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立刻回家，关于小昀的事。"雨刷器刮不净挡风玻璃上扭曲的霓虹，就像我擦不干掌心黏腻的冷汗。
玄关处的男士球鞋摆得整齐到诡异，鞋带系法是我教给程昀的蝴蝶结样式。林妙可的笑声从二楼滚落，混着她晃荡脚链的叮当响。
"妈咪你看！程昀的睫毛在动哎！"
我踹开虚掩的客房门的瞬间，十六岁那年藏在琴房的记忆呼啸而来。小昀蜷缩在鹅绒被里的姿势，与那个雷雨夜我偷吻他时的模样完美重叠。
林妙可正用发尾扫他鼻尖，我送他的恐龙玩偶被扔在波斯地毯上，尾巴的星星缎带沾着红酒渍。
"姐姐回来捉奸呀？"林妙可晃着空酒杯倚向床头，真丝吊带裙滑出大片雪肩，"可惜程昀宝贝睡得像死猪呢～"她指尖勾着的银链上串着我去年丢的公寓钥匙，此刻正垂在程昀起伏的胸口。
我拽着她手腕拖向走廊时，翡翠摆件在古董架上摇晃。她腕间的玫瑰金镣铐硌得我掌心发疼，那是去年生日我亲自为她戴上的姐妹款"你明知道他是我的..."
"你的什么？"她突然甩开我的手，后背撞碎镜面油画。玻璃碎片中的无数个林妙可都在笑"不敢说吗？是怕吵醒你的小宠物？"
她踢开脚边的恐龙玩偶，露出底部刻着的"LX"，那是我名字缩写烙在程昀所有物上的习惯。
母亲的声音从监控室飘来"淋汐，来喝醒酒汤。"瓷碗边缘的唇印与我上周留在程昀水杯上的玫瑰色吻合。
汤药泛着诡异的蓝光，我瞥见操作台上并排摆放的针孔摄像头，屏幕里小昀翻身的动作牵动锁骨的吻痕——那位置与我去年夏天留下的齿印相差分毫。
凌晨三点的雷声震碎了保险丝，我在黑暗里数着程昀的呼吸声摸回客房。林妙可藏在门后的香水瓶砸碎在脚边，鸦片香混着血腥味漫开。我跨过她故意撒落的玻璃渣，指尖触到程昀滚烫的耳垂——他发烧时的体温还和十四岁那场肺炎时一样灼人。
"汐...姐？"
他梦呓的颤音像幼猫的爪子。我僵在床边看着他无意识蹭过来的发旋，床头柜的电子钟显示着四年前的日期。
母亲改造的时光胶囊正在角落闪烁红光，全息投影循环播放着我偷藏的视频——10的岁小昀在泳池边甩着水珠冲我笑。
林妙可的呼吸声贴在门缝，我咬牙钻进被窝的瞬间，程昀的手搭上我的腰。他衣服衬衫第三颗纽扣硌在锁骨，那是我高中毕业典礼时故意扯松的那颗。
暴雨淹没了监控探头的电流声，我数着他睫毛颤动的频率，在秒针走过第八千次震动时，终于将唇贴在他汗湿的后颈。
晨光刺破蕾丝窗帘时，我发现程昀的睡衣纽扣全被换成翡翠袖扣。母亲梳头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檀木梳齿间缠绕着程昀的头发与我幼年的胎毛。
林妙可的尖叫划破寂静"我的镣铐少了一只！"她踹开房门的瞬间，我藏进程昀怀里的动作惊醒了蔷薇花墙后的警报器。
母亲端着红茶倚在门框，旗袍盘扣系着我失踪的内衣肩带"姐妹要懂得分享。"
她抿掉杯沿的唇印，那是用程昀的牙刷涂抹的色号，"尤其是...珍贵的收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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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转木马的光斑落在睫毛上，我数着第七次经过的南瓜马车，唐悠突然把冰激凌抹在我手背。
"魂儿都被小昀勾走啦？"
水钻甲片正敲击林妙可刚发的朋友圈——程昀家门口停着母亲的宾利。
林妙可踹开鬼屋的骷髅门帘"胆小鬼才玩旋转木马！"
她裙子的蕾丝边扫过唐悠的破洞牛仔裤，两人在扭曲的镜廊里撞成万花筒碎片。
我盯着某面镜子里程昀家窗户的反光，看见母亲正把他童年相册塞进行李箱。
"喂！"唐悠突然把我推进哈哈镜区域，无数个变形的林妙可正对着手机补妆。
"妈咪说程昀宝贝在收拾初中课本哦～"她晃着偷拍的视频，画面里程昀的校服衬衫正被母亲用防尘袋仔细封装。
安全带扣住的瞬间，林妙可的脚链缠上我脚踝"姐姐猜程昀宝贝现在在找什么？"
过山车冲进隧道的黑暗里，她手机屏保突然亮起程昀卧室的实时监控——母亲正跪坐在他床底，手里攥着我去年弄丢的草莓发绳。
唐悠的尖叫声混着呼啸风声"小昀家是不是在东南方向？"她腕间的智能表闪烁定位红光，与我们去年偷偷装在程昀书包里的追踪器频率一致。
过山车俯冲时甩飞的发夹，正是小昀初中毕业送我那只。
轿厢升至最高点时，林妙可突然掏出程昀的校园卡"昨天他“送”我的定情信物哦～"塑封膜里夹着根棕色发丝，与我锁在首饰盒里的那缕形成完美螺旋。唐悠笑着按下快门，闪光灯照亮轿厢角落的刻痕——「LX❤CY」的划痕还残留着我指甲油的桃红色。
母亲的消息在此刻弹出"在帮小昀整理衣柜，你十六岁那件兔子睡衣很适合他。"配图是程昀满脸通红地抱着我的旧睡裙，背景里他的恐龙玩偶尾巴系着我的初中校徽。
水族馆蓝光里，林妙可把程昀的学生证贴在玻璃上。虎鲨掠过时她突然转头。
"姐姐知道吗？妈咪在程昀宝贝房间装了..."唐悠的尖叫盖过后半句，她手机直播画面里，母亲正把程昀的牙刷放进塑封袋。
我假装被企鹅吸引走开，触摸屏显示着程昀家空气检测数据——他卧室二氧化碳浓度异常升高。二十米外的珊瑚礁展缸后，母亲安插的保镖正伪装成清洁工，擦拭着印有咖啡厅logo的摄像头。
唐悠举起两个海豚钥匙扣"选左边还是右边？"左边的眼睛镶着我送程昀的耳钉，右边的鳍片分明是林妙可去年打掉的乳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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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调外机的嗡鸣混着行李箱滚轮声响，我攥着手机缩在书桌下，叶静的视频通话框卡在"正在连接中"。客厅飘来母亲行李箱开合的机械声，霖姨的笑声像浸了蜜的蜘蛛丝"施涵姐，小昀这半年又长高了呢～"
檀木茶几上的茶汤泛起涟漪，霖姨涂着丹蔻的手指划过相册"上周帮他收拾屋子发现的。"母亲接过那张淋汐姐抱着我睡觉的旧照时，我分明看见霖姨指甲在"LX"刻痕上反复摩挲。
"孩子们感情这么好..."
霖姨的翡翠镯子磕出暗号般的节奏，"不如让小昀继续住我们那边？"她手机屏保突然亮起咖啡厅监控画面，正好是我被林妙可扯领结的瞬间。
叶静的脸突然填满手机屏幕："程同学你耳朵好红！"她咬着的冰棒滴落的水渍，与霖姨茶杯边缘的唇印同样嫣红。
我捂住麦克风时，听见霖姨在说"最近有变态跟踪狂呢，上周三小昀打工的咖啡厅玻璃都被砸了..."——那明明是林妙可飙车撞碎的。
"你在听吗？"
叶静把镜头转向星空投影仪，"暑假作业的星空观测报告..."她忽然放大我背后的衣柜缝隙，那里露出半截淋汐姐的校服外套，"你房间有女生衣服？"
霖姨翻开我小学日记本的声响刺破沉默。
"看这页，小昀写'长大要娶汐姐姐'呢～"母亲抚摸泛黄纸页的手突然颤抖，那行字下方有淋汐姐用红笔添加的批注：批准申请。
叶静还在等我的观测数据，我胡乱报着虚构的星座方位，眼睛死盯门缝外霖姨打开的保险箱——她正将我的乳牙标本放进天鹅绒首饰盒，旁边是淋汐姐中学时偷剪的我的一绺头发。
"小昀最近总做噩梦吧？"
霖姨突然提高声调，我膝盖撞到桌角的闷响惊动了视频那头的叶静。她不知道我连续七天在凌晨三点收到空白短信，就像她不知道此刻霖姨展示给我母亲看的，正是林妙可安装在我床底的睡眠监测报告。
母亲摩挲着霖姨送的佛珠"那就再麻烦你们一个月..."她接过门禁卡时，霖姨袖口的紫罗兰香水味突然浓烈得呛人。我眼睁睁看着那串钥匙被挂上淋汐姐送我的恐龙钥匙扣，叶静正在分享新发现的彗星轨迹，而那颗星图的坐标正指向林家别墅的经纬度。
母亲签完托管协议起身的瞬间，霖姨用口红在合同边缘画了个星月符号。我听见防尘袋的窸窣声，她正把我童年最爱的恐龙玩偶装进行李箱，拉链锁扣替换成了刻有"LX"字母的玫瑰金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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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分享的星座APP突然弹出推送："巨蟹座今日易卷入三角关系。"我截图时手抖拍进半面衣柜镜——反射出霖姨正在玄关处，将母亲高跟鞋的防磨贴换成微型追踪器。
"明天要不要去天文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