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两个方案。

一个是混进饮料里。由于祐树同学就像农园的兔子一样毫无防备,所以很有可能会成功。

不过,他的脑袋基本上很聪明,所以也有可能被他察觉。

因此,很难说是可靠的策略。

另一个是硬逼他喝。虽然身体能力相差无几,但擅长打架的是我,所以应该有办法。

这个方案是以实力为基础,只要实行的话,应该会确实成功。

问题在于做完之后,能不能留住祐树的心。

如果祐树有被虐倾向就好了。

不过,先不管这个。

女仆拿来的药。

试过之后,果不其然,是**。

似乎是要我用这个得到祐树。

虽然觉得只得到身体也没意义,但还是想得到他的身体。

毕竟……

自从祐树成为我的随从后,我露骨地诱惑他,诱惑到不行。

但祐树坚持不跨越那条线。

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性无能。

不过,从他和我贴在一起时会退缩来看,他并非没有反应。

难道他要对染血龙尽忠吗?

但根据以前在囚犯竞技场看到的两人模样,以及从祐树口中听来的染血龙的事,这条线似乎很薄弱。

我采取强硬的姿势,慢慢深入进攻,让他接受亲吻这种程度的事。

我认为维持这种关系,慢慢、慢慢地进攻也很有效。

然而,既然毕斯主动提出要给我药,事情就不同了。

那个变态公爵,是那种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的类型。

既然他指示我“攻陷祐树同学”,就表示背后一定有某种企图。

虽然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但至少时间上并不充裕。

——果然只能用了。

以不被讨厌,但又能得到身体为方针。

结果,最终方案是——

混在饮料里,直接喝下去就好,如果他不喝就强行执行。

把女仆赶出去后过了一会儿。

祐树同学来了。

一如往常的对话开始了。

从随意的闲聊开始,不知不觉间互相试探彼此的距离。

我想要靠近,祐树同学想要远离。

这样虽然紧张又好玩——但果然还是想更靠近一点。

只要有祐树同学在,其他什么都不需要。

我这么想要某个人——连在母国时都没有过。

啊,这么说来。

我好像没跟祐树同学说过我的往事。

他单纯是没想过,还是顾虑到我呢?

他一次也没有试图接触我的过去。

老实说,我有许多不愿回想起来的回忆,他确实帮了我大忙。

不过——我也希望他能了解我。

我希望他能了解我的一切。

毕竟,他今后会成为我的所有物。

老实说,他可能会退(避)开我。

我不知道帝国的普通女孩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但我敢断言,我和她们相差甚远。

不过,他都能接受我这个满身血腥的龙族女孩了。

他肯定也能接受我吧?

我没有名字。

从最久远的记忆开始,我就被以编号称呼。

大人总是以编号称呼我。因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从未对此感到疑惑。

起床、用餐、完成例行公事、就寝。

在这些过程中,名字是不必要的,只要有个能识别个体的编号就够了。

我的母国人口和国土面积都比帝国少,却以卓越的技术力为豪。

而这些技术能力,在某个时期开始朝特殊的方向发展,我所隶属的研究所,就是最尖端的实验场。

——而我,就是那里的实验体。

我被注射了各种药物,接受了各种手术。

我能活下来,只能说是运气好。

五岁时的朋友,到了十岁就只剩下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的我,之所以还能保有自我,只能说是药物的适应性吧。

其他的孩子,不是废人就是植物人,不然就是无我人。

他们一个一个,一个一个地减少。

而我,却确实地活了下来。

十三岁以后,我就开始接受耐久实验和咀嚼训练。

我的身体已经成长得差不多了,可以承受各种刺激。

我成了少数的“成功案例”,被要求达到更高的完成度。

因为在那里遇见的存在,我经历了许多事,真的很多很多——现在,我不想回忆。

就这样,我每天被切削身体,每天被塞进各种东西,我的少女时代就这样过去了。

外表停止成长是在十四岁的时候。

虽然饥饿状态下的脂肪多少会增减,但肌肉和骨骼不会再发生变化。

由于身体完全被强化为“生存下去”,没有留下其他功能。

成长和——生孩子,似乎都是我生存下去的不必要之物。

在那之后的两年,我维持着不变的身体,一味地虐待身体。

感觉变得迟钝,一切都变得无所谓。

然后,发生了一件讨厌的事。

我决定离开国家。

我将研究所的所员和警卫全部吃掉。

挡在我面前的所有人,都被我吃掉。

我离开了母国。

总之——我不想死在那个国家。

至少,我想死在其他国家。

我偷渡到帝国。

帝国虽然技术力较差,但以丰富的人口和资源为傲。

我想,那里应该有能杀死我的人。

所以,我并不抗拒来到囚犯斗技场。

我甚至主动期望着。

没错,我打算自杀。

在实验阶段,我被变成无法自杀的身体,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死去。

我这具消耗燃料特别快的特殊身体,总是处于空腹状态。

来到囚犯斗技场后,我正打算大展身手时。

——我遇见了祐树。

「啊,不过,我并不觉得在研究所长大是件不幸的事哦。

多亏了那里,我得到了不少好处。

就算吃很多好吃的东西,肚子也不会饱。

身体也变得很健康,所以不会生病!

……而且,因为我的身体不会怀上,所以祐树可以毫无顾虑地哦?」

我这么说着,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祐树。

他抓住我的肩膀,半强迫地抱紧我。

咦?

「……已经够了,不用再说下去。」

祐树的声音不知为何像是硬挤出来的。

……咦?真奇怪。虽然我有想过他可能会退开,但这种反应实在出乎意料。

祐树很温柔,我原本以为他不会露出讨厌的表情。

「那、那个,祐树?我并不觉得难过哦。

所以,抱紧我这种行为不太适合,呃,那个……」

「……亚托莉,对你来说或许真的是这样。

但是,我想这么做。所以——请原谅我。

原谅我这么做——还有,我抹消了你的决心这件事。」

啊。

是这样啊。

也就是说,祐树同学他。

想对我道歉。

他发现到我其实很想死。

而我却将这个想法转换成对祐树同学的爱慕。

他觉得有罪恶感吗?

……祐树同学真是个好人。

明明是我擅自喜欢上你。

他却认为是自己的责任。

然后,借由拥抱来加深我的爱意。

——让我再也不想去死。

这份温柔是毒药。

甜蜜地杀死心灵的毒药。

我已经死在祐树同学的毒药之下了。啊啊,所以才没有想死的心情吗?

「嘿、嘿嘿,我有点说奇怪的话了呢!对、对不起,祐树同学!」

我半强硬地甩开他的手,像是要逃离椅子般站了起来。

然后就这样往墙边走去。

「说、说了这么多话,喉咙有点干了,我去喝点水。也帮祐树同学倒一杯吧!」

说完,她把手伸向架子上的水壶。

糟糕。

已经忍不住了。

身体酥麻。

第一次。

祐树同学主动抱紧我。

水壶的壶口颤抖着。

很难把水倒进杯子里。

呜啊啊啊啊啊啊,无法控制自己笑开的脸颊,胸口深处灼热燃烧,脸颊一定很红吧。

好想要,好想要,好想要祐树同学。

背对着祐树同学。

从怀里拿出小瓶子,打开盖子。

原本打算准备周全再让他喝。

装了药的杯子,浮现淡亚麻色。注视的话,他一定会发现不对劲。

但是,已经忍不住了。

多少不自然也无所谓。

总之,想尽快让祐树同学喝下这个药。

然后,像刚才一样抱紧我。

「来,请喝。」

无法直视他的眼睛。背对着他,把杯子递给他,自己一口气喝光杯里的水。

「谢谢……嗯?」

祐树同学看着杯里的水,微微皱眉。

她似乎对明明是普通的水却有颜色感到疑问。

果然,或许太强硬了。

可是,事到如今也无法回头了。

「来、来吧,祐树先生也一口气喝下去吧!」

事到如今才紧张起来。无法好好说出话,以有点笨拙的方式劝对方喝水。

祐树先生的视线看向这边的杯子,但杯子已经空了。他无法确认里面的内容。

然后,他似乎善意地解释了我慌张的原因,是因为刚说完讨厌的话题。

祐树先生最后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直接喝下了水。

祐树就在这扇门的另一端。

至今为止一直无法见面的祐树。

可是,马上就能见面了。

「那么,我们进去吧。」

把染血龙族带到这里来的图夏如此说道。

事到如今,少女完全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因此,她无言地点头回应。

——马上就能见到祐树了。

期待与兴奋让血液冲上脑袋,耳鸣轰轰作响。只要一松懈似乎就会晕倒。

然后,图夏缓缓敲门,打开了门。

「祐树!」

她再也无法忍耐,直接冲进房里。

祐树不在门的正面。

她立刻环视四周,寻找祐树的身影。

——找到了。

祐树就在那里。

好想见他。

好想被她所爱。

一直无法见面的郁闷,终于可以一扫而空——

「——咦?」

忽然间,她浮现一个单纯的疑问。

祐树为什么没穿衣服?

在床铺上。

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他正抱着某个人。

「……祐树?」

她出声叫唤,但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兴奋而麻痹的听觉,渐渐恢复原状。

传进耳里的,是湿润的声音与女性的声音。

咦,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

是在哪里听到的呢?

脑袋无法顺利运转,只能呆呆地看着祐树的动作。

祐树,你在做什么?

抱着的是谁?为什么不是我?

我一直想见你。

为什么不肯看我呢?

仔细一看。

祐树的眼睛布满血丝,明显不是正常状态。

而没有注意到这一点的血龙,只是茫然地望着眼前的亲密行为。

然后。

祐树和「某个人」现在所进行的行为。

就是「相爱」,它本能地理解了这一点。

她想起来了。

这家伙是那个在竞技场遇见的女人。

就是对着自己说出「你已经被祐树先生抛弃了」这种妄言的女人。

就是这家伙。

就是这家伙夺走了祐树。

——我要杀了她。

祐树先生在失控的感情驱使下,粗鲁地抱住了我。

我打从心底觉得身体强壮真是太好了。因为这样就可以毫无保留地接受如此炙热的情感。全身都因为欢喜而快要融化了。

真想就这样一直下去。

祐树先生的手臂用力地抱紧了我。

光是这样,就让我高兴到心脏快要停止跳动。

这时。

敲门声响起。

还来不及回应,门就被打开了。

不,不是用「打开」这种温和的方式。

而是像要把它打破一样,气势汹汹地打开。

进入房间的是两个人。

其中一人是和刚才的女仆穿着相同服装的女仆。

然后,争先恐后闯进来的另一个人是……

「祐树!」

是浑身是血的龙。

她看着这边,像是目睹难以置信的景象般瞪大了眼睛。

浮现的表情除了惊愕以外没有别的。

而且,还包含着羡慕。

对于突然闯进来的那群人感到惊讶。

被看见情事的羞耻,在这时候都无所谓。

最重要的是……

可以确定一件重要的事。

比起血腥龙,我先“得到”了祐树同学的认可(身体)。

血腥龙毫不隐藏杀气地瞪着我。

就连这样的视线,现在也让我觉得舒服。

血腥龙,你想杀了我吗?

不过啊,我也想杀了你。

虽然得到身体,但他的心一定还是向着你的。

——所以,就让我咬死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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