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琳大小姐，您要勇于尝试。”
“我都说了不要......”
“艾薇琳大小姐，您没有选择。”
“......”
主卧室的落地窗旁，一架纯白色的梳妆台坐落于此，几只小巧的瓶瓶罐罐散落在桌面上，散发出细腻的芳香。
一袭白发的少女坐于桌前，她姿态忸怩，病态的脸上有着难掩的羞红，她微微侧身，避开伸向脸颊的粉刷。
些许珍珠粉落在少女被丝织物包裹的大腿上，但很快就被另一只手拭去。
“艾薇琳大小姐......或许，您应该更加配合一些？”
缇娅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警告，让艾薇琳身体不由得抖了抖，但她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吐出几个字。
“缇娅，今天又没人来庄园......我真的不想化妆。”
刚换上衣服，缇娅便迫不及待地将她拉到梳妆台前——艾薇琳注意到，女仆的胸前在剧烈起伏，似乎十分兴奋。
“但即使没人拜访，您也应当时刻保持大小姐的优雅。”
“可大小姐并不会天天涂珍珠粉，她们也只是在出门约会的时候才会使用。”
缇娅歪头思索一番，就当艾薇琳以为她改变想法的时候，却又温柔地一笑。
“艾薇琳大小姐，我想欣赏您画妆的样子。”
“仅此而已。”
“......”
艾薇琳沉默了。
不知从何时开始，名为缇娅的女仆越发不遵守主仆之间的规矩——虽然她们之间，本身就是拙劣的扮演。
但如今她的行径实在太过荒唐：
如果在两周前，她并不会当面忤逆自己，只是会悄然扭曲自己的意愿。
但现在的缇娅，似乎有些厌倦那些弯弯绕绕的扮演，开始毫不掩饰地展露她的欲望。
“您没有选择”——这是艾薇琳这段时间听过最多的话。
艾薇琳叹了口气，她本想再象征性的反抗一下，但粉刷早已在不经意间拂过脸颊，于是她只好作罢。
“艾薇琳大小姐，请抬头。”
缇娅手中的粉刷扫过下颌，随后缓缓涂抹脖颈，艾薇琳注意到，她脖颈上的项圈被手指轻点，传来细微振动。
嗒。
一分钟后，桌面传来一声轻响，听上去，缇娅已经完成化妆的第一步。
“艾薇琳大小姐，接下来是口红。”
不知为何，艾薇琳心中浮现出不妙的预感。
模糊的视线扫过女仆手中的长方形，食指粗细的凝胶状物体，显露出玫瑰花瓣般的嫩红色。
“缇娅，这个颜色太过张扬了。”
“能不能换一种......”
缇娅的眼角微微弯起，
“艾薇琳大小姐，这比您上次化妆时的颜色要淡不少。”
“上次我是迫不得已......”
“艾薇琳大小姐。”缇娅突然俯身，在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传来电流般酥麻的感觉。
“难道说，您这次有别的选择吗？”
“......”
缇娅脸上又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她伸手想抚摸少女的脸颊，却不忍心破坏眼前的艺术品。
“不必担忧，艾薇琳大小姐。”
“这次的口红能更好地衬托出您的气质——正如那方才吐出芯蕊的紫罗兰。”
“您一定会喜欢的。”
略有些粘稠的凝胶状固体被涂抹在失血的樱唇上，为少女增添一抹娇艳欲滴的颜色，缇娅无比细致地勾勒出少女的唇边，如同呵护花朵。
透过面前的银镜，艾薇琳悄然注视着容貌的变化。
原本病态的面庞逐渐变得柔和，如同凄美向着甜美转变，不知是否是妆容的缘故，她一向平淡的脸上，竟有着一丝淑女的矜持。
扪心自问，这不是人类应有的美貌，若是让某个烟鬼遇到这样一位陌生的少女，他绝对会产生警惕。
“艾薇琳大小姐，接下来是眼影。”
缇娅放下口红，开始寻找下一个化妆品。
但她的手很快就停住了，然后逐渐收回，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艾薇琳大小姐，化妆结束了。”
“？”
艾薇琳转过头，看向背后的女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那一向温柔的微笑背后，似乎掩藏着什么。
“缇娅，你不是说还有眼影么？”
“艾薇琳大小姐，您还带着眼罩。”
“但你可以把它解开......你不是想看看我化妆的样子吗？”
缇娅的眼瞳中闪过一丝纠结，但她很快就摇摇头。
“艾薇琳大小姐，化妆已经结束了。”
缇娅生硬地结束话题，她的语气突然变得阴森，
“您已经忘了吗？您的双眼早已不属于我。”
“请不要继续这个话题。”
脸上的眼罩变得更紧了，传来明显的压迫感，除此之外还有衣裙，它们开始轻微地蠕动，但没有熟悉的刺痛与酥麻。
“......”
艾薇琳不再开口，这一切都戛然而止。
女仆的脸上再度浮现出温柔的微笑。
“看样子，大小姐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接下来请换鞋，我会陪您在庄园中走走的。”
在女仆的引导下，艾薇琳回到床边，缇娅又在橱柜中寻找一番，最后捧来一双漆黑的玛丽珍鞋。
熟悉的款式，好像从苏醒开始就从未变过：
圆润的鞋头有着琥珀的光泽，束缚脚踝的搭扣折射出金属的细光，而在脚踝绑带的背面，是一枚精致的蝴蝶结。
但，
不知道是不是艾薇琳的错觉，这双鞋的鞋跟，似乎越来越高。
伸出手指丈量一番，估测至少又四英寸，可她分明记得，最开始的时候，鞋跟的长度不到如今的一半。
“缇娅，这双鞋的鞋跟，是不是太高了？”
“艾薇琳大小姐，这是您的错觉。”
“可是......”
“您没有选择。”
艾薇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复杂的情绪，比手掌略大的双脚伸进鞋中，任由缇娅将搭扣绑紧。
尝试着起身，她瞬间感到一阵疼痛，双腿止不住地打抖，带着身体开始不断摇晃。
内心变得惊慌，艾薇琳下意识寻找周围可以依靠的事物，但在她狭隘的视野中，唯有缇娅的身躯。
“艾薇琳大小姐，请小心。”
缇娅脸上的微笑更甚，她将依偎在怀中的少女送回床上，接着后退两步。
看着面前若无其事的女仆，艾薇琳抿抿嘴。
这样下去，她连路都走不了。
伸手摸向脚踝上的搭扣，艾薇琳企图解开双脚上的刑具——但为时已晚。
她猛然惊醒，没有缇娅的允许，她解不开身上的任何一个锁扣。
一抹绝望从心中升起，除此之外还有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