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峰顶。

凌霜闭目躺在寒玉床上,一动不动。

昨夜一场厮缠,着实把自己折腾得够呛。

她自己都记不清,究竟持续了多久。

可那般滋味,如今想来,仍叫人回味。

回想起昨夜的场景,她下意识并拢双腿,素白道袍下,一阵难以言喻的酥麻感自深处蔓延开来。

不过那小子也真有能耐。

自己堂堂元婴真君,竟然也险些遭受不住......

‘呸,凌霜啊凌霜,你在想些什么?’

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可脑海中,某种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清冷面容上,悄然浮现一抹不正常的酡红。

不知过了多久,终是按捺不住那异样感,手缓缓向某处探去。

“师尊!可在里面?弟子季白长,求见师尊!”

就在这时,洞室外传来季白长的声音。

寒玉床上,凌霜身子猛地一颤,几乎是下意识弹坐起来。

这小子怎么突然来了?

莫非,昨夜之事,竟是露了什么马脚不成?

念头刚起,便被她强行掐灭。

不可能。

她行事何等谨慎,临走之前,已用法术将所有痕迹尽数抹去,断无可能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凌霜定了定神,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异样。

她抬手,仔细理了理鬓边微乱的发丝,又抚平了雪白道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确认仪容再无不妥之处。

随后,她调整面部表情,恢复了一贯的清冷,这才迈步踏出了洞府。

洞府外,季白长恭敬侍立。

凌霜却没看他,目光落在莫锦之身上。

只是一瞬,那好看的眉头便轻轻皱起。

好你个季白长,胆子肥了?

竟然敢把别的女人带到我落霞峰来!

还是带到我的洞府!

当下,没好气道:“什么事?”

季白长莫名其妙地看着有些不悦的凌霜。

大早上的谁惹她了?

不过,毕竟是李玄的事,他咬咬牙,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恭敬道:“启禀师尊,这位是弟子的好友李玄,昨日遭受了不知何人设下的禁制,弟子修为浅薄,无法解开,特来恳请师尊出手相助。”

他侧身让开,露出身后一脸苦哈哈的李玄。

凌霜的视线这才从莫锦之身上挪开,落到旁边那个青年脸上。

嗯?

还有个人?

“师尊,我已经探明,他身上所中之术,定是禁言术,师尊可否顺便帮弟子查究...究竟是何人所为?”

禁言术?

凌霜莫名的有几分心虚。

昨天,她确实隔空对着季白长所在的方向,随手丢出了一道禁言术。

只是后来被掌门师兄打断,她也没搞清楚那术法究竟落到了哪里。

当时还纳闷,怎么季白长好端端的,一点事没有?

难道是打偏了?落到这倒霉蛋身上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季白长的话。

随即,她轻咳一声,掩饰般地抬起手,指尖一点灵光闪烁,朝着李玄眉心探去。

灵力刚一接触,凌霜心中便是一咯噔。

果然是自己昨天随手丢的那道禁制。

她指尖灵力微吐,那附着在李玄身上的禁言术应声而散,悄无声息。

做完这一切,凌霜收回手,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

“禁制已解。”她声音平淡,“至于施术之人.....”

“此人修为远在我之上,手段诡异,我亦无法追查其来历。”

话音刚落,一直憋屈着的李玄终于能开口了。

他脖子一梗,脸上满是愤懑,大声道:“我艹!我招谁惹谁了,这人也太缺德了吧!平白无故给人下禁制!”

季白长见好友恢复,松了口气,也跟着附和道:“这人行事忒不讲道理了些,若非师尊出手,李玄还不知要受多少罪。”

随后,看向凌霜,皱眉道:“师尊,果真无法查清?此人行事如此乖张,我看定然不是仙宗内部的人......”

“不是仙宗内部之人?那岂不是有奸细?”李玄讶然道。

“有这种可能。”季白长点点头,陷入沉思。

“会不会是魔修?”莫锦之突然开口道,见众人目光转来,她俏脸微红,轻声道:“玄清师尊与我曾说过,这修行之界,最得留心魔修之人,那些人心狠手辣,行事完全不讲道理......”

“我靠,那岂不是要立刻上报宗门?!”

“师尊,您怎么看?”季白长见凌霜不语,当下询问道。

凌霜听着三人的话,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说了查不到就是查不到,或许是哪位游戏人间的前辈,无意间施为,此事你们不必再追究了,免得惹祸上身。”

“啊?”

三人有些发愣。

“啊什么啊?季白长,你这几日修炼得如何?我看你三天两头便往山下跑,莫非是觉得进境神速,无需再苦修了?”

寒意扑面而来,季白长心中一凛,赶紧低下头,拱手道:“弟子知错,弟子懈怠了,请师尊责罚。”

凌霜冷哼一声,并未看他,只挥了挥袖袍,如同驱赶蚊蝇:“无事便退下吧。”

李玄和莫锦之大气都不敢喘,见季白长躬身行礼,也忙不迭跟着告退。

三人脚步匆匆,直到彻底离开了洞府范围。

走远了些,李玄才长舒一口气,拍着季白长的肩膀道:“白长兄,先前我还挺羡慕你拜入凌霜真人门下,如今看来,啧,我倒是有些同情你了。”

他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虽在外门,日子清苦些,倒也落得个自在,没想到你这位师尊,脾气这般......”

话音未落,季白长脸色微变,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了李玄的嘴。

李玄瞬间想到了什么,面色熬白。

是了。

元婴真君的手段通天。

隔着这么远,谁又能保证对方听不见?

他猛地挣脱季白长的手,“你看我这嘴笨的!我是想说,凌霜真君果然是高人风范,杀伐果断!你看刚才,对白长兄你要求多严格?这才是严师出高徒啊!有这样的师尊督促,白长兄你日后成就定然不可限量!”

季白长嘴角抽了抽,却也立刻接口道:“正是此理,师尊行事,自有深意,岂是我等能够揣测?方才师尊看似严厉,实则是为了磨砺我的心性,用心良苦。”

莫锦之站在一旁,虽未说话,却也跟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季白长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好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先下山吧。”

“对对对,下山,下山。”

李玄连连点头,再不敢多言半句。

三人脚步更快,几乎是小跑着离开了山峰范围。

......

凌霜气呼呼地坐在寒玉床上,还没来得及多想,纳戒之中的传讯灵符,毫无征兆地响起。

“师妹,昨日所提之事,考虑得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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