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花店，摸鱼和王阳打游戏的时候，我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应该是一月十三吧。”他不太确定的说。
现在刚步入一月，还有十三天。但他应该不会直接来找我的，最起码要等到过完这个年，才会来。
我想起了柳思思的话，却又自我安慰，觉得还有缓和的时间。
“干嘛？想我了啊？”
“嗯，有点。”
“不……不是。哥们，你不对劲。”王阳夸张的语气，让我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
好像在变成女生后，我对感情这方面的需求，变的大了一些，且坦率不少。
可能是没有了性别认知上束缚的缘故，也可能是真的很久没见面，想见见他了。
我说不清楚。
“不可以吗？很久没见了吧？”
“也……不是不行，主要是两个大男人说什么想不想的，感觉怪怪的。”王阳犹犹豫豫的，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算了下昨天刚发下来的工资，我豪气开口：“放假了有时间来找我，给你报销车费。”
“谁缺你那三瓜两枣啊，土包子。”
“你来不来？记得到时候提前打个电话给我。”
“行行行，知道了，到时候看吧。今年事情有点多，说不准。”
游戏还在继续着，我开大挂在他的头上，跟着他一起上了对面的野区。只是反了两个小野猪，就被对面中上野联动，打死了。
王阳气的嗷嗷直叫唤，我却并没有什么心思，一直在想着见面的事情。
要是不提前说一下我现在的情况，到时候肯定会吓他一跳的吧？
虽说不至于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可人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做出的反应往往会更激烈一些的吧？
到时候他适应不了变成女生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提前打一声招呼的话，又该怎么开口呢？
“还没想好啊？”
直至晚上下班，柳思思杵着脑袋看着我，这个问题依旧没有答案。
倒也不是一直在想王阳的事，大多时间只是在发呆神游而已。
“是啊，感觉会很麻烦。”
“这有什么的，俗话说的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他现在已经是男大了，明年你也就是女大，这不刚好吗？郎才女貌的。”
我斜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可能是站着说话腰疼，她坐了下来：“你啊，就是想太多了。缘分天注定，人也是在随着时间变化的，总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吧？总要面对的。”
我知道的，道理我都知道的。
“算了，不管你了。明天来早点，我让李华带你去见见世面。”柳思思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
呆呆看了一会她刚刚坐过的位置，我起身收拾东西下班。
家里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也不知道今年爸妈会不会回来。
筋疲力竭，躺在沙发上，我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
“喂，你好，是柳如烟小姐吗？你的身份审批已经弄好了，最近有时间过来拍证件照吗？”
好听的女声温柔和气，这才让我想起还在住院时，就一直提交材料，申请办理新身份证的事。
简单的沟通了一下，把时间定在了下周一的早上，这件事也就完成了大半。
等新的身份证下了，就算我不想承认自己是女生，恐怕也不行了吧。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七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到了花店，只是其并未开门。
给李华打了电话，没过一会，一辆银白面包车就停在了我的眼前。
今天是去进货的日子，以往都是李华和另外一个男店员一起的，但不知怎么的，今天柳思思安排我和他一起。
“小张他请假了。”
我还没有问，李华就解释了起来，他可能也是不想和我一起去的，毕竟我一没有驾照，二又搬不了重的东西。
坐上副驾，车子就开动了起来，很快就出了县城。
"坐在副驾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要和主驾驶聊天，防止开车的人睡着。"没过一会，李华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不是讨厌女的吗？”
“我感觉你和其余的女人不一样。”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李华爽朗的大笑；“哈哈，也是。”
记忆里，很少有见他笑过，但这肯定不会是第一次见。
“我说，你为什么会离婚。”
“这个啊……离婚的理由很多，就和情侣分手是一样的，你问我这个当事人，那就肯定是对方的错，聊这个没意义。”
“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你不是经常在店里和人聊v吗？不是男朋友？”
“人又不是只会和对象聊天。”
“这么说是出轨对象？”李华单手点烟，吐出一口雾。
他抽烟的姿势很老道，就和大上我许多的年龄一样，经验丰富。
“朋友。”
“情侣一开始都是朋友，说不定我们还能有点故事呢。”他认真的开着车，面色平静。让我分不出这样的话，是某种试探，还是一个玩笑。
和人相处，需要实时分辨的信息太多太杂，很累。还是和王阳那种傻大粗聊天，轻松一些。
“我倒是挺喜欢楠楠的。”
“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她偷偷和我说你很漂亮呢。”
“是吗？”
“小孩子不会骗人的吧？”李华反驳道。
说东聊西的，氛围虽然比不过上次喝了酒让人觉得惬意，但总体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不觉间，目的地到了。
这是一片远离城市的花圃种植园，此刻已经停了很多拉货的车了。
交际的事情全权由李华负责，我只需要站在一旁，确定装货的数量与账单一致。
约摸十点钟左右，面包车的后备箱就被赛的满满当当的，而这一趟行程，就已经到达了尾声。
没感觉见到了多少世面，甚至有些厌恶社会人士间虚伪的攀谈，明明名字都不知道，却好像很熟络的样子，没有边界。
“明天晚上有时间吗？去我家吃饭吧。是楠楠的生日。”
突如其来的邀请，像是算计好的一样，在不经意间说出了口。
看着李华俊朗冷漠的侧颜，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但身为关系较好的同事，答应好像也没有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