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苏离语真的很熟练。

她每一鞭子都恰到好处,不会让潭墨加剧伤势,也不会不痛不痒。

鞭子的头部是特制的,用巧劲儿刮到身上,会在疼痛中留下一点酥麻。

让人难耐中又会浑身发软,精神像是过山车一样忽上忽下。

当然,如果这个被鞭打的对象不是潭墨的话,就更好了。

他现在已经冒出密密的汗珠,汗珠汇聚而下掠过伤口的时候,疼得他连连呲牙。

“知道本座昨晚为什么不杀你吗?”

潭墨听罢,果真如他所料。

那一剑没有伤到他的要害,根本不是他的运气好,完全就是苏离语有意为之。

他在两个被吊起的胳膊中艰难抬起头,等待苏离语的答案。

“因为本座知道你偷走紫玉参,就是给那个贱女人疗伤的。”

她放下右腿,换了左腿交叠翘起,随后用握着鞭子的手撑在身后的床上,慢慢抬起左脚。

鞋跟踩在潭墨的腰腹处。

“你很喜欢那个贱女人吗?”

“恰恰相反,一点也不。”

苏离语并不了解他,所以他还是有必要澄清一下。

“只是还人情罢了。”

那踩着他的鞋跟,忽然用力几分。

潭墨的身子向后悠荡。

“无趣!害本座少了个乐子!”

苏离语边说着,脚上没闲着,一下稍稍用力将潭墨踢出去一点,看着他悠荡,然后来回踩着。

“本来打算让那个贱女人为你感动得热泪盈眶时,本座再把你抢过来,那样说不定能看见贱女人哭得更厉害一些……”

潭墨:“……”

堂堂最年轻的魔修少女,地境实力的修炼者,不考虑怎么打得对方满地找牙,竟然总想着让对方哭得死去活来?

还是老天爷给她们天赋太高了。

要是自己有她们这种开局,早就不知道去哪里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了。

“只好找点其他的乐子了……”

她喃喃着,声音很小,但是又刚好能让潭墨听到,像是很享受潭墨露出稍有恐惧的表情。

然后,她拿起刚才那个装着特制伤药的“黑色瓷瓶”。

刚才就要给潭墨使用的。

“啵!”

她打开塞子,将食指伸进去,拔出时,指腹上沾满棕色药粉。

随后,她脚尖很灵活地勾住潭墨的腰腹,将他往她那边拉得近些。

她把伤药涂抹在最大的那处伤口边上,顿时清清凉凉的感觉传来,像是肿痛的喉咙一瞬间完好如初的感觉。

“天清宗里面的伤药就不用说了,就说那个贱女人给你的,有本座特制伤药二分好用?”

“没有。”

潭墨如是说道。

这是实话。

果真还得是制毒师的解药最牢靠,他真的觉得之前用过的伤药都是只起到心理安抚的作用。

“那你知道,有几个人,让本座亲自给上过药吗?”

在她那一个眼神,就能让一般的男子沉沦的注视中,潭墨很轻松地就看破她:“我猜我是第一个。”

“聪明。”

苏离语笑出声,“那还想要继续给你上药吗?”

好了,图穷匕见。

潭墨不相信他回答“好”,就会得到话语中的奖励。

“我需要做什么?”

“本座忍不住再夸你一句聪明。”苏离语坐直身子,用手背撑着下巴,“你给本座骂洛凰。”

“???”

潭墨拒绝。

这女人也太恶趣味了吧。

“你刚才很聪明,而且也让本座开心过,所以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

潭墨扭过头。

虽然洛凰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但正因为和他没什么关系,所以这种莫名其妙就辱骂她的事情,更不能做。

然后他就看见苏离语拍着手,一脸“我就知道你不会说”的表情。

她迫不及待地从床头柜中,摸出一个盒子。

打开盒子,屋内气息都变得灼热起来。

火红的叶子,顶部是一个花苞,无根却生得异常好。

火舌花。

毫无毒性,但是碰到的人,会火辣痛痒,从外表看去皮肤和寻常没有两样,但是会让碰到的人自己狠狠地将皮肤抓破结痂。

专门制毒的人,都很少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但是这竟然在苏离语的“床头柜”里。

这是什么刑罚专用柜吗?

苏离语用内力护体,将它拿了出来。

潭墨吞咽了一口口水,脚尖下意识地踮着往后面退了一点,同时嘴里不停说着“别,别……”

然后眼见着火舌花从他身上蹭过。

像是被火焰舔舐。

“啊……”

这种难耐感比苏离语刚才鞭打他还要难受,潭墨咬着牙,身体微微抖着,想硬抗下这种痛苦。

要知道,曾经他也是唯一一个,从极寒和炽热的秘境中活着走出来的人,那种意志力并不是寻常人能有的。

饱含着痛苦的声音被他生生地扼在喉咙下面。

“你还是很欢喜那个贱女人是吧。”

苏离语很诧异。

刚才潭墨被鞭打都会出声,现在竟然能忍住火舌草的折磨。

她没对别人用过火舌草,因为她对付敌人,都是用刀子剐。

但火舌草的精神痛苦,要比刀剐还甚。

她看见潭墨缓缓抬头。

潭墨咬紧牙关,但仍然从牙缝挤出几个字。

“没……那回事!”

“你现在是本座的随从,本座让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苏离语眯起眼睛。

“给本座喊洛凰是个贱女人,本座就放过你!”

“洛凰是个贱女人!”

潭墨忽然大声地喊,将刚才压住的声音在此刻全部都释放出来。

苏离语都被吓了一跳。

“你……你这么大声干嘛!不是不喊嘛!”

“你刚才又没告诉我具体骂什么!那就是我自己素质不高!你现在告诉我了!我只是服从命令就可以了!”

潭墨很有原则的。

你要是早告诉我喊什么,我犯得上受这种苦?

“你……”

苏离语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看着潭墨满头是汗的样子,又有些可笑。

她本来都准备给潭墨上药,但是想了想,将伤药撒在鞭子上。

“还想要本座鞭打你吗?”

她坏笑着问。

“这个伤药,连火舌草可以一起解掉哦!”

这种不涉及他的原则的事情,潭墨还是很“不吃眼前亏”的。

“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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