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亚麻窗帘,洒在铺着崭新羊毛毯的木地板上。莎拉跪坐在矮凳前,手指轻柔地梳理着儿子柔软的金发。男孩三岁了,眉眼像极了他的父亲——那个腰缠万贯的肉铺老板。

"别动,宝贝。"莎拉轻声哄着,用银梳将他的头发分出一道整齐的缝。梳齿间缠绕的几根金发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小心地将它们摘下来,塞进围裙口袋里——这是她的习惯,收集儿子的每一根落发,仿佛这样就能留住时间。

窗外传来剁肉的闷响。肉铺老板站在院子里,粗壮的手臂挥动着镶银的屠刀,将半扇猪肉劈成规整的条块。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落,在络腮胡上挂了一会儿,最终滴进脚下的血水里。他是个讲究人,连干这种脏活都要系着绣葡萄纹的皮质围裙——那是莎拉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

"妈妈,疼!"男孩突然扭了扭脖子。

莎拉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攥紧了梳子,指节发白。她急忙松开,却在这时瞥见了梳妆台抽屉缝隙里露出的一角木色——那是霍克在新婚夜送她的桃木梳,梳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永结同心"。

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猛地将抽屉推紧。

"莎拉!"肉铺老板在院子里喊,"中午想吃炖排骨还是烤肋排?"

"随、随便......"她的声音有些发干。

肉铺老板拎着滴血的刀走进来,身上带着新鲜猪肉的腥气。他凑近想亲莎拉的脸颊,却在看到她苍白的脸色时皱了皱眉:"又做噩梦了?"

莎拉勉强扯出笑容:"只是没睡好。"

肉铺老板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从腰间摸出酒壶灌了一口。酒精让他的眼神浑浊起来,他嘟囔道:"那小子...也是个可怜人..."

"闭嘴!"莎拉突然尖叫,把儿子吓得一哆嗦。她立刻后悔了,急忙搂住孩子,声音却依然尖锐,"不许提他!永远不许!"

肉铺老板讪讪地擦了擦刀,转身走回院子。莎拉抱紧儿子,指甲几乎陷进孩子的肩膀。她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那个雨夜——霍克蜷缩在马厩的干草堆里咳血,而她挽着肉铺老板的手臂,笑着说:"至少马粪还能肥田。"

正午的阳光最烈时,大门被踹开了。

十二名审判骑士如铁流般涌入,包钢的靴底踏碎了莎拉精心挑选的彩陶餐具。为首的骑士一脚踢翻餐桌,炖肉的浓汤泼在羊毛地毯上,腾起一股带着香气的白雾。

"以圣光之名,逮捕通奸者及其孽种!"

肉铺老板的屠刀刚抽出一半,就被一记盾击砸在脸上。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清脆得可笑,他仰面倒地,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涌出。莎拉把儿子死死搂在怀里,孩子的哭声像只被掐住脖子的小猫。

当最后那个披着黑斗篷的高大身影踏入房门时,莎拉突然停止了颤抖。

他摘下兜帽的动作很慢,仿佛在享受这一刻。那张脸比五年前更加棱角分明,身体不再是无力的模样,而是充满雄性气息的力量感,但莎拉还是一眼认出了那双眼睛——曾经盛满温柔的眼睛,现在冷得像焚化炉的蓝火。

"霍...克?"她的嘴唇颤抖着,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一名年轻的骑士急于表现,抡起钉锤就要砸向肉铺老板的膝盖。霍克突然抬手,一记耳光将骑士抽得踉跄后退。

"谁准你碰我的猎物?"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所有骑士齐刷刷单膝跪地。

莎拉突然动了。

她放下儿子,跪行着爬向霍克,亚麻裙的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领口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那里曾经是霍克最爱亲吻的地方。她的金发依然如阳光般耀眼,腰肢比少女时代更加丰腴,浑身散发着玫瑰精油和奶香的甜腻气息。

"你...你终于出人头地了..."她颤抖着抚摸霍克的靴子,泪水冲花了精心描绘的眼线,"其实我一直爱着你,都是他逼我的..."

霍克弯腰捏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她保养得当的肌肤。他的眼神近乎温柔:"你还是那么漂亮。"

莎拉的瞳孔微微扩大,嘴角刚要上扬——

霍克的拳头如铁锤般轰在她腹部。

莎拉倒飞出去,撞塌了橡木餐桌。碎木刺进她的后背,但都比不上腹部的剧痛。她蜷缩着干呕,却吐不出任何东西——三年前那个雨夜,霍克也是这样蜷缩在马厩里吐血。

"这一拳,"霍克慢条斯理地摘下手套,"是替我们的新婚之夜。"

当霍克的包钢靴尖第三次踹在莎拉下腹时,她的尖叫声已经嘶哑得不像人声。鲜血浸透了亚麻裙,在地板上汇成一滩小小的湖泊。随行牧师战战兢兢地检查后,跪着汇报:"子宫...彻底碎了。"

霍克点点头,掏出匕首。刀刃贴上莎拉脸颊时,她透过血雾看清了刀柄上焊着的银环——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这是替马厩那夜的胭脂。"霍克轻声道。

刀刃划开皮肉的声音像撕开一块绸缎。第一刀从额头贯穿至下巴,破坏了鼻梁的弧度;第二刀横向切开嘴唇,让她的笑容永远歪斜;第三刀剜掉左颊一块肉,露出森白的臼齿。

"止血。"霍克对牧师下令,"我要她每天照镜子,都想起今天。"

肉铺老板的结局更具仪式感。

霍克从怀中掏出那把焊着银戒指的铁勺——就是当年肉铺老板用来给马拌料的那把。他用勺柄撬开男人的嘴,动作温柔得像在喂孩子吃药。

"现在谁是吃马粪的废物?"

屠刀落下时,肉铺老板的惨叫被塞进嘴里的血肉堵成了呜咽。他吞咽自己的生殖器时呛住了,眼球凸出如死鱼,最终在抽搐中咽了气。

小男孩缩在墙角尿了裤子。霍克甩出匕首时甚至没看他一眼,刀刃精准贯穿喉咙,将小小的身体钉在橡木衣柜上。孩子的手脚扑腾了几下,像只被钉住的蝴蝶。

"避免夜长梦多。"霍克接过手下递来的手帕,擦掉指缝间的血。

当骑士请示如何处理莎拉时,霍克看了眼地上那团血肉模糊的人形。她的眼睛还睁着,但里面没有仇恨,只有空洞的恐惧——正如他所料,这个女人连复仇的血性都没有。

"让她活着。"霍克转身走向大门,"是比死更痛苦的惩罚。"

晨光中,他的黑袍下摆扫过门槛,像一只飞走的乌鸦。身后传来莎拉撕心裂肺的哀嚎——她终于抱住了儿子的尸体,哭声如同当年马厩里那匹难产的母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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