儡。

但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她在整个圣都的布局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个家伙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是死兆尊手中的棋子？亦或是……这盘棋局幕后真正的执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