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上就到了正月初十那是高晞文的生辰,虽然高晞文已经死了九年。但每年的颜子敬都会去京城南边的一座山给他过生辰。
大钟的太子死前最大愿望竟然是不入皇陵,高晞文被困在京城二十载。他极其厌恶这座繁荣的都城,九年前他服毒自尽于东宫,可这种丑闻皇家又怎会让其流露出去。对外只说是被奸人所害,不入皇陵也是不可能的皇帝长子东宫的太子,死了也是皇家的人····
颜子敬不忍看他如此,她便偷偷地在京城外的荒山给他立了一座无字碑。一年高晞文的总要去陪他许久,初六就要离京初五的夜里,一向沉稳的中书令颜大人提着两壶酒去了这座荒山上。
初五多好的日子啊,可今天的天气可不尽人意。
雷声滚滚的,但还没下雨。长街的酒肆里,一位头戴斗笠的人站在那里。打扮的太过严实让人分辨不出男女。
她沉声开口:“老板要两壶竹叶青。”
说完她便从衣袖里掏出了几粒碎银放在了桌子上面,老板收了钱连忙去帮她打酒。
老板打好酒,将酒递给了颜子敬:“客官您的酒,喝好下次再来。”
颜子敬提过酒,未回酒肆老板的话。转身出去上了马,这酒肆在城门口附近。颜子敬便直接骑着马出了城,提前有人已经交代过守城的人,一路畅通无阻的便到了荒山。这里的路不是那么好走,颜子敬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在山道上。
这里还真是荒无人烟的,春天的时候还好这冬天让本来就荒的山,就显更加荒芜了。颜子敬在这条路上走了九年,她很快便到了山顶。
山顶的风刮得很大,颜子敬的衣袖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提着酒走到一座无字碑旁,她将酒放下后转身坐下。
颜子敬先拿着喝了几口:“晞文今年的生辰我提前给你过,梁州出事了我明日便要动身前去。”
她坐在墓碑前自言自语,无人会回应她。她心中也清楚,可她已经这样九年了。能回应她的人早就不在了,她心中的委屈与压力又该说与谁听。
颜子敬将一壶竹叶青喝完,这酒很烈喝完她便觉得有些上头。”轰隆一声“大雨随之落下。
“晞文是你在哭吗?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那边等了太久了?对不起!对不起!”颜子敬大声喊了两句
“你走的时候我答应你了,要替你守好大钟的百姓。我也想去陪你可是我也没办法····”
比雨先落下的是颜子敬的泪水。
雨落在她的身体上,勾出了她的醉意。“我也很累啊,晞文。你是一走百了了,可我不行。重担压在我身上,我每次被压的喘不过气的时候我就想起了,你临终躺在我怀着说的话。你让我活着替你活着·····”
颜子敬的情绪突然爆发“董晞文你是人吗?你是个男人吗?你自己活不下去了,你就折磨我!我这辈子后悔的就是入了仕,遇见了你!”
她伏在董晞文的墓碑前放声大哭,雨水将她的衣衫全部打湿。可她并没有感觉,学成入仕她一共用了七年。可忘掉董晞文和释怀,颜子敬用了九年还没有做到。
在仕途之上颜子敬无人可敌,可在爱情这一条道路之上颜子敬又输的一塌糊涂。
她抓起剩下的一壶酒,猛灌下去。烈酒入喉,呛的她直咳。颜子敬将酒壶扔在一旁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她张开双臂拥抱她那化成风的爱人。她用力一抱,这次居然没有抱空她被人搂进了怀了······
颜子敬已经喝的神志不清了,她从男子怀里抬起头。愣了一瞬,猛地扇了那男子一巴掌。
颜子敬习武那一巴掌用了力,男子捂着脸。酒精已经麻痹了颜子敬,她像是被抽了力连站都站不稳。如风中柳絮一般“董晞文!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好意思出现在我眼前的。”
董晞文见她快要倒下去,连忙过去扶住她:“子敬对不住····”
一时之间剧烈的反应,让颜子敬在靠到董晞文身上的一瞬间便昏了过去。董晞文将她扶到碑前靠着,他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颜子敬。
就那般坐着不再开口也不再动作,雨下了一会便停了下来。董晞文小心的将颜子敬放在地上,他俯身吻了颜子敬的额头。
“终有一天,我们会再次相见的····”
董晞文的出现就像是这场雨一样,雨停了他便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