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在香奈儿链条包里震动，小悠发来语音:【林总监今天把弟弟拿下了没？"】
尾音带着促狭的笑意。林汐低头打字时，电梯门在26层叮咚打开，前台的百合花香混着咖啡机轰鸣扑面而来。
"林总监早。"
抱着文件的实习生后退半步，目光扫过她发梢的草莓发夹。林汐把手机塞回包里，指甲掐进掌心。她知道那些人在背后怎么说。
空降兵、关系户、穿JK制服的芭比娃娃。
中央空调的冷气钻进丝袜边缘，她挺直脊背走进办公室，百叶窗缝隙漏下的阳光在实木桌面切出细碎金斑。
抽屉最深处躺着素描本，最新一页是昨晚画的速写。少年在阳台上晾白衬衫的背影，肩胛骨像欲飞的蝶。笔尖在"顾昀"两个字上洇开墨点，她慌忙合上本子。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
"又在偷吃冰淇淋？"
小悠推开玻璃门时，林汐正用银勺刮着哈根达斯杯壁。冷气在杯身凝成水珠，顺着她手腕往下淌。
"研发部那群老古董..."
林汐舀起最后一口冰淇淋，"非说新包装像计生用品。"奶油在舌尖化开苦涩，她望着楼下蚂蚁般的车流，"有时候觉得，自己像个穿着大人衣服偷抹口红的..."
"偷看邻家弟弟的坏姐姐？"
小悠突然凑近，玫红色美甲戳了戳她锁骨处的草莓印。林汐手一抖，银勺当啷掉在键盘上。
落地窗映出她瞬间涨红的脸。昨晚暴雨。玄关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少年身上清冽的雪松香近在咫尺。她慌乱中打翻汤碗，滚烫的汤汁溅在胸口，此刻被粉底遮盖的皮肤又开始隐隐发烫。
"他喜欢我!？"
林汐抽出湿巾擦键盘，糖浆黏在指尖像化不开的焦灼，"而且...而且我就比他大5岁。"玻璃幕墙外飘过积雨云，阳光暗下去的瞬间，她看见十岁生日那天的顾昀。少年抱着她送的娃娃站在生日蛋糕后面，烛火在他眼里跳成碎星。
"姐姐会一直陪着我吗？"
"会的～姐姐爱你。"
唐悠把冰美式贴在她脸上。
"装阳光装久了，连自己都骗？"
冷凝水顺着杯壁滑落，在文件上洇开浅褐色的痕迹。林汐望着咖啡杯上的口红印，想起今早电梯里补妆时颤抖的手。粉饼盒镜子照出眼下淡淡的青黑，那是连遮瑕膏都盖不住的疲惫。
暴雨在傍晚突袭。淋汐关掉电脑时，整层楼只剩应急灯幽绿的光。高跟鞋踩在积水里发出黏腻的声响，她抱紧装着企划案的文件夹冲进雨幕。梧桐叶在狂风里翻卷，像无数求救的手。
声控灯应声而亮。程昀浑身湿透地站在台阶上，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流进白色T恤。少年怀里抱着保温桶，水珠挂在睫毛上欲坠不坠
"我给汐姐送姜汤。"
林汐的羊皮底高跟鞋打滑了。文件夹散落一地，A4纸被雨水浸透，墨迹晕染成模糊的云。程昀弯腰去捡时，后颈棘突在湿透的衣料下清晰可见。
她突然想起上周半夜，从阳台看见对面窗台亮着的台灯，少年伏案疾书的剪影投在窗帘上，像皮影戏里单薄的纸人。
"汐姐。"程昀把保温桶塞进她怀里，指尖相触的瞬间有细小的电流，雨水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淌，在水泥地上汇成小小的漩涡。
保温桶透着暖意，姜糖的甜香从缝隙里溢出来。林汐看着少年通红的耳尖，摸了摸他的头。雨幕将世界隔绝成狭小的茧，她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震碎了盛夏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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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在马桶盖上划拉手机，花洒开到最大也遮不住客厅里《甄嬛传》的声音。
水蒸气把屏幕糊得全是水珠，招聘APP上突然跳出来的广告让我手一抖，手机差点栽进蓄水桶。
【包吃包住日结三百！星空咖啡厅急招暑假工！【】
浴室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我膝盖磕在瓷砖上疼得直抽冷气。
淋汐扯着嗓子喊"你孵蛋呢？都四十分钟了！"
"便秘！我手忙脚乱保存网页，泡沫瓶摔在地上滋啦滋啦喷出一滩蓝莓味泡沫。
磨砂玻璃外的人影突然凑近，吓得我赶紧把手机塞进脏衣篓。
"小昀你不对劲。"
淋汐的声音贴着门缝挤进来，"上周开始天天抢厕所，该不会......"她故意拖长音调，我都能想象她此刻眯着眼睛像发现老鼠的猫，"小昀～你在～干～嘛～呢～"
我抄起花洒对着门猛冲。
"你有病啊！"热水珠溅到手机屏上，招聘启事里"女仆装可提供"几个字在雾气里慢慢晕开，等等，刚才好像看到的是男仆？
淋汐的拖鞋声踢踢踏踏走远了，我哆嗦着点开详情页。照片里穿燕尾服的男生正在给客人倒红茶，等等，他脖子上那个黑色项圈是怎么回事？薪资待遇那栏突然弹出个粉色爱心对话框：【诚聘16岁以下正太，时薪面议^^】
"程昀！"淋汐突然杀了个回马枪，"你手机一直在震动！"
我差点把花洒头掰下来，湿漉漉的手指在脏衣服里乱摸。微信语音邀请的蓝光在裤兜里明明灭灭，来电显示是串本地号码。
"喂？"
我压低嗓子钻进浴巾架后面，花洒水流声完美掩盖了变声期的公鸭嗓。
"程昀同学对吗？"
对面女声甜得能挤出糖水，"看到您在我们咖啡厅投的简历啦~现在方便视频面试吗？"
我盯着镜子里还在滴水的鸡窝头，浴巾堪堪裹住下半身。
"现、现在？"
"要看看实际效果嘛~"那边传来纸张翻动声，"
您资料上写身高175，有制服照吗？"
淋汐的脚步声第三次逼近时，我正对着镜子狂抓刘海。手机架在洗手液瓶子上，镜头小心地卡在锁骨以上："这样算合格吗？"
"皮肤比女生还白呢~"
面试官突然凑近镜头，鼻尖那颗水钻晃得我眼花，"明天来试工时记得刮腿毛哦。"
门锁咔哒转开的瞬间，我直接按灭了手机。淋汐举着空调遥控器愣在门口，目光从我光着的膀子扫到还在冒热气的浴缸。
"你..."她耳尖突然泛红，抄起洗衣篮砸过来，"变态啊！洗澡居然不锁门！"
我接住飞过来的洗衣粉，后腰撞在浴缸沿上疼出眼泪花。
"是谁不敲门就进来！"
"阿姨让我盯着你写暑假作业！"她砰地摔上门，又突然探头进来，"等下，你刚才在和谁视频？"
后背瞬间爬满冷汗，我扯过浴巾擦头发。
"郑豪让我看他家新养的布偶猫。"
"他上周不是去夏令营了吗？"淋汐眯起眼睛，我这才想起她前天刚帮我收过快递，寄件人明晃晃写着郑豪妈妈。
花洒还在哗哗淌水，蒸汽凝结成水珠从天花板砸在我肩上。淋汐突然伸手摸我额头。
"脸这么红，中暑了？"
"你才中暑！"
我拍开她的手，浴巾滑到胯骨差点走光，"我要穿衣服！"
等淋汐骂骂咧咧回到客厅，我才发现自己把洗面奶当牙膏挤了。
手机屏幕亮起新消息：【明早十点带好身份证，记得穿白色长袜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