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融化的银箔泼在窗台上,我盯着淋汐姐锁骨下方跳动的光斑,喉咙被某种滚烫的东西堵住了。她正弯腰整理我乱丢的漫画书,薄荷香混着睡衣领口散发的暖意,在空调冷气里织成一张透明的网。

"这道题明天要交吧?"她突然转身,练习册页角扫过我膝盖。我慌忙缩回偷瞄她腰线的视线,笔尖在草稿纸上戳出黑洞般的墨点。她发梢垂落的阴影恰好遮住我涂鸦的"LX",那些字母像蚂蚁爬满心脏。

梦境从她指尖划过我手背开始。淋汐姐的指甲油是新涂的雾蓝色,与窗外渐沉的暮色融为一体。我想说这颜色真好看,可声带仿佛浸在蜜罐里,每个音节都黏稠得化不开。她突然凑近检查我的数学公式,鼻尖距离我侧脸只有三厘米,我能数清她睫毛上细小的光尘。

"小昀。"她叹息般的呼吸扫过我耳后敏感的绒毛,"你心跳声好吵。"

我想解释是因为校服衬衫太紧,可低头发现穿着她送的宽松居家服。恐龙玩偶不知何时被塞进怀里,尾巴上系的星星缎带勒得手指发麻。淋汐姐的膝盖压住我乱蹬的小腿,空调被不知去向,她睡裙下摆的蕾丝边像浪花拍打我的脚踝。

玄关突然传来门铃声。叶静穿着啦啦队服闯进来,裙摆缀满会叮当响的银铃。"程同学!"她举着两张电影票扑向我,"你说好要教我三角函数..."

淋汐姐的手掌突然盖住我眼睛,薄荷香汹涌成海。我挣扎着从指缝看见她另一只手攥着美工刀,刀尖抵住叶静咽喉。"我的。"她声音甜得像淬毒蜂蜜,"从头发到指甲,从心跳到梦话,全部都是我的。"

我想尖叫却发不出声,喉咙被塞满带刺的玫瑰。叶静在碎裂成星屑前还在笑:"你明明也喜欢她..."

浴室镜面突然浮现林妙可的脸。她涂着淋汐姐的唇膏,穿着淋汐姐的睡裙,指尖缠绕着我丢失的篮球护腕。"程昀宝贝~"她每走一步地面就龟裂一寸,"来玩成年人的游戏呀..."

我拼命后退撞翻书架,毕业合照的玻璃相框炸成尖锐的冰晶。淋汐姐从背后抱住我,鲜血顺着她苍白的手臂滴落,在地板绽开曼珠沙华。"说爱我。"她獠牙刺入我颈动脉,"不然就把你吃干净。"

我们跌进翻滚的洗衣机。她的长发缠住我四肢,泡沫里浮沉着叶静的啦啦队花球和林妙可的唇环。水温忽冷忽热,淋汐姐的瞳孔变成蛇类的竖瞳。

"这么多人都想抢走你呢。"

我终于在窒息前吼出声:"我爱你!只爱你!不要看别人好不好?只看我好不好?只能看我好不好!"可声音被水流扭曲成气泡,她哀伤的表情像正在融化的蜡像“我也爱你小昀~”。

洗衣机突然变成教室,唐悠举着手机直播"程昀同学早恋哦~"

我惊醒在凌晨三点的冷汗里。淋汐姐真的睡在身旁,手腕还系着防止我踢被子的缎带。月光把她睫毛染成银白色,我偷偷用嘴唇描摹她唇形,在第三遍时被她突然睁开的眼睛捕获。

"做噩梦了?"她把我汗湿的刘海拨到耳后。我蜷缩进她泛着药香的怀抱,听着两个失控的心跳声此起彼伏。窗外飘来林妙可哼歌的旋律,我咬破舌尖把"我爱你"混着血腥味咽下,在她锁骨烙下带血的齿痕。

&

晨光刺破云层时,她腕间的缎带不知何时缠住我们交握的手指。我数着她睫毛颤动的频率,在心底第一千次排练那个被梦境吞没的告白。楼下传来母亲与霖姨的谈笑声,而林妙可的口红正静静躺在我的书包夹层。

纸箱在木地板上拖出悠长的叹息,我抱着装满漫画书的收纳箱后退时,撞翻了淋汐姐刚垒好的"书墙"。她伸手来扶的瞬间,我们被散落的《灌篮高手》单行本绊成滚地葫芦,她发间的橙花香劈头盖脸砸下来。

"痛..."我手肘撑在她耳侧,掌心压着本掀开的画册——湘北对山王那场经典战役,流川枫正隔着纸页与我们对视。淋汐姐的睡裙卷到大腿根,空调风掀起布料边缘时,我瞥见她膝盖上方淡粉色的旧疤,那是初中替我挡野狗时留下的。

"小昀长大了呢。"她忽然抬手抚过我喉结,被汗水浸湿的指尖在皮肤上画出粘稠轨迹。搬家公司的师傅在楼下按喇叭,我慌忙要起身却被她勾住皮带:"纽扣崩开了哦。"她指腹摩挲着我后腰裸露的皮肤,那里还留着上周林妙可指甲划出的红痕。

整理衣柜时发现她偷藏进来的真丝睡裙,薄荷蓝布料缠在我的旧校服上。淋汐姐倚着门框啃苹果,汁水顺着腕骨滴在刚铺的羊毛地毯。

"那件是给你买的。"她脚尖勾起垂落的腰带,"今晚就穿这个睡?"

我抖开衣服时掉出她手写的便签,字迹被岁月腌出淡黄:「初三模考奖励」。记忆闪回那个暴雨夜,她攥着满分的数学卷把我堵在器材室,奖励原来早就预谋了五年。

组装料理台时她突然从背后环上来,改锥尖端在木板上划出深痕。"往左半公分。"她下巴搁在我肩窝,呼吸搅动着耳后绒毛。我手抖着拧歪三颗螺丝,她低笑着含住我耳垂:"笨手笨脚的,以后怎么养家?"

打翻的面粉扬成雪雾,我们在流理台后滚成两只白毛熊。她舌尖舔掉我鼻尖的面粉,突然咬住上唇含糊道"结婚后厨房要装防滑地砖。"我呛咳着打翻蜂蜜罐,金琥珀色的黏液把我们右手粘成连体婴。

浴室镜柜安装到第七次倾斜时,淋汐姐的吊带衫肩带悄然滑落。我盯着水平仪里的水银珠,她却扳过我下巴。

"看这里。"镜面反射着我们在夕阳里交叠的身影,她手指在我锁骨画圈:"在这儿纹我的名字怎么样?"

扳手砸中脚趾的惨叫惊飞窗外灰鸽,她趁机把我按在防雾镜上。薄荷唇膏在玻璃表面拖出虹彩,我挣扎时撞开热水阀,升腾的蒸汽将我们身影烙在瓷砖上,像远古洞穴的合葬壁画。

最后一盏廊灯熄灭时,我们在飘窗垫下发现林妙可藏的录音笔。

淋汐姐冷笑着泡进浴缸,我蹲在旁边刷地砖缝,她脚趾突然勾起我衣领。

"省点水费。"

热水漫过腰间时,她咬着我肩头闷笑。

"明天去把门锁换成指纹识别的。"

远处传来夜班飞机的轰鸣,我数着她睫毛在脸颊投下的栅栏影。她突然翻身压住我手腕,睡衣纽扣不知何时全数崩开。

"说好的试穿睡裙呢?"夜风掀起窗帘一角,楼下的樱花树正在偷窥这场迟到的拆封仪式。

上一章目录下一章
切换电脑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