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将那本开发者日志平摊在腿上。

如果非要论他穿越以来最大的金手指,无疑就是这本概念神日志。

不过他好像除了利用它弄了个无米之炊的无相道体外,其他时候不是被坑,就是在被坑的路上。

好在他先前发现这本书有一个无法损坏的特性后,在吃第二波天罚时果断拿出来顶在头上,要不然以那些雷电的密度,劈不死他也得把他变成植物人。

那颜凌昨天晚上做的事情就不是救他,而是在给植物人浇水了……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被雷劈过之后,这本日志似乎产生了某种不可言明的变化。

宁寒愣愣地端详着自己从颜凌的设计图里,凭空抽出来的黑色丝袜,陷入了沉思。

……

这条细腻而光滑,薄如蝉翼的织丝长袜,此刻就安静地躺在他的手里,摸上去甚至还有淡淡的温度,好像刚从书上绘制的颜凌小人身上扒下来一般。

随后他将注意力放到时装页面,又成功从里面拽出来先前他送给颜凌的那身旗袍。

宁寒揉了揉眼睛,手指捻过旗袍上的纹路,触感真实!

意思是他被雷劈过之后,终于吃到了第一波迟来的开发者红利?

这可是堪比神奇口袋的红利!能从书中凭空变出各种衣物!!!

……

有用?

意思是让他用丝袜去把魔宗宗主勒死?

宁寒有点不信邪,于是随便翻了一页佩剑颜凌的设计图,用手去抠她腰间那把灵剑。

灵剑纹丝不动,反倒是将她那件月白色贴身小衣给拉了出来。

事已至此,先过肺吧。

宁寒裹紧了临时扯下来的一件皮革大氅,擦了擦嘴角流出的眼泪。

好吧,也不算一点用都没有。

至少他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混入玄阴魔宗的馊主意。

……

山洞中的空气有些沉闷,大雪已经将洞口完全封死,紫曜秘境早在几个时辰之前就完全关闭。

好在他还有张西陵传送符,是得知他要去西陵时,白以安塞给他的。

颜凌走得很急,她甚至忘记帮他清理一下身体上的污浊,还有垫在他身下的床单,直到此刻都还没有完全干透。

算算时间,离她回到宗门应该还有两天。宁寒从墟戒中掏出铲子挖了一浴桶的雪,简单地将之融化,开始清洗身体。

划开一旁的属性面板,他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突破到了筑基中期,想来应该与颜凌有关,不过此刻境界于他作用也不大。

至于再往下看……

宁寒不说话,他只觉得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还癫。

例如此刻就躺在他属性栏上,无相道体那一行后面的一个括号,里头笔画分明地写着四个小字。

“天阴魔体。(已学习)”

意思是他当初为了扩充世界观随口编出来的无相道体,能把其他体质和功法一样参悟过来?

但天阴魔体只可能出现在女性身上啊?

不会真的要变成香香软软一捏就哭喜欢打奶嗝的……

宁寒吓得咽了口唾沫,赶紧开始内视自身。

好在,除了气海当中多出来的紫色魔气团之外,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什么奇怪的变化或是有所好转。

果然有了新的体质也挽救不了他这个脆脆鲨经脉。

靠在浴桶边缘,宁寒深吸一口气,想进一步分析这件事情,至少也要等他再次见到颜凌。

当然,他还有别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话,他一定要狠狠地打这个倔女人的屁股,连带着那个抢占他内门名额的家伙一起教训。

……

十万余里之外的玄阴魔宗内门,时流霜盘坐在幽煌殿修炼所用的暗室内,突然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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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p到西陵后,宁寒突然有点庆幸自己在开发渊墟时,把受众修改到了16+,进而否决了西陵“骷髅若岭,骸骨如林”的第一版设计方案。

要不然前世手无缚鸡之力的他非得先水土不服吐两天不可。

尽管如此,在背靠陌山一带的玄阴魔宗地界,昏暗的天空依然透露着一种沉闷的压抑感。

陌山脚下有数个魔修集镇,大多是意欲拜入玄阴魔宗的散修所建,规则森严的玄阴魔宗会隔两年开放一次拜山会,这些资质平平的散修。

只不过此次三宗会武临近,这个流程提到了近期,集镇附近人流络绎。

可惜宁寒不想走这个流程。

他要当关系户。

在集镇中央的客栈百无聊赖地住了一天后,宁寒估摸着颜凌差不多也该回到陌山了,才终于趁着夜色,蹑手蹑脚摸进了一家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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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踏上玄阴魔宗的土地,颜凌却丝毫没有感到久违的归意,反倒是每一步都似灌了铅般沉重。

尽管她此次回归已是怀揣死意,可她离宗门越近,就越像被掐住了脖颈一样呼吸困难,心跳加速。

她试图回忆与宁寒告别那晚的决然,想要从中找些勇气,可脑海中又总是不由得开始复现那些酥骨销魂的奇妙感受。

就仿佛她的骨子里莫名地对其感到贪恋。

颜凌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却又回答不上来不对劲在哪。

于是她又开始努力地想把他从她脑袋里赶出去。

不远处就是九幽峰,自山顶泻落的一道冥瀑将整座九幽峰分成两侧,其中一侧仅由她一人居住,相当于享受半座冥瀑的灵气。

可近一个月来,她这一侧的瀑流已经缩减了很多,此番归来更是十不存一。

再加上三宗会武临近,若非有人在背后暗箱操作,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正常的宗门大师姐应有的待遇。

看着那如潺潺溪水一般的瀑流,颜凌苦笑了一声,踏至自己的居所,才发现已经提前有人等在那里。

“大师姐别来无恙,此番秘境之行久离未归,恕小妹唐突,擅留于师姐庭前,假借冥瀑修炼数日,还望师姐莫怪。”

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款款迎至她的面前,轻施一礼。

颜凌皱了皱眉头,第一时间运功查看自己设在门前的禁制。

好在,禁制上的神魂印记尚存完好,若是眼前这个女人胆敢闯入她的房间,她不介意立刻将之格杀于此。

“一个金丹弟子也敢在这里指手画脚,脑袋是不是不想要了。”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肃杀气息,霎时间整个前院的气温都下降了几度。

“收起你那扭捏作态的说话方式,有什么事直说而已。”

来者她自然是认识的,作为宗主许厉年的嫡系后辈,许瑶在她这一辈算得上是备受宗主宠爱,只可惜修为不济,未能同她参与大师姐的竞争。

估计这也是亘在她心头抹不去的一道疤。

可如今她胆敢用这般挑衅的语气同她这般讲话,想来是早有倚仗。

“同门一场,本就该以礼相待,师姐又何出此言?”

许瑶丝毫没有被颜凌的气息吓到,可下一刻,一柄微泛紫色幽光的长剑就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许瑶。”颜凌的声音中泛着杀意,“玄阴魔宗内擅闯他人居所本就可以将你就地格杀,我观你似乎有恃无恐,若是许……”

她本想说若是许厉年派你来此挑衅试探,尽管回去告诉他,自己宁可死也不会白白为他人做了嫁衣。

可许瑶却在她还未说完时,迅速从戒指里掏出一块令牌。

玄冥令,见此令如见冥祖!

颜凌愣了愣,或许她已经和许厉年撕破脸皮,可若是面对这玄阴魔宗的始祖,或许此刻最好的办法只能是选择退让。

毕竟这块令牌中有着冥祖的一缕本源精血,能够压制一切实力未至渡劫的玄阴魔宗修士,作为历任宗主流传下来震慑门内魔修的工具。

而许厉年连这块令牌都给了许瑶……

这意味着什么?

无论答案如何,她颜凌也只能不得不……

颜凌无奈地咬了咬牙,下一秒,滔天魔气突然自她的体内迸发,似吐信的毒蛇般迅速缠绕在她持剑的手腕上。

“你大可以尝试催动那块令牌,看看是你以金丹修为先将我压制,还是我先将你的头颅斩落于此。”

她的声音像是一把利刃。

“你……”

许瑶神色终于闪过一丝惧意:“颜凌,你莫非想要背叛宗门?”

她真的没想到这个疯女人这么难缠,再加上她刚掌握天冥令不久,此刻又被颜凌以境界威胁,先前的十成自信无形中竟丢了三四分。

“我背不背叛无需由你裁定,五秒内,丢下令牌,或者死。”

“颜凌,你可知背叛宗门是什么后果……”

许瑶的话还带着一点先前的硬气。

“五!”

可颜凌的倒计时丝毫不拖泥带水,眼中唯有杀意。

“我劝你放下大师姐的架子,赵修涯师兄已经突破元婴后期,不多时就会上门挑战!”

“四!”

她的声音像是要顺着剑刃冻结她的血液,许瑶只感觉颜凌身上的魔气越来越浓。

“宗主叫我来此是……宣你觐见,你若还心系宗门,就该……”

许瑶的说话声开始结结巴巴,后背被冷汗浸湿。

“三!”

“我是宗主……最……最器重的弟子,杀了我……你……你只会变得……求死不能……”

“二!”

“颜凌……你不就是倚仗着自身那点天赋,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待到圣子出关,必定将你变成……”

“一!”

“那就去死吧,比一比谁手更快!!”

倒计时已至尾声,颜凌不是没有给过她机会,手上剑刃寒芒四射,直直斩向许瑶脖颈。

许瑶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见颜凌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她索性双目一闭,全力催动那块令牌。

千钧一发之间……

“若是你就这样死在这里,对我来说是不是就有些不负责任了?”

颜凌的视线都因手腕发力而变得有些模糊,可那个讨厌的,无赖的,懒散的,傲慢的,无奈的,稍显宠溺的,她数日前刚刚听过的,总从她回忆中冒出来的声音,就这么横插进来,硬生生打断了她挥剑的动作。

她有些难以置信地侧头看去,大脑一片空白。

许瑶的令牌不知何时已经被宁寒掌握在了手里,这个她曾无数次发誓不再去回想的家伙,就这样出现了她的身边,同时抓住了她执剑的手腕。

“我……我跟不上他……颜凌姐。”

宁寒身后,裁缝扮相的少女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手里抓着一件稍显私密的深紫色亵衣。

“他说……他说……他是颜凌姐近日新收的男宠……还拿出了……好几件……颜凌姐的贴身衣物……”

颜凌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一脸贱笑的家伙,胸膛一时间有些发堵。

她突然好想刺这个无赖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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