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涵姐皮肤还是这么好。"霖姨的茶匙碰着骨瓷杯，"小昀在我家客房住得习惯，每天早餐都吃两大碗瑶柱粥呢。"
母亲疲惫的嗓音像揉皱的丝绸"这孩子总麻烦你们..."
"哪里的话。"果盘被轻轻推向对面，"我家汐汐每天给小昀补习功课，这次考试还是排在前十名呢。"
我盯着手机屏幕里叶静发来的冲绳海水照片，耳边传来霖姨指甲敲击桌面的节奏，"倒是施涵姐该多休息，让小昀在我家多住段日子？"
"客房朝阳，比老房子潮湿的次卧强多了。"霖姨的翡翠镯子与玻璃茶几相撞，"最近社区在查群租房，小昀一个人住也不安全。"她突然压低声音，"上个月三栋有个独居男孩..."
叶静的视频请求突然弹出，我手忙脚乱接通时撞倒了书柜上的恐龙模型。镜头里她戴着草编遮阳帽。
"猜猜我在哪家网红店排队？"背景音是章鱼小丸子的滋滋声。
"程同学脸好红哦～"她突然凑近镜头，"该不会在做什么坏事吧？"
我踢到床脚的篮球，叶静在镜头那边大笑"果然在藏小黄书！"
霖姨起身添茶的影子投在门缝"小昀说最喜欢吃我汐汐的糖醋排骨。"事实上，上周烧焦的锅底还泡在我家水池里。母亲的声音开始松动。
"那孩子确实需要人照顾..."
叶静正把冰镇柠檬贴到镜头前。
"给你隔空降个温～"她身后的玻璃映出我书架上的防狼喷雾——那是上周林妙可夜袭后买的。
"施涵姐就放心吧。"霖姨的语调像在哄小孩，"我家装了最新安保系统，比警局监控还..."她突然提高声音，"小昀？要不要添水果？"
我猛地缩回床上，叶静疑惑地歪头："你那边好吵哎。"她舔着冰淇淋突然睁大眼睛，"该不会金屋藏娇吧？"
客厅传来母亲签字的沙沙声，霖姨的笑声像蜘蛛爬过蕾丝窗帘："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汐汐来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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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门把手的声音像指甲划过黑板，我闪身挤进小昀房间时带进走廊的橙花香气。
他正趴在床上晃着脚丫视频通话，我送的那只恐龙玩偶被踹到床尾，叶静甜得发腻的声音从手机里漏出来"程同学耳朵红了呢～"
"空调开太低会感冒的。"我故意提高音量拽过薄毯，指尖擦过程昀后腰时感觉他脊椎瞬间绷直。叶静在镜头那边歪头。
"淋汐姐姐也在呀？"她新做的猫眼美甲在屏幕上反着冷光，"上次送程昀的护腕还合适吗？"
我抖开毯子盖住程昀乱蹬的小腿"他运动过量会起疹子，我收起来了。"
床头柜上那瓶我送的过敏药膏适时反射着台灯光晕，小昀手忙脚乱要关视频的动作被我按住，"叶静妹妹最近晒黑了呢，冲绳紫外线很强吧？"
衣柜门发出刺耳的呻吟，我抽出小昀皱巴巴的睡衣扔向床垫"明天带你去买新的。"
视频里叶静正咬着吸管笑"程昀还像小时候一样不会叠衣服呀？"她手指绕着发梢打转，"我记得初中家政课..."
"他现在进步很大。"我抖开那件被我缝补过三次的棒球衫，领口内绣的"LX"刚好对准镜头，"上周帮我缝扣子都没扎到手呢。"小昀的脚趾在被单下蜷成团，耳尖红得能滴血。
叶静突然举起冰镇柠檬茶"淋汐姐姐要不要尝尝？程昀最喜欢的..."我顺势把保温杯怼到小昀嘴边。
"他胃寒不能喝冰的。"枸杞红枣的甜香漫过麦克风，程昀呛咳时锁骨上的红痣在镜头里晃成虚影。
充电器插头迸出细小火花，我弯腰拔插头时长发扫过小昀的侧脸。叶静的笑声混着电流杂音。
"淋汐姐姐发质真好，用的什么洗发水呀？"她指尖卷着自己染焦的发尾，"程昀上次说喜欢果香..."
"超市开架货而已。"我扯断两根打结的发丝扔进垃圾桶，"倒是学妹要注意保养呢。"
手指重重按在程昀肩头，"上周给你预约的皮肤科医生怎么说？"
程昀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弹起来"我去倒水！"他逃向厨房的动作带翻了恐龙玩偶，我顺势坐在他残留体温的被褥上。
叶静的镜头扫过书架上我送的星空投影仪"淋汐姐，姐真是无微不至呢～"
"应该的。"我调整摄像头对准床头柜的药盒，"毕竟他半夜发烧会抱着人不撒手。"玻璃柜里我送的退热贴包装在镜头里泛着薄荷绿冷光，"上周三折腾到凌晨四点呢。"
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脆响，我起身时故意带倒叶静送的动漫立牌。视频里她正舀起一勺海盐冰淇淋："程同学要不要看冲绳的..."
"该喝中药了。"我端着冒热气的汤碗挡住镜头，小昀的惨叫被蒸汽模糊成呜咽，"霖姨特意配的健胃方。"瓷勺刮过碗底的声音像某种警告，叶静举着冰淇淋勺的手僵在半空。
程昀灌下药汁时喉结滚动出狼狈的弧度，我用手帕擦掉他嘴角药渍的动作放慢三倍。叶静突然凑近镜头。
"淋汐姐姐知道程昀最讨厌苦味吗？初中时他连咖啡都..."
"现在习惯了。"我晃着空药碗打断她，"上个月淋雨发烧后天天喝。"
手指抚过小昀后颈还未消退的疹痕，"对吧？"
走廊传来母亲的脚步声，我关掉视频的动作干脆利落。程昀攥着发烫的手机像握着手雷，我替他拉平睡衣褶皱时指甲刮过锁骨。
"明天去商场买新被套？"
"淋汐姐..."他缩进床角的模样像被雨淋湿的雏鸟，我按下星空投影仪的开关，银河光斑淹没了叶静最后那句未出口的"其实我..."。
走廊灯光从门缝漏进来，在地板上切开锐利的金色裂痕，正好将我们隔成明暗两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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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在窗帘褶皱间流淌成河，我数着程昀的呼吸声，把空调被角掖到他下巴。恐龙玩偶的尾巴扫过我膝盖，这个角度能看清他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齿痕状阴影，像小时候我们分食的巧克力曲奇边缘。
床头柜的电子钟跳至02:17，我轻轻解开他睡衣第二颗纽扣。纽扣孔里卡着根金色线头，是上周我缝补时故意留的。指尖悬在锁骨上方三厘米处虚划，幻想着明天要在这里种颗草莓，用珊瑚色唇釉，和他喝惯的蜜桃乌龙茶同个色系。
想象中六点半的厨房该有煎蛋的滋滋响。程昀的刘海会翘成呆毛，我把黄油抹成爱心形状时，他要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刚好搁在我肩窝，刚冒头的胡茬蹭过颈侧，抱怨体育课又跑三千米。吐司焦香混着他洗发水的薄荷味，晨光把我们影子烙在瓷砖上，像连体婴的剪影。
天气预报说周四有暴雨。要提前把他运动鞋藏进储物柜，等雨幕吞没街道时，借口借伞把人扣在玄关。水珠会顺着他喉结滚进领口，我要用毛巾擦过他耳后那颗小痣，动作慢到能听见彼此心跳在雨声里共振。然后故意打翻咖啡杯，看他手忙脚乱擦拭我裙摆，手指隔着布料碰到小腿时，落地窗映出我们交叠的倒影。
推车要故意撞他的脚跟，在膨化食品区把洋葱圈套上他无名指。生鲜区的冷气最足，趁他缩脖子时把围巾分他一半，羊绒纤维里缠着两根我的长发。收银台前悄悄把薄荷糖换成草莓味，等他撕开包装才凑近说"间接接吻哦"，看他耳尖红过车厘子价签。
要选最后排的情侣座，恐怖片看到一半握住他手腕。爆米花桶放在中间，每次伸手都故意碰他指尖。在主角接吻时偏头咳嗽，唇瓣擦过他耳垂说好热，等散场灯光亮起时，他3D眼镜框必定会在鼻梁压出红痕，像被我咬过的印记。
带薄荷糖去他常去的图书馆四楼，坐在对面把糖纸折成千纸鹤。等他抬头时用鹤嘴啄他手背，在便签写"好困"推过去。等他无奈起身买咖啡，把自己的卡布奇诺留满唇印，换走他的冰美式。监控摄像头会拍下我舔掉他吸管上的奶油，像狐狸偷走农夫的牛奶。
故意忘拿浴巾，隔着磨砂玻璃喊他递东西。水汽会洇湿他挽起的袖口，我要把门开三指宽，让蒸汽裹着橙花香缠他一身。等他手忙脚乱后退，踩着湿脚印去追，地板留下两串交叠的猫爪印。
订大床房说标间售罄，行李箱里塞进同款睡衣。泡温泉时把皮筋套在他手腕，雾气蒸得锁骨折出水光。要在他睡着后偷系姻缘绳，红丝线两头拴住我们尾指，第二天假装惊讶地说这是神明旨意。
摸准他换季感冒的日子，体温计甩到38.5就掀被窝钻进去。他烧得迷迷糊糊时会蹭过来，像找到母兽的幼崽。我要把退热贴撕成心形，喂药时用手指抹掉他唇角的褐渍，等夜半他汗湿的后背贴上来，手脚并用地缠成解不开的结。
月光偏移到程昀唇上时，他无意识地抿了抿。我撕开润唇膏涂在自己唇间，俯身隔空丈量这0.5厘米的永恒距离。窗外夜枭突然啼叫，他翻身压住我裙角，恐龙玩偶终于跌下床铺。我对着虚空比划无名指尺寸，盘算明天要去银饰店打枚素圈，内圈刻上囚禁月亮的咒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