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求饶,是我说过的话不管用?还是你的自我意识依然想要苟延残喘吗?”

宁寒的嘴被颜凌用丝带捆了个结实,只能发出惊恐的呜咽,暗林在房顶听得真切,却是为宁寒此刻的反应摇了摇头。

这小子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这时候跪求主人惩处才是正确的为奴之道,而不是在这涕泪横流地乞求原谅,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又要倒霉了。

“听你的意思,是在命令我饶了你?”

说话间,宁寒被丝线倒吊而起,又摔到地下,不省人事。

只不过在暗林窥探不到的角落里,一条丝带悄探入宁寒的衣领,自他胸口写道——

“不是,他怎么还没反应,接下来怎么演?”

宁寒此刻双腿被绑着呢,他缓缓地蠕动到颜凌脚下,后者顺势踩在他身上,渡过来一缕灵气,任由宁寒操控着在她足底留言——

“接着拷打我吧,最好能直接假装搜我的魂,估计不把底交一交,轻易骗不过这老登。”

“搜魂?!宁寒,你要想好,即使是伪装的也会很疼,和刚才绝对不是一个量级,甚至我操控不好你会变成傻子。”

颜凌的脸色有些凝重,为了好好演这出苦肉计,宁寒甚至命令她动了真格,现在压力就全给到了她这边。

“干就完了,被颜凌姐姐拷打我只会感到兴奋!”

宁寒却显得很乐观,被劈过那两回之后,他意外地发现自己变得很耐造,倒是他不希望颜凌有这么大压力,于是小小地口嗨了一句。

反正他的意思很简单,只要将他葬雪谷少主的身份一亮,其中的内幕就让暗林脑补去吧。

现在他唯一的顾虑就是暗林不一定会信他的身份,毕竟对他一个合体期修士来说,这件事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颜凌冲他翻了个白眼,不过现在也由不得她再犹豫,抬手按在宁寒头顶模拟搜魂术,却又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悄然运起阵盘。

宁寒闭着眼睛等了半天都没感觉到什么异样,正欲抬头,他胸口的丝带先动了起来。

“山脚下有人正朝着这边赶过来,现在结界有损,我拦不住她。”

“谁?”

宁寒有些头大,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个没完没了了,来的要还是个敌人,是不是他俩还要再演一轮?

“时流霜,昨天我们见过她。”

听到这个名字,宁寒的心脏却是一松,他一开始还以为是火上浇油的呢。

“不用拦她,是友军,雪中送炭的来了。”

“那她过来这段时间呢?”

“先踩着点,被颜凌姐姐踩我只会感到兴奋!”

颜凌再度翻了个白眼,这时候被踩还上瘾了是吧,哈基寒,你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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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流霜的心情并没有多好。

自从白天被宁寒当街羞辱过后,她回到幽煌殿就愈发感到憋屈。不仅仅是为了她自己,更是为了师尊白以安所付出的感情全部打了水漂。

那若是让白以安亲眼看见,她中意的男子此刻正混迹在魔宗地界与妖女苟.合,她是不是就能认清这段荒唐感情的本质呢。

再回过神来,时流霜就已经站在了九幽峰脚下,手中不自觉地将那块留影玉握紧。

“咚咚——”

微不可测的敲门声响起,连带着房间内的两人都神色一凛。

暗林很久之前就注意到了时流霜的动向,同为幽煌殿的一份子,他对这个自称是北境世家大族被逐出来的女娃印象极为深刻。

除了修为不俗之外,光她掏出来的那枚雪蛟内丹,就足以让他这个合体境修士都垂涎不已,也因此深受那个炼丹狂人殿主欣赏。

不过她大半夜来找这两个人做什么?

“滚过去开门!”

暗林没有轻举妄动,眼瞅着颜凌解开了宁寒的束缚,一脚将他踢到门口。

宁寒战战兢兢地将门打开,一抬头就对上了时流霜那欲言又止的小脸。

他回头对着颜凌使了个眼色。

“流霜师妹来得真不巧,正赶上师姐调教这不懂事的奴隶,若是惊吓到了流霜师妹,还望师妹见谅。”

颜凌斜倚在床榻之上,语气慵懒而惬意。

时流霜一愣,再看到宁寒那副憔悴的模样,顿时被气得一阵气血翻涌。

好啊你宁寒!之前在街头还没表现的这么卑贱,结果私下里就是这么玩的?!自家师尊明明连他一个手指头都舍不得碰,他却心甘情愿被这个女人肆意践踏尊严!

时流霜悄然启动了留影玉,誓要将宁寒这副丑态尽数拍下

“难得师妹连夜来拜访师姐,有失远迎,我这就让奴隶去备茶。”

时流霜一愣,听颜凌这如此商务化的语气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同时宁寒也很懂事地从她身后推过来一张椅子。

颜凌抬手唤出一条丝带抽在宁寒背上,后者会意,端起桌上的茶杯斟好,毕恭毕敬地双手奉上。

“有失远迎,客人请落座用茶。”

担心两个人在搞什么诡计,时流霜只是坐下,没有去接宁寒递过来的茶水,可宁寒却不管不顾地将茶杯硬塞到了她的手里。

时流霜的手比颜凌要稍小一点,同样也是冰凉滑腻,可她的脸色却在二人指尖接触的那一刻沉了下来。

只因为一缕微不足道的魔气从宁寒指尖输送了过来,自她的掌心流淌。

她修的可是名门正派的功法,这混蛋,怎么敢用肮脏的魔气玷污她的!

时流霜正欲发作,却发现那股魔气似乎在有规律地书写着什么……

“梁上有耳,至少合体境,我只能和你如此交谈,一会看我眼色,不然所有人都可能会死。”

时流霜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要抬头看去。

“往哪乱瞟呢?冷静,踢开我,然后质疑我轻薄你,赶快。”

宁寒的字写得很急,时流霜连忙会意,眼中却流露出一丝狡黠之色。

这可是你自己要求的!

她抬起连衣裙下的小脚,就着黑色小皮鞋一脚踹在宁寒肚子上,宁寒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撞到床沿后才停下来。

“师姐这奴隶倒是真的胆大妄为呢,师妹白天不理解师姐诗里个中含义,辗转难眠,特来拜访讨教。可这奴隶却敢当着师姐的面轻薄于我。若是师姐不懂得驯奴之道,师妹我可以代劳,保证治的他服服帖帖。只不过到时候这奴隶奉谁为主,就不一定是师姐说了算了。”

这么说大概能满足他的要求。

颜凌悄然勾起唇角,抬腿止住宁寒的滚势。在暗林的视角下,她的脸色变得愈发精彩,当然,是对着让她丢了如此大一个人的宁寒。

“滚起来!”她的语气森然。

宁寒颤巍巍爬起身,小腹有点疼。

TMD,叫你踢开我没叫你把我踹出去,这摆明了就是在拿他撒气。

他默默地在小本本上记下一笔,这一脚至少要多打她十下屁股。

“胆敢以下犯上,现砍你双手,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宁寒吓得脸色煞白,直接双膝滑跪到她脚下。

“求……求主人开恩,我隐约感受到您的客人身上有和我同……同源的功法,一时不解才犯下如此罪过……”

“同源?”

颜凌遥遥望向那边的时流霜,后者美眸中也露出一丝疑惑,抬手捏出一个小雪花的形状。

“难不成师姐这奴隶也来自北境?”

“这倒是巧,他自称是北境某个宗门的少主,若没有宗主赐予师姐的魔种秘术,师姐也做不到以元婴境界就将他擒下。”

颜凌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她隔空虚握,一块圆形木牌直直地朝着时流霜的方向飞了过去。

“师妹不妨掌掌眼,看看是否识得他随身令牌上的图案?”

时流霜将信将疑地接过令牌,才看了一眼,她的视线就再也挪不开了。

这上面的印记,她闭上眼也不可能认不得。

这分明就是她们葬雪谷的祖印!

就连她的师尊白以安,都做不到在未经祖灵许可的前提下擅自刻录,更不可能用这种大路货的木头做载体!并非她不想,而是压根就没这个条件。

现在看这祖印甚至还是认主状态!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经脉都没有的修炼废物把她们上任谷主变成了恋爱脑一样荒唐!

“师妹,此物如何,是真的吗!宗主派我动手的时候没有明说,可师姐也能隐约感受到此物相当不凡呢。”

宁寒指挥着颜凌很适时地补上一刀。

不凡?

时流霜捏着祖印的手都在发青,按理说自己都得对着这个东西跪下,这样算不算不凡?

“确实是……一件奇宝,没想到宗主如此深谋远虑,连那葬雪谷的少主都能擒住……”

时流霜快要炸了,若是被外人知道她们女子为尊的葬雪谷未来要被一个男人掌权,还是个不明不白冒出来的少主……

师尊啊……您这是要干嘛啊!把整个宗门打包送给他了吗?可您也给不了他祖印哪!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暗林也快要炸了,时流霜是正儿八经北境投靠过来的,没看见她脸都吓白了吗!若是被外人知道宗主给人家北境第一宗门的少主抓回来洗脑,还给弄成了这副惨b样……

宗主啊……您这是要干嘛啊!把整个宗门架在火上烤吗?到时候人家打过来,我直接投敌还来得及吗……

他现在只感觉有万千蚂蚁在背上爬,唯一想要做的就是去找许厉年问个清楚。挥袖间,黑袍猎猎作响,暗林腾空而起,顷刻间就消失在了结界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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