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图书馆要带保温杯？"
她突然翻身盯着我鼓鼓囊囊的书包，"你什么时候开始喝枸杞了？"
我死死攥住书包带，里面塞着从她衣柜偷的白色长袜："郑豪说中央空调冷。"
"哪个图书馆十点才开门？"她撕下面膜凑过来，黄瓜片扑簌簌掉在我鞋上。我突然发现她今天穿了吊带裙。
手机在裤兜里震起来，我转身拧开门把手。
"要迟到了！"
"等等！"她突然拽住我书包带，拉链哗啦一声崩开。装在保鲜袋里的白色丝袜掉出来时，我听见脑内有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
淋汐用两根手指拎起丝袜，面膜精华液顺着下巴滴在地板上。
"程昀同学，现在自首可以争取宽大处理。"
"这是...这是！"
我瞥见阳台晾着的足球袜，猛地抢过来，"郑豪说新球袜能提高射门精度！"
她歪头打量我发青的脸色，突然噗嗤笑出声："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告诉阿姨你女装癖。"
说着突然伸手扯我领口，"不过你什么时候买的蕾丝内......"
我撞开她冲出家门，听见她在背后喊："晚饭前不回来，我就把你硬盘里50G的学习资料交给扫黄打非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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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路23号挂着"星空猫咖"的招牌，推门瞬间叮叮当当的风铃声让我想起淋汐的脚链。
穿洛丽塔裙的店长姐姐晃着羽毛笔。
"小昀昀来签合同吧~时薪200，但是..."她突然贴近我耳朵，"绝对不能让家长知道哦。"
更衣室镜子里的我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呆瓜，燕尾服后腰别着三枚安全别针。
脖子上的丝带勒得喘不过气，这玩意儿真的不是狗链吗？
"程昀快来！"前台姐姐塞给我托盘，"A3桌客人点名要正太执事。"
"欢迎回家，主人～"
我捏着嗓子说出这句羞耻台词时，后脖颈已经沁出一层薄汗。透过蕾丝窗帘的夏日阳光斜斜照在深蓝色领结上，胸前的星星工牌随着鞠躬动作轻轻晃动。
店长说过这叫做"沉浸式服务体验"。
玻璃门又响起了风铃声，我赶紧把擦到一半的咖啡杯塞进围裙口袋。
第三桌客人是两位穿着JK制服的女生，马尾辫随着说笑声一晃一晃的。等等，左边那个酒红色发夹——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
我僵在原地，手指死死抠住托盘边缘。穿着水手服的林汐姐正歪头看菜单，阳光透过她耳后的碎发，在锁骨投下细碎的光斑。
唐悠突然拍了下桌子。
"这不是小昀弟弟嘛！"她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呀～"
我感觉耳尖开始发烫。
"两位主人需要什么饮品？"声音卡在喉咙里打了个转，差点咬到舌头。林汐姐的睫毛颤了颤，抬起头时已经换上完美的微笑。
"我们要两杯焦糖玛奇朵，麻烦小昀了。"
她指尖在菜单上点了点，水蓝色指甲油映着玻璃桌面的反光。我弯腰记单子时，忽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林汐姐的百褶裙不知什么时候蹭到了我的围裙系带，薄荷香混着空调冷气扑面而来。
"小昀。"
她突然用气声叫我，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等会续杯的时候，可以只给我拉花吗？要小兔子形状的。"
我猛地直起身，后腰撞在邻桌的椅背上。唐悠正托着腮坏笑。
"我们汐汐对弟弟真好呢～。"
"小悠！"林汐姐突然提高声音，餐刀在瓷盘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她很快又换上甜美的笑容"小昀快去准备吧，我们很期待你的服务哦。"
后厨的冷气吹得我打了个寒颤。店长正在咖啡机前挤奶油，看到我通红的脸吹了声口哨。
"3号桌客人很正嘛，你小子运气真好。"
"闭嘴吧你！"
我把冰块砸进玻璃杯，碎冰渣溅到手背上。拉花缸里的奶泡微微颤抖，在焦糖色的咖啡表面画出歪歪扭扭的兔耳朵。
要命的是唐悠全程举着手机录像，镜头都快怼到我鼻尖了。
"超——可——爱——"她故意用动漫腔调拖长声音，"小昀弟弟这么熟练，肯定练习过很多次吧？有没有给其他小姐姐画过爱心呀？"
"这是本店标准服务。"
我机械地重复培训时背的台词，余光瞥见林汐姐的指甲正在桌布上划出一道褶皱。
她突然伸手按住我正要收走的糖罐"可以再给我一包黄糖吗？"
我转身去取糖包时，听见身后传来压低声音的对话。
"差不多得了，你指甲都要把桌布抓破了。"
"要你管！"
"是谁听说小昀在这里打工，连夜拉着我..."
"唐悠你再多说一句试试！"
突然响起的风铃声拯救了我。门口进来五个穿着lo裙的女生，领头的指着我的工牌喊"要那位星星眼小哥哥服务！"
林汐姐突然站了起来。她的椅子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薄荷香毫无征兆地裹住我的手腕。
我这才发现她今天戴了美瞳，琥珀色的瞳孔像要融化的太妃糖。
"程昀。"她指尖微微发抖，"你先给我们这桌..."
"抱歉啊这位客人。"店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我们员工要平等服务所有主人哦～"
我感觉被攥住的手腕正在发烫，林汐姐的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肤里。她突然松开手，笑容灿烂得让人发毛"那等会儿续杯，我要喝小昀亲手榨的柠檬汁。"
唐悠噗嗤笑出声："记得别放糖，我们汐汐最喜欢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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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昀弟弟——"
唐悠的嗓音混着拍门声从布帘外钻进来，"需要姐姐帮忙递毛巾吗？"
我差点把皮带扣甩到镜子上。
"你们怎么还没走啊！"
"淋汐说想等你下班嘛。"
布料摩擦声突然贴近，唐悠的影子投在米色门帘上，"哎呀这帘子怎么有条缝..."
我猛地拽住晃动的门帘，塑料滑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林汐姐的浅蓝色裙摆出现在缝隙下方，她今天穿的玛丽珍鞋尖正无意识地碾着地砖缝。
"悠悠别闹了。"
她的声音像浸了蜂蜜的柠檬片，甜里泛着酸，"小昀需要更衣隐私。"
我盯着挂钩上摇晃的备用制服发呆。深灰色马甲后背沾着唐悠故意打翻的草莓奶昔，粉红色污渍在灯光下格外刺眼。
更衣室外传来吸管搅动冰块的声音，林汐姐的嗓音突然贴上门帘"需要帮忙送清洁剂吗？"
"不用！"
我手忙脚乱地解开衬衫纽扣，"你们去休息区等不行吗？"
唐悠的笑声像跳跳糖在空气里炸开。
"万一有奇怪的大姐姐闯进来怎么办？我们可是在守护弟弟的贞操哦～"
镜子里的少年从耳朵红到锁骨。当我套上干净的白衬衫时，突然发现领口绣着陌生的金色字母——这分明是店长的备用制服。
过大的袖口堆在肘关节，后摆堪堪遮住腰线，走动时能感觉到布料扫过大腿的微妙触感。
布帘突然被掀开一道缝，林汐姐的惊呼和我的惨叫同时响起。她手里的柠檬茶泼在瓷砖上，薄荷香混着茶香扑面而来。
我死死拽着门帘边缘，看见她瞳孔剧烈收缩，指甲深深掐进塑料杯壁。
"对、对不起！"她退后两步，发梢扫过泛红的脸颊，"我只是想问问..."
唐悠突然从她身后探出头："哇哦——这是新型服务项目吗？湿身执事？"她举起手机的速度快得离谱，"这张卖给女同学们能赚多少零花钱？"
"删掉！"
我裹着门帘扑出去时，林汐姐突然横插到我们中间。她今天喷的柑橘调香水格外浓烈，手腕擦过我脖颈时带着不正常的体温。
"小悠！"她抢手机的动作幅度大得反常，裙摆扫过我的小腿，"把照片删了，立刻。"
唐悠挑眉吹了个泡泡。
"这么紧张干嘛？上次在游泳馆你不是也偷拍..."
"那是帮他检查泳姿！"
林汐姐突然拔高的声音在走廊回荡，她转身看我时又换上温柔的表情，"程同学快去把裤子穿好，会着凉的。"
我几乎是摔回更衣室的。皮质腰带扣砸在地面的声响中，听见门外传来压抑的争执。
"你手在抖哎。"
"要你管。"
"上次家政课缝纽扣时，某人也是这样抖着手偷人家校服..."
"唐悠！！"
当我系着歪歪扭扭的领结出来时，林汐姐正用湿巾反复擦拭着手机屏幕。她抬头瞬间突然凝固了动作，喉咙里发出小动物般的呜咽声。
"果然...太大了。"
她垂着头轻声说，指尖揪着裙摆上的蝴蝶结。过长的衬衫袖口遮住我半个手背，下摆扎进裤腰时堆出层层褶皱。
唐悠突然吹了声口哨"超色气的哦～要不要姐姐帮你卷袖子？"
她故意把美甲上的水钻晃到我眼前，"或者换个更刺激的玩法..."
林汐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她掌心滚烫，指甲在袖扣上划出细小刮痕："我、我来教他整理仪容就好。"她解纽扣的动作又快又急，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衬衫要挽到手肘上三厘米，店规第二页写的..."
我怔怔看着她发红的耳尖。薄荷香混着柠檬酸气萦绕在鼻尖，她整理衣领时小指总是不小心蹭到我喉结。当唐悠假装要去掀我衣摆时，林汐姐突然用整个身体挡在我面前。
"不许碰他！"她的尖叫吓得保洁阿姨掉了拖把。
死寂在走廊蔓延了五秒钟。
"我是说..."
林汐姐的嘴角抽搐着扬起，"根据员工守则第四章，客人不能进入工作区域..."
她背在身后的手正把我的衣角攥成咸菜干。
唐悠突然露出恶魔般的笑容"那如果是家属呢？"
我看着她从钱包抽出张泛黄的照片。七岁的我穿着恐龙睡衣，正被十四岁的林汐姐用被子裹成春卷。照片右下角还画着歪歪扭扭的爱心，旁边写着"小昀专用"。
"淋汐你说过这是结婚证书吧？"
我听见有什么东西在林汐姐脑子里崩断的声响。她抢照片时直接扑到了唐悠身上，我趁机逃向休息室的脚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住——她不知何时把我们的鞋带系成了死结。
当我们三个摔作一团时，店长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玩得挺开心？扣工资单已经开好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