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伊是伊洛克主动分离出去的另一个本体，只要你继承了伊洛克的花种成为使徒，自然就能感受到被融合的克洛伊的意识，到时再将克洛伊的意识体主动分离，那她不就回来了？”
“好，我相信你。”
赫里捏起花种递到嘴边：“有件事我要你给我个明确答案，从我认识你的那天起我就莫名对你感到一种亲切和信任，告诉我那也是你在搞鬼吗？”
翁法勒摇头：“赫里啊，你对我所产生的亲近之感并非我对你做了什么，而是来自于血脉亲缘的天生吸引罢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笑声在空荡的房间内响起，翁法勒试图去抚摸赫里的头，被后者躲开了。
他不以为意，笑着说：“我曾和一个人类女子诞下子嗣，并赐予那孩子姓名哈优·阿涅利。”
“阿涅利……”赫里这次是真的震惊了，阿涅利是伦特尼恩王的姓氏，也是他本来的姓，现在翁法勒竟然在说他是他们一族的祖先！
“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呵呵，你一脸警惕的模样倒是比之前生动多了，你放心，我说的都是事实。”
他这次摸到了赫里的头，像个温柔的长辈劝解淘气的孩子似的：“等你变成使徒将克洛伊分离出来后，我会带你去看看千年前的真相。”
随着赫里的喉咙滚动，伊洛克的花种落入腹内。
……
使徒。
是被万花之母，魔人之神艾瑞丝亲自祝福过的花种凝结而成的智慧生物，他们比普通的魔人强大太多，是曾经所有人类的梦魇。
最初的使徒共有三十二位，其中十六个受权势蛊惑倒向加西亚帝国的军队派系，另外十六个则坚定站在艾瑞丝这边，以弥补越来越多的裂缝挽救这个世界不被母世界吞噬为己任。
在那一天，艾瑞丝决定将拉住天空之外的母世界，她洞悉到母世界不仅想要吞噬这个世界，更想据为己有，用来替换自己丑陋衰老的身躯。
所以母世界在撞开裂缝后没有用它的口器啃食这个世界，而是将自己藏到了与此世界不同的纬度里，居高临下撒下被诅咒的暗多摩花，在一次次的撞击中欲将世界同化完成躯体的更新。
只有艾瑞丝能拉住母世界，她用自己的身体堵住它撞开的裂缝，只要她能坚持足够长的时间，那么没有营养来源的母世界就会死去，无法再兴风作浪。
然而有使徒背叛了她，在她全力堵住裂缝的时候献祭了帝国首都所有民众，巨大的力量撕开裂缝，被诅咒的花种们纷纷落下散播开来，将人类劣化成了魔人。
铺天盖地的黑雨之下，艾瑞丝无神地望着背叛者。
“翁法勒，为什么……”
……
成为使徒是什么感觉，赫里说不上来，但他审视自己的内心，清楚知道有什么东西发生变化了。
比如他变得旺盛的复仇心，比如他愈发冷淡的态度。
同理心这个词正在离他远去，尤其是看到自己跟蜘蛛一样的躯体，他已经开始把自己剥离出人类的范畴外了。
当日那颗花种下肚后他便昏睡过去，再度醒来时整个屋子几乎变成了蜘蛛的巢穴，密密麻麻的丝缠绕在一起，几乎迈不开步子，而在天花板上悬挂着一颗茧，他立刻就知道那是克洛伊。
这就是一心同体。
他已经报了克洛伊冒死救他逃脱的恩情，现在，该去做别的事了。
他心念一转恢复人形，自然的就像他本来如此，蛛丝往他身上汇聚，在他将手搭在门板时就已经织就好了一件素白的衣服。
门打开，舍兰在外面，她应该是正准备敲门刚刚抬起手，见到赫里现在的样子她眼中有嫉妒闪过。
“翁法勒在等你，还有，教主明天会现身，你需要跟我去朝拜他。”
赫里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我不会加入教团。”
“哼，翁法勒说了，你马上就会改变主意。”
不多时舍兰领着他找到了翁法勒，她似乎有求于翁法勒，态度不自觉放低：“人我带来了，当初我们说好的事请你不要忘了。”
翁法勒笑而不语，舍兰觉得自己被戏弄了，拳头攥得紧绷绷，急声问道：“你没忘了吧？”
“舍兰女士，现在是我和我的孩子相聚的美好时间，我不希望你打扰到我们，”翁法勒的黄金瞳绽放着危险的笑意，猩红薄唇吐出来的音节带着比寒冬还冷的冷意。
舍兰最终不得不迫于对方的威压，一脸难受地离开了。
赫里转头提醒他：“我不是你的孩子。”
“你现在的肉体虽然不是，但灵魂终究维系着阿涅利的血脉。”
翁法勒伸出手掌，笑着说：“来孩子，我答应你带你去看看千年前的光景。”
赫里凝视他片刻，把手搭在他手掌上。
他眼前忽地一黑，很快四周充斥的亮光迅速进入视线，他不得不抬手遮挡。
鼎沸嘈杂的人声灌入耳中，他逐渐能看清周围一切，他站在古老都市的街道上，目之所及繁荣昌盛。
有调皮的小孩撞到他身上，他刚欲要开口呵斥，身体先一步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你们这些小孩……不要戏弄我了！”
这是女人的声音，赫里不禁恍惚，他不可避免想起以前用女性身份生活的那段时期，正在这时她裙子被一个小孩掀起来了。
赫里无法控制这具身体，这具身体焦急地举目四望，然后看到了远处敢来的救星：“丽娜快来帮帮我，这些孩子太淘气了！”
“你们这些小毛孩离依玛姐姐远点，信不信我揍你们！”
丽娜挥舞着拳头跑过来，那些孩子一哄而散。
依玛喘气拍着胸脯跟丽娜抱怨，丽娜则毫不客气指责她应该对那些小孩儿强硬一些。
赫里透过依玛的眼，楞楞望着眼前与丽娜同名，模样也七分相似的女孩儿。
“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