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飞飞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灵虚公子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句句诛心,分明是要把师姐逼上绝路!

“我加入!”她猛地拍案而起,双眼闪闪发亮,“灵虚公子,我也是天机阁弟子,您看我能行不?”

灵虚公子手中折扇一顿,柔声问道:“白姑娘有何特长?”

“洗衣、做饭、扫地……”白飞飞掰着手指数到一半,突然挺直腰板,“还有天机阁祖传占星术!”

“哦?”灵虚公子扇骨轻敲掌心,“占星极为耗神,非金丹不可为。不知姑娘修为……”

“惭愧惭愧。”白飞飞负手而立,下巴微扬,“区区大乘期,不值一提。”

“师、师妹!”墨如烟一把拽住她的袖子,冷汗涔涔。

她这“大乘期”岂是可以哪来吹牛的?

出乎意料的是,灵虚公子既没嘲笑也没质疑。他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难怪掌星龙女破例收徒……原来白姑娘已至大乘。既然如此,想必天下之事,皆在姑娘卦象之中?”

“那是自然!”白飞飞叉腰昂首,“我的卦,一卦十万晶石!”

墨如烟扶额:完了,要被架在火上烤了。

灵虚公子忽然起身,袖袍无风自动,“我先给二位讲个故事吧,二位可曾听过天机阁镇阁之宝——「洪荒寰宇图」?”

墨如烟与白飞飞茫然摇头。

"此图连通天道,可观过去未来,算尽因果轮回……"他声音渐低,"更可怕的是,它无需任何代价,既不消耗灵力,也不折损修为。"

白飞飞眼睛一亮:"那岂不是价值连城?怎么我们天机阁穷得连牛马兽都养不起?"

"因为五百年前——"灵虚公子突然一掌拍在桌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九幽魔教七曜星君夜袭天机阁,血战三日!掌星龙女率众长老奋起反抗,与敌两败俱伤……最终只有破军星君带着宝图逃脱。"

他踱步到窗前,月光将身影拉得修长:"后来无量山三圣宗插手,在天阙宫协助下找到破军星君尸体,可寰宇图却……"

折扇"唰"地展开,露出空白扇面:"消失了。"

墨如烟脸色骤变:"公子究竟想说什么?"

灵虚公子突然转身,折扇直指白飞飞:“既然白姑娘自命大乘期卜者,那应该也会对寰宇图感兴趣吧?何况这本就是贵宗门法宝,找到它也算物归原主。”

白飞飞浑身发抖,却不是因恐惧,而是愤怒,“你什么意思?是想再引一场灭门之祸?让魔教、三圣宗血洗天机阁?!”

她猛地抬头,眼中似有银芒闪过,“说得好听物归原主,恐怕另有所图吧?”

灵虚公子微微一凛,没想到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然看破自己的心思?

"姑娘误会了。"他转而一笑,"如此重宝,确实不是我等能觊觎的……"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飞飞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图我可以找出来,有没有本事驾驭……这就看你造化了。但这毕竟是我派之物,你想要的话……十万晶石太便宜,得加钱。”

她伸出三根手指:“最少三十万!”

灵虚公子折扇"啪"地击掌:"成交!"

墨如烟扶额叹息,这丫头真是越闹越离谱了!她居然拿镇阁之宝当成交易筹码,师尊知道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可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师妹的高明之处?

先狮子大开口唬住对方,再无限拖延十万晶石的偿还日期。

毕竟是已经失传了五百年的法宝,三圣宗都寻觅无果,遑论小师妹?

难道这傻白甜师妹,其实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然而,当她瞥见白飞飞闪闪发亮的眼睛时,心头猛地一沉。

这丫头居然是认真的!

此刻的白飞飞,满脑子只有两件事:

镇阁至宝的下落,找到它说不定能重振天机阁雄风!

就算把它卖了,那可是三十万晶石,能买多少灵药法宝啊!

至于什么魔教追杀、三圣宗介入……等钱到手再说!

墨如烟绝望闭眼:完了,这哪是缓兵之计?分明是自掘坟墓!该怎么和师尊交代呢?

…………

待二人离去,一道金色身影如流光般闪现。

来人身着天阙宫金纹道袍,剑眉入鬓,眸若寒星,腰间悬着一柄古朴长剑——剑柄处暗红的血渍未干。

"她便是预言中的天命之人?"男子声音清凉。

灵虚公子折扇轻摇,扇面墨迹竟自行流转,化作「运筹帷幄」四字:"有趣得很,这小丫头坠崖不死,挨揍不伤,倒像个......"

"是你派人下的手?"褚天凤眼斜睨,指尖搭上剑柄。

"不过小小试探。"灵虚公子笑意不减,"天命之人最妙之处,便是能转嫁死劫。她既活着......"

扇骨"咔"地一合:

"总有人要替她死。"

"够了。"褚天袖中剑气隐现,"天阙宫行的是教化之道,天尊更是仁义爱民,编故事就算了,莫要再牵扯我等。"

好个"仁义爱民"!

灵虚公子故作恍然:"瞧我这记性,贵派最是光明磊落。"话锋一转,"不过师兄以为......那丫头当真有大乘修为?"

褚天凝视着杯中残茶,水面竟映出方才银龙幻象:"能瞬废四名筑基体修......至少元婴中期。"

"嘶——"灵虚公子扇子差点脱手,"那我方才讹她十万晶石......岂不是要倒霉?"

"何来讹诈?"褚天振袖而起,道袍上的麒麟纹章熠熠生辉,"借贷偿还是天道至理。只不过......"

手中释天剑忽的轻鸣一声,鞘上血纹流转:

"恶果,总要有人来受。"

…………

当尚夫子带着两名金丹师弟回到大本营时,浓重的血腥气已弥漫整座山谷。

九具尸体整齐排列,包括子夏在内的四名筑基弟子,喉间皆有一道细如发丝的金色剑痕,连鲜血都未来得及渗出。

“谁干的?!!”尚夫子一把揪起幸存弟子的衣领,筋肉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哪个杂种敢动我夫子帮?!”

弟子面如金纸,牙齿咯咯打颤:“金、金色的剑光……那人……见人就杀……还、还留下了这个……”

他颤抖着递出一块白玉令牌。

「替天行道」四个殷红大字如血泪浸染,背面赫然刻着天阙宫的利剑徽记。

“天……天阙宫……”

尚夫子如遭雷击,壮硕的身躯轰然跪地。背后绣着「德」字的儒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颤抖的脊背上。

方才还在轻云镇作威作福的猛虎,此刻竟像只被抽了骨头的癞皮狗。

“孔夫子圣贤在上!”他下跪拜天,“难道弟子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方遭此天罚?”

大雨倾盆而下,仿佛在回应他的疑问。

他望着手中十万晶石的票据,灵力轻轻一震,便将其化为齑粉。

“灵虚公子,你好歹毒的计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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