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未散尽,艾米莉亚就抱着蕾丝阳伞来敲客房的门。伊莉瑟拉把脸埋在鹅绒枕头里,听着门外小皮鞋踩在柚木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声响,恍惚间想起自己被塞琳妮娅妈妈揪着尾巴起床的光景。

“埃兰哥哥快看!”艾米莉亚踮着脚转了个圈,珍珠发卡在她耳边晃出细碎银光,“圣罗兰大街新开的魔晶饰品店里买的,到了晚上还会发光呢。”

伊莉瑟拉被小姑娘拽着袖口跌跌撞撞下了楼,理由是要陪她逛街。此时公爵府的早餐香气正从餐厅飘来。

厨娘端着餐点经过时突然趔趄,糖浆差点泼到艾米莉亚新换的樱粉色裙摆上。伊莉瑟拉伸手扶住餐盘正好,瞥见庭院里新栽的蓝玫瑰沾着晨露——和昨夜出现在她房中的那支一模一样。

马车驶过早晨的圣罗兰大街,空气中浮动着各式早点的甜香。艾米莉亚把脸贴在车窗上,鼻尖在玻璃上压出可爱的红印:“上次来还是三个月前呢,那家甜品铺子居然换成了炼金材料店......”

突然,马匹发出凄厉嘶鸣。伊莉瑟拉本能地护住艾米莉亚的后脑,在身体撞到车壁的瞬间听见车夫的闷哼。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箭尾缠绕的暗紫色魔纹让她瞳孔骤缩,她急忙用随身的小刀将这几箭打落。

“你待在车里别动!”她掀开车帘的那一刹那,五个蒙面人从街边的屋顶一跃而下。为首之人手腕翻转间甩出锁链,铁链末端坠着的倒钩泛着青光。伊莉瑟拉拽过车辕上的缰绳当鞭子抽去,牛皮绳在空气中炸出音爆,惊得路边早餐摊的煎蛋在铁板上滋滋作响。

当锁链缠住缰绳的瞬间,她立刻借力腾空而起,一脚踹中那人胸口。黑袍下传来骨骼碎裂的脆响,刺客的身体飞出去后撞翻了路边堆叠着的大量木桶,大量的液体混着碎渣在青石板路上蜿蜒成河。

“埃兰哥哥救命啊!”艾米莉亚的尖叫从车厢传来。伊莉瑟拉回身时看见两个黑衣人正要将少女拖出车厢,其中一人手腕内侧隐约露出黑蛇缠绕权杖的刺青,绣着金线的阳伞掉在石板路上。

伊莉瑟拉立刻咬破指尖,在空中画出血符的动作快得近乎残影。猩红的雾气立刻如毒蛇缠上刺客的咽喉,趁对方窒息的空档,她抄起路边摊的铁锅砸晕最近的黑衣人。炸油条的香气混着血腥味在街巷间弥漫,铁锅在晨光中划出抛物线时,锅底还粘着半片金黄的油渣。

当最后一个刺客咬碎后槽牙的毒囊时,伊莉瑟拉正掐着他的下巴。紫黑色血液从刺客嘴角溢出,滴在艾米莉亚掉落的珍珠发卡上,把珍珠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没事了。”伊莉瑟拉把浑身发抖的艾米莉亚紧紧抱在怀里,少女的蕾丝袖口被扯破,露出小臂上青紫指痕。伊莉瑟拉抬头望见二楼窗帘晃动的残影,有人正在暗处窥视这场闹剧,窗台上未喝完的红茶还冒着热气。

回府的马车上,艾米莉亚攥着伊莉瑟拉的衣角不撒手:“那些人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我害怕......”

“我在,没事的,到家了就安全了。”伊莉瑟拉用治愈术轻抚少女手臂的淤青,月光般的银辉渗入皮肤,“不要多想,回去之后好好睡一觉吧。”

一回到公爵府,佩加萨斯等在门口,急不可耐地掀开车帘,带进来一阵风,向来熨烫平整的银灰制服领口歪斜着,胸口还在剧烈起伏:“有没有伤到哪里?眼睛怎么红成这样?”

艾米莉亚"哇"地哭出声,鼻涕眼泪全蹭在兄长昂贵的丝绸领巾上。伊莉瑟拉默默退到角落

暮色染红公爵府的屋顶时,佩加萨斯将冷透的茶杯重重顿在案几上:“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七具尸体查不到任何身份线索,武器是最普通的黑市货。”少年揉着眉心,有些苦恼。

“父亲已经联系王都守备军。”佩加萨斯站起身,银灰色的制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今夜我会亲自守在艾米莉亚房外。”

等小姑娘哭累后睡去,伊莉瑟拉倚着露台雕栏看佩加萨斯给妹妹的房间布置结界。

“你们家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会不会是...... ”

佩加萨斯指尖的魔法光晕微微颤动:“父亲已经卸去了财政大臣的职务。”他在空中画出最后一个符文,转身时眼底闪过暗芒,“除非有人连隐退的功臣都不放过。”

伊莉瑟拉踩着月光走进夜莺旅馆。老板娘正擦拭着吧台的铜制酒架,看到她进来后,默默端出装着暗红液体的水晶瓶。

伊莉瑟拉蘸着酒液在橡木桌上画出早上看到黑蛇纹章:“去查查清楚这个图案,查到什么了就用密信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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