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昭昭!"

一声怒喝炸响在耳边,我猛地惊醒,差点从蒲团上栽下去。

(糟了!睡着了!)

炼丹长老的胡子气得翘起,手中的拂尘直指我的鼻尖:"老夫方才讲的'五行相生'之理,你可听明白了?"

(五行相生?什么五行相生?我连眼睛都睁不开!)

我慌慌张张站起来,脑子一片混沌,脱口而出:"金、金生水,水生火,火生土,土生...生...生米饭?"

整个丹房瞬间安静了一秒。

"噗——"

不知道是谁先没憋住,紧接着,满堂哄笑炸开。

"哈哈哈!司马师妹,土生米饭?那木生什么?生馒头吗?"

"难怪师妹总往膳房跑,原来是参悟了'食修大道'啊!"

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炼丹长老的脸色黑如锅底,拂尘一甩:"胡言乱语!去摘星阁抄《丹道基础》一百遍!抄不完不准出来!"

——

摘星阁,亥时三刻。

我趴在案几上,手腕酸得几乎握不住笔。

(都怪那个香囊...)

昨晚,我把苏红绫给的香囊放在枕边,结果做了整夜的怪梦——梦里全是各种美食,红烧肉、糖醋鱼、水晶虾饺...香得我口水直流,可每次刚要吃到嘴里,就会突然变成云无月那张似笑非笑的脸,吓得我立刻惊醒。

"一百遍...这要抄到猴年马月..."

我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毛笔从指间滑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就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

朦胧中,我似乎回到了前世。

"火锅...毛肚要涮七秒..."我咂咂嘴,梦见自己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前,"肥牛...再下一盘..."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滴在抄了一半的宣纸上。

......

"这么想吃?"

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案几对面坐着一个人——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正单手支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云...云无月?!)

我瞬间清醒,手忙脚乱地擦口水:"圣、圣女大人!您怎么..."

"路过。"她轻描淡写地说,目光落在我被口水浸湿的宣纸上,"梦见什么了?这么馋。"

"没、没什么!"我慌忙把那张纸揉成一团,"弟子这就继续抄..."

刚拿起笔,一件轻若无物的织物突然披在我肩上。我低头一看,是条莹白如雪的天蚕丝被,触手生凉,却隐隐透着暖意。

"抄不完也无妨。"云无月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后,手指轻轻梳理着我睡乱的长发,"明日我替你向长老解释。"

"这、这怎么行!"我急得结巴起来,"弟、弟子自己..."

"嘘。"她的指尖突然点在我唇上,"再吵,我就亲你了。"

(!!!)

我立刻闭紧嘴巴,连呼吸都屏住了。

云无月似乎很满意我的反应,唇角微勾,转身走到窗边的蒲团坐下:"睡吧,我守着你。"

月光透过窗棂,为她镀上一层银辉。她闭目调息的样子圣洁如画,完全看不出方才说出那样危险的话。

我裹紧天蚕丝被,偷偷嗅了嗅——上面有她身上的冷香,像是雪后的松林。

(奇怪...明明那么可怕的人,为什么...)

我的眼皮又开始发沉。朦胧中,似乎听见一声极轻的叹息:

"傻姑娘..."

——

次日清晨。

我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整夜伏案而睡,而案几上——

原本杂乱无章的宣纸,此刻整整齐齐码成一叠。最上面那张,是工整到近乎完美的《丹道基础》全文,字迹与我的一模一样,唯独末尾多了一行小字:

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

——下次再答错,惩罚翻倍。

我的脸"唰"地红了。

(她...她帮我抄完了?)

指尖触碰那行字迹的瞬间,锁骨处的冰晶印记突然微微发热,仿佛在提醒我——

昨夜的一切,都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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