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传来早起的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我盯着床帐上摇曳的光影，手指不自觉地揪紧了被角。今天要去见苏红绫——这个念头让我的胃部一阵绞痛。
"昭昭？你醒了吗？"门外传来林小雨的声音，"我给你带了早膳。"
"啊，谢谢师姐..."我慌忙起身开门。
林小雨端着食盒站在门外，好奇地打量着我："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我、我有点事要下山..."我接过食盒，手指微微发抖。
"下山？"林小雨眼睛一亮，"能帮我带些蜜饯回来吗？听说青溪镇新开了家果子铺..."
我正要答应，突然感觉锁骨处的冰晶印记微微发烫。云无月的声音仿佛在我耳边响起："申时前回来。"
"抱、抱歉，我可能没时间..."
林小雨失望地撇撇嘴，突然凑近我闻了闻："咦？你换熏香了？这个味道..."
我心头一跳："没、没有啊！"
"奇怪..."她摇摇头，"总觉得你身上有股特别的味道..."
我低头闻了闻衣袖，只闻到普通的皂角香。但林小雨的话让我更加紧张——难道云无月的印记会散发气味？
......
青溪镇外，老槐树下。
远远地，我就看到那道熟悉的红色身影。苏红绫背对着我站在树下，红裙如火，黑发如瀑，腰间那条赤金软鞭在晨光中闪闪发亮。
我的脚步不自觉地放慢了。
"来了？"
她突然转身，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脸上，为她凌厉的眉眼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师、师姐..."我紧张地绞着手指。
苏红绫没有立刻质问那天的事，而是伸手拂去我肩头的一片落叶："走这么急？"
"没、没有..."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贴上我的颈侧。我浑身一僵，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沉香气味——那是百合宗特制的安神香。
"瘦了。"她直起身，眉头微蹙，"天清宗的伙食这么差？"
"还、还行..."我结结巴巴地回答，完全没想到她会先关心这个。
苏红绫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尝尝。"
我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桂花糕——我最喜欢的点心。
"师、师姐还记得..."
"吃你的。"她别过脸去，耳尖却微微泛红。
我小口咬着桂花糕，甜腻的滋味在舌尖化开。苏红绫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目光柔和得不像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宗圣女。
"好吃吗？"
"嗯！"我用力点头，"谢谢师姐..."
话音未落，她突然伸手，拇指轻轻擦过我的嘴角："沾到了。"
这个亲昵的动作让我耳根发烫。更让我心跳加速的是，她的指尖在我唇边多停留了一瞬，才恋恋不舍地收回。
"傻站着干什么？"她转身走向树下的石凳，"过来坐。"
我亦步亦趋地跟过去，却见她突然转身，一把将我拉进怀里。
"师、师姐？！"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苏红绫的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头顶。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胸腔的起伏，听到她比平时稍快的心跳声。
"别动。"她的声音有些哑，"让我抱会儿。"
我不敢挣扎，只能僵硬地站着。她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淡淡的沉香气息，让我想起小时候做噩梦时，她也是这样抱着我直到我睡着。
但现在的感觉又有些不同...她的手指在我腰间无意识地摩挲，呼吸喷在我耳畔的温度也太过灼热...
"昭昭。"她突然开口，"在天清宗...有人欺负你吗？"
云无月的脸瞬间浮现在我的脑海。
"没、没有！"我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大家都对我很好！"
苏红绫的手臂突然收紧，勒得我差点喘不过气。
"撒谎。"她在我耳边低语，温热的气息让我浑身一颤，"你每次撒谎，耳朵都会红。"
我下意识捂住耳朵，却被她捉住手腕。她的拇指轻轻抚过我的脉搏，指甲不经意地划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师、师姐..."
她突然松开我，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拿着。"
香囊是用上好的锦缎缝制，上面绣着并蒂莲的图案，散发着淡淡的药草香。
"这是..."
"安神的。"她将香囊系在我腰间，"晚上放在枕边。"
我低头摆弄着香囊，没注意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暗芒。更没发现，当她指甲划过我手腕时，一滴血珠悄无声息地渗入了香囊的绣线中。
"时候不早了。"她整理了一下我的衣领，"回去吧。"
"师姐不问我那天的事了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苏红绫轻笑一声，突然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下次再说。"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让我呆立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小径上，我才回过神来。
......
回宗的路上，我总觉得腰间香囊散发的气息越来越浓郁，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更奇怪的是，我的心跳一直不太平稳，眼前时不时浮现苏红绫含笑的眼睛。
"回来了？"
我刚踏进山门，就听见云无月清冷的声音。她不知何时站在了回廊的阴影处，目光落在我腰间的香囊上。
"圣、圣女大人..."
她缓步走近，指尖挑起香囊："这是什么？"
"是、是安神的香囊..."
云无月凑近闻了闻，突然眯起眼睛："味道不错。"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她说完这句话后，锁骨处的冰晶印记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申时还没到。"她松开香囊，"你很守时。"
我正想松口气，却见她突然伸手抚上我的脸颊："脸这么红...见到师姐这么开心？"
她的指尖冰凉，却让我脸上的温度不降反升。
"我、我..."
"去吧。"她收回手，转身离去，"记得把香囊放远些...我讨厌这个味道。"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又低头看了看腰间的香囊，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直到夜深人静时，我才发现香囊内侧的绣线上，隐约浮现出几道暗红色的纹路，像是有生命般缓缓蠕动...
[情蛊已悄无声息地种下，而两位圣女的较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