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冷哼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敲在李长生的心上，使得他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几步。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云瑶的声音冰冷至极，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冻结。
]她的眼角周围不知何时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黑色，那黑色如同墨汁一般，缓缓地渗透进她的皮肤，使得她原本清丽的面容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随着这股黑色的蔓延，云瑶身上的气息也突然暴涨起来。李长生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如同一座山一般压在自己身上，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种感觉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即便是上午云瑶生气的时候，他也没有如此强烈的危机感。
李长生的心脏像是要跳出嗓子眼一般，疯狂地跳动着。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紧绷起来，每一根肌肉都像是被拉紧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
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逃脱的方法，但却发现这些方法在如此强大的力量面前都显得那么的无力和可笑。
“普通？她的家族可一点都不普通。至于我想干什么，自然是让她好好修炼，承担起她该承担的责任。”云瑶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然而，就在她突然起身的瞬间，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势却如同潮水一般迅速退去。
云瑶的身体重新恢复了平静，她的声音也不再像先前那样凌厉，反而多了一丝疲惫。
李长生见状，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但他的脸色依然苍白如纸，额头上甚至还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那你也不能把她关起来！她现在连筑基都还没到，你这样做太过分了！”李长生咬了咬牙，鼓起勇气说道。尽管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的目光却坚定地直视着云瑶，毫不退缩。
云瑶微微眯起眼睛，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冰冷，一步步向着李长生走来，“过分？在修仙界，实力就是一切。她若想在这残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变得强大。我这么做，是为了她好。”
“而你，不就是因为没有实力而被我百般戏弄？”云瑶走到李长生近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让我猜猜你之前在想什么？”云瑶突然贴近，是热的哈气吹在李长生脖颈。
李长生得不语似乎惹怒了云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
“教你尊师重道！”
随着云瑶手指用力，李长生脸色开始变红。
“弟子就要尊敬师父，像你这样的徒弟我还真没见过。”看见李长生痛苦的模样，云瑶嘴角咧出笑意，“不要以为躲在陈月娘身后就可以为所欲为，你要明白你还是我徒弟，我对你有绝对的控制权！”
李长生双脚脱离地面，胸腔中的空气不断消耗，“你就算杀死我又怎样？”
“真想死？”云瑶没想到都这样了，李长生还嘴硬。
“口口声声说是我师父，你的所作所为哪里有一点师父样子？”
“你就有徒弟样子？”
李长生气急反笑，“和我相比？那我承认我输了。”
云瑶沉默，李长生的嘲笑狠狠刺痛她的自尊，堂堂天衍宗出名的长老，如今自降身份和一个刚入门的弟子去比较？
无论输赢，她都没有一点脸面。
松开李长生，云瑶不愧是活了数百年的人物，很快就恢复原样。
“是我错了。”
李长生双腿发软，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脖子上发红的勒痕还在隐隐作痛，“错？你怎么可能会错？堂堂大长老，天衍宗无敌的存在，你会错？”
云瑶没有反驳，就这么听着。
李长生声音越说越大，借机将自己这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全都倾诉，“你根本就不拿自己弟子当人，我筑基都没到你让我去邪云宗，邪云宗是什么地方你能不知道...”
说累了，李长生就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云瑶。
云瑶同样看着他，第一次有人如此数落自己，脑海中不停闪过之前的徒弟：明月、白河、雨落...
曾经熟悉的面孔一点点变得陌生，耳边似乎有响起他们的吵闹声。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明月双膝跪地，清脆的声音在静室内回荡。
云瑶望着眼前恭敬行礼的少女，唇角不自觉上扬，压抑不住满心欢喜。
她竟也有了徒弟，看着眼前少女稚嫩的脸以及眸子中夹杂着的慌张，和当初的自己一模一样。
“快起来，别这么拘谨。”云瑶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扶起明月，目光温柔地打量着少女稚嫩的脸庞，越看越是喜欢，恨不得将世间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 时光飞逝，转眼四年过去。
明月天赋异禀，在修炼一途上突飞猛进，修为提升之快，令宗门众人都赞叹不已。
这日，明月一边为靠在躺椅上的云瑶捏肩，一边欣喜道：“师父，徒儿马上就要结丹了。”
“嗯嗯，我徒儿就是厉害！”云瑶惬意地眯起眼睛，享受着专属按摩，脸上始终带着下不去的笑意。
明月穿着粉色广绣云袍称的有些婴儿肥的脸更加可爱，俏皮的眼睛转了转，手下力道微微加重，笑意盈盈：“师父，我想下山走走，去历练历练。”
“不行！”云瑶猛地睁眼，想也不想便拒绝。
她坐直身子，神色严肃道，“你年纪尚小，虽说修为不低，但外面的世界险象环生，万一出了什么事，为师如何能安心？”
“师父……不会有事的。”明月晃了晃云瑶的手臂，撒娇道，“和我一同入门的师兄弟们，都已经出宗门执行好几趟任务了。”
云瑶舒服地轻哼一声，忍不住感叹：“咱们不跟他们比。他们的师父，根本就没把徒弟当回事儿！”
明月狡黠一笑，凑到云瑶耳边：“师父，您是不是舍不得徒儿走？怕没人给您做饭，没人陪您说话呀？” “胡说！”云瑶佯装生气，掐着腰站起身，却被明月眼里的笑意感染，绷不住表情，“你师父我岂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