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观你身上有些修为，可曾修炼过什么功法？又是何人教你引气入体？”
陶灵灵才不会找别人呢，她立过誓，无论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只能有一个师尊。
但这个问题，她不敢乱回，她上一世就体验过师尊的神通广大。
“徒儿有修炼一门魔功，名叫饕蚀劫生录。”
见徒儿没有撒谎，宫凝点头，再度望了一眼系统上的界面。
弟子姓名：陶灵灵
天赋：金火杂灵根，根骨残缺。
修为：炼气二层。
已修炼法门：饕蚀劫生录。
性情：豁达，专一，活泼，浮躁，胆小怕事，刚愎自用，见风使舵，睚眦必报。
普世价值观：中等。
系统评语：您的徒弟缺点比优点更多，品德比天赋更低。让她踏上修仙之路，只能浪费百年光阴。或许是身世变故，亦或是曾遇良人，她并非无药可救，至少不会为害一方。
系统推荐：若是正道方向培养，会消耗太多资源。若是魔道方向培养，则要注意弟子的道德。
陶灵灵的信息看得宫凝有些汗颜，这徒儿看着可爱，但面板可一点也不可爱，她一时怀疑徒儿是不是魔道派来的卧底。
系统只能在她与别人正式建立师徒关系后，才能看到系统信息。
但如果提前看到，宫凝便更要收下她。对于无知幼小的苗子，应该去培养，而不是掐灭。
“既然你已有修为，想必是杀过人了。”
“回师尊，弟子杀的都是仇人！”
陶灵灵不敢再残害无辜了，上辈子她杀了不少，但直到自己真正打破底线，用无辜人来填补修为时，师尊才与她断绝关系。
“我不是在责怪你。此方世界，正义与律法的约束力太过孱弱，在律法之外的地方，快意恩仇才是常态。”
宫凝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怀中江玉瑶交给自己的玉佩突然亮起。
这玉佩是长老们在宗内互相联系的手段。这个频率意思是，有长老发起议会申请。
三同意，三拒绝。
江玉瑶把玉佩交给自己，便是要让自己暂代堂主的意思。
心剑堂今年没能招到人，这是一件大事，但不知为何竟然会有三人拒绝。
她拿出些银两，以及信物，交给陶灵灵。
“修炼不可操之过急，为师要先去议事，你就到心剑堂逛逛吧，遇见什么想吃的想买的，就花这些银两，不过不要大手大脚。”
“是……”
看来和师尊卿卿我我的时光暂时结束了。
陶灵灵收好银两，往心剑堂外走去。
玄天剑宗是大宗门，心剑堂也曾是玄天剑宗最为风光的门派，自然是有底蕴在此。
可陶灵灵也不知道往哪逛，该走的该去的她都来了无数遍，如今踏上故土，也顶多只有些可惜，因为她并没有和师尊一起走过。
倒是可以去买些衣服，或是给师尊买些好看的衣服……或者买些食材，给师尊做些好菜。
要不再买些酒？等师尊喝得醉醺醺了……
陶灵灵又开始想入非非，然而肩膀上突然被人一拍，给她吓一激灵。
她立即扭过头，可这一瞧，却更激灵了。
因为眼前站着的，正是前世的熟人。
“三三三……”
“嗯？这位道友，你在说什么呀？”
这女孩张望着水汪汪的眼睛对她眨了眨。
陶灵灵立即反应过来，自己是重生的人，没必要如此应激。
“啊，我是说，什么人，突然突然吓我一跳……”
“哦，那二师姐在这里是要做什么呢？”
“去，去买东西……不对！”
陶灵灵赶紧往后退了好几步。
“唐巧欢，你也是？”
“那不然呢？”
唐巧欢双手叉腰，看着眼前这位许久不见的师姐。
她的身子比同龄人小得多，她又不爱穿小巧的衣服，那样显得她像个小孩子，可穿宽大的衣裳却又显得她更小一只了。
“前天我在玄天巅等你，但看你连问道阶都上不去，还在那大喊要加入心剑堂，实在太丢人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故作姿态摇头叹气，话里满满的嘲弄。
“我这二师姐呀，人疯了不说，还失了智。曾经的劫命魔女，如今变作这么个好笑的样子，令人感叹……噗。”
陶灵灵听得火大，无论过去多久，她都受不了唐巧欢的声音，稚嫩的像个孩子，但尖锐得扎入内心。
但比起发火，她想起了更重要的事。
“唐巧欢，既然你也是，那一个月前为什么不阻止师尊去花洲？你知不知道……”
“哎呀，谁让你死的早呢？听到无知者说话就是容易烦闷，关键是我还不想听。”
陶灵灵一愣，难道有隐情？她连忙问道：“什么意思？”
“哎呀，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能不能别哎呀了！”
“哎呀好急好急，急死你急死你……”
“唐巧欢我干死你！”
陶灵灵气得怒发冲冠，冲上去就掐她脖子扯她头发。这已经算收敛了，上辈子她们都是直接玩命的。
然而唐巧欢为了羞辱她，早就做了功课，学了一门步法。
小个子东躲西藏，像猫一样灵活，每逃脱一次，都要对陶灵灵做个鬼脸，直到陶灵灵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抓不到我，笨蛋师姐，嘿嘿……唉，算了，逗傻子也没意思，就大发慈悲告诉你一点东西吧。”
事已至此，陶灵灵也只能憋下这一口气，心中暗想来日再报。
“说！”
“你看，又急。”
陶灵灵险些没憋住，准备开启二轮战，但唐巧欢终于是悠悠张开了小嘴。
“大师姐……哦，你才是大师姐了现在。总之，陆云翎，我去主动找过她，但她不仅不认识我，还听信了你的谣言，没去心剑堂，反倒去了御剑庐。你应该知道，御剑庐的青霄遁剑诀才是最适合她的。到时候弟子比试，你恐怕是打不过咯。”
陶灵灵的心一抽一抽的。
“不过别怕，我倒有一个小计谋。你不是有那个什么吸吸吸功法吗？去吸点修为来，不就打得过了？”
“滚滚滚，收起你的小计谋。”
她算瞧出来了，这人就是来捣乱的。她们的师姐妹关系并不好，互相排挤太正常不过。
上辈子，就是唐巧欢的小计谋，让自己和她演戏，从师尊那里要饕蚀劫生录。
要是像上辈子一样为了修炼伤害无辜人，师尊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唐巧欢这个人，一个字都不能信！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拜入师门？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陶灵灵臭骂两句，再不搭理她，自顾自走开。
唐巧欢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喃喃道：“傻子骗多了，不好骗了啊……”
王成只是个小角色，用不着上心，对她来说，如何让师尊身边只有自己一人，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她来心剑堂不全是为了逗傻子，她还有另一件事。并非是拜师，她也没有加入哪个门派。她是掌门的女儿，想待在哪个门派就待在哪个门派。
她要做的，是为了给师尊“正名”。
上辈子，天剑阁和御剑庐总是诋毁师尊，任何事情都能被他们捕风捉影拿来说，把她的名声弄得脏不可闻。
人们又都爱听丑闻，哪管正义与否，谣言总是止不下来的。
所以，唐巧欢在深思熟虑下，诞生了一个小计谋。
写一本书，一本血脉偾张的通俗读物，然后在书中全力渲染师尊的美好，恨不得人人都想拜她为师的书，不就行了吗？
你谣言再怎么传，能传过我的娱乐读物？你越是诋毁，我在书中就越是将师尊写得楚楚可怜，写得惹人怜爱。
我还是掌门女儿，我手中握着权力，我想怎么传就怎么传！
唐巧欢披上斗篷，戴上面具，向心剑堂的角落走去，并在那里扔下几本书。
那书在阴影下泛着崭新的纸皮，封面看着也并不大气，像是小作坊里做出来的。
封面写着大大的《废仙》二字，其作者署名：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