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口乱了哦。"
冰凉指尖探进卫衣领口，我猛地撞上鞋柜。她却笑盈盈地替我抚平根本不存在的褶皱，粉色美甲刮过锁骨时激起一阵战栗。
旋转餐厅的电梯是透明的。汐姐按了23层，玻璃外的霓虹灯光在她睫毛上流淌。
"陈学长从英国回来了，说要给我介绍投行的工作呢。"她对着电梯镜面补口红，樱桃色膏体划过下唇时留下细小齿痕。
我数着楼层数字假装没听见。她又开始说这些我听不懂的话，明明上周还坐在我家地毯上拼高达模型。
电梯在18层停顿时，她突然伸手按住我后颈，"等会要叫我宝贝，记住了？"
包厢门打开的瞬间，我差点被香槟气泡扑了满脸。水晶吊灯下坐着七八个人，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吹了声口哨。
"我们的小天才居然带男人来了？"
"我家小朋友害羞呢。"
汐姐把我按在座位里，裙摆扫过我膝盖时带起细微电流。
她挨个介绍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名字和头衔像雨点般砸过来。
我盯着面前镀金餐具上映出的扭曲倒影，突然意识到我们的卫衣牛仔裤在这里格格不入。
穿灰色西装的男人递来一杯蓝色鸡尾酒。
"高中生能喝酒吗？"
他手腕上的机械表盘反光刺得我眯起眼。汐姐突然握住我正要接杯子的手，玻璃杯底撞在转盘上发出清脆声响。
"他酒精过敏。"
她笑着把酒杯推回去，指甲深深掐进我掌心。
穿JK制服的女生凑过来要加微信时，汐姐正往我碗里夹第三块糖醋排骨。
"小昀还在用儿童手表呢。"
她舀起一勺杨枝甘露喂到我嘴边，芒果甜香里混着她腕间的雪松香水味。
我突然想起上周帮她收快递，寄件人栏写着"xx科技定位手表专卖店"。
洗手间镜子里，我的锁骨处有道浅浅红痕。刚才汐姐说去补妆，却把包包塞给我保管。
金属链条还残留着她体温，我鬼使神差地拉开拉链。
五支同色系口红，一盒吃了一半的助眠药。
隔间突然传来抽水声，我慌忙把包塞进怀里。转身时撞上个醉醺醺的男人，他领带上沾着红酒渍。
"你就是汐汐养的小宠物？她大学时就这样，抢实验数据的样子跟护食的野猫似的......"
露台窗帘被风吹起一角，我呆在这享受片刻的宁静。
手机屏幕照亮她骤然温柔的表情，我口袋里的手机同时震动：【别乱跑，马上切蛋糕了】
回去时我的座位上放着块抹茶蛋糕，奶油上用草莓酱画了颗爱心。汐姐托腮看着我笑，桌布下她的高跟鞋尖正轻轻摩挲我脚踝。
"这家蛋糕和十年前学校后门那家味道一样呢。"她突然说，睫毛颤得像淋雨的蝶。
我叉起蛋糕的手僵在半空。十年前她也不过十岁，那时候我还在幼儿园玩泥巴。
转盘上某人的手机突然亮起，锁屏是财经新闻截图：《最年轻项目经理林汐带领团队攻克AI医疗难关》。
回程出租车里，汐姐把头靠在我肩上假寐。雨滴在车窗上蜿蜒成河，她忽然咬住我耳垂含糊低语。
"要是能把你变成拇指姑娘藏进口袋......"尾音消散在潮湿水汽里，像她总在深夜发给我的那些仅限十分钟可见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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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昀你看！"汐姐突然从帆布包里掏出两个玻璃瓶，荔枝汽水在夕阳里冒着金灿灿的气泡。她踮脚把冰镇瓶身贴在我脸上，"姐姐特意绕路去小卖部买的。"
我缩着脖子躲开凉意，钥匙圈上的皮卡丘挂坠撞得叮当响。她总这样，补课到一半就找借口拉我去买零食。
"先做函数题......"我话还没说完，她突然把汽水往桌上一墩。粉色冰袖蹭过我的作业本，带着防晒霜的椰奶香。
"现在可是暑假诶！"她哗啦拉开窗帘，暮色像橘子汁泼进房间，"数学哪有冰镇荔枝汽水重要？"发绳上的草莓吊坠跟着她的动作晃啊晃，在白色吊带裙上投下晃动的红影。
我盯着她后颈被晒成蜜糖色的肌肤，突然发现空调遥控器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藏起来了。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滑时，她突然转身递来杯子。
"干杯！"玻璃杯相撞发出清脆声响，我仰头喝了一大口。甜腻液体滑过喉咙的瞬间，舌尖却尝到古怪的灼烧感。
汐姐已经盘腿坐在懒人沙发上，漫画书摊在膝头："这次月考年级第二？我们小昀真厉害~"她晃着脚上的毛绒拖鞋，脚踝在暮色里白得发光，"想要什么奖励？"
我呛得咳嗽起来，喉管火辣辣的："这汽水......"
"哎呀我搞混了！"她突然跳起来夺过我的杯子，发梢扫过鼻尖痒痒的，"刚才便利店阿姨说新到的荔枝酒超好喝......"她咬着下唇的模样像做错事的柴犬，"就一小口没关系吧？"
我看着她忽闪的睫毛，突然想起上周她也是这样"不小心"把安眠药当成维生素塞给我。当时她跪坐在飘窗上帮我涂烫伤药，指尖沾着芦荟胶说："都怪姐姐没看好火。"
"脸红了呢。"冰凉的杯沿突然贴上我嘴唇，她不知何时凑得这么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的影，瞳孔里跳动着夕照的火苗，"再喝一口嘛，男子汉怕什么。"
我往后躲时撞翻了笔筒，彩色荧光笔滚了满地。她趁机跨坐在我腿上，牛仔短裤的毛边蹭得膝盖发痒。混合着荔枝甜香的酒气扑面而来："小昀讨厌和姐姐喝酒吗？"
"不是......"我往后仰头，后脑勺抵着椅背退无可退。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棉质吊带传过来，锁骨处细细的银链坠着颗樱桃，正随着呼吸起伏。
"那就......"她突然含住杯沿喝了一大口，在我瞪大眼睛的瞬间俯身压下。温热的酒液混着荔枝香渡进嘴里，气泡在唇齿间炸开。我想推开她却摸到腰间细腻的肌肤，她闷笑着抓住我的手按在胸口："心跳好快啊小昀。"
月光爬上书桌时，我已经数不清喝了多少种味道。她像变魔术似的从冰箱拿出蜜桃果冻酒，葡萄汁里掺着梅子酒，最后连养乐多都带着威士忌的焦香。
"这是......彩虹糖吗？"我伸手去抓在空中漂浮的光点，却扑进她带着玫瑰香的怀里。天花板在旋转，她的笑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小笨蛋，这是萤火虫哦。"
她把我拖到飘窗时，星空正在窗外流淌。我枕着她的大腿，她编辫子的动作扯得头皮发痛："小时候我总给你扎小揪揪，你哭着说不要当新娘......"
"汐......姐......"我伸手去摸她滚烫的脸，却被抓住手腕按在玻璃窗上。她的瞳孔在黑暗里闪着诡异的光，像是盯住猎物的猫："现在想当新娘了吗？"
没等我回答，她突然掐住我的下巴。月光把她的轮廓镀成银色，唇膏不知什么时候蹭花了，在唇角晕开血似的痕迹："好想把你关在玻璃罐里，每天喂你吃我手作的便当。在你书包里装二十个定位器，把靠近你的女生全部......"
夜风掀起纱帘，她腕上的银链突然发出细响。我混沌的脑子里闪过零碎画面——上周摔坏的无人机，总显示故障的运动手环，还有她送我时说"要时刻戴着哦"时的甜美笑容。
"小昀是我的......"她突然咬住我耳垂，疼痛让我稍微清醒。泪水砸在我颈窝里，她的声音突然带上哭腔："不要看其他姐姐，不要长大，永远当我的乖孩子好不好？"
我抬手想擦她的眼泪，却被更用力地抱住。她浑身发抖像是淋雨的小狗，指甲几乎掐进我后背的皮肤："要是敢逃走，就把你做成标本......要笑着的，眼睛像现在这样只看着我的......"
晨光透过百叶窗时，我躺在弥漫着雪松香气的被窝里。床头摆着蜂蜜水和解酒药，便利贴画着哭脸小猫："对不起嘛~姐姐昨晚喝多了QAQ"
客厅传来煎蛋的滋滋声，她哼着《数码宝贝》主题曲在跳舞，马尾辫随着动作欢快地甩动。我摸着锁骨上的咬痕发呆时，她突然举着锅铲探进头来："蛋包饭要爱心形状还是皮卡丘？"
阳光把她染成金色，仿佛昨夜那个流泪的恶魔只是场噩梦。直到我端起橙汁时，看见她握刀的手指关节泛白，番茄酱在盘子里晕开血似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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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正给小昀补习英语呢！"
汐姐咬着棒冰盘腿坐在飘窗上，空调风吹起她印着柴犬的睡衣下摆。
监控画面里的小男孩正咬着笔帽挠头，她忍不住截图设置成屏保。
电话那头冷笑声刺得耳膜疼。
"少来，你叶静妹妹都说连续三天看见你在便利店买男士内裤。"
汐姐手一抖，刚拆封的草莓味安全套掉进垃圾桶。
"那是买给......"
"淋汐！"
妈妈突然切换成小时候喊全名的恐怖语调，"明天不回来参加你表姑婚礼，我就把你初三那年偷穿我旗袍结果卡在窗户上的照片发家庭群。"
汐姐猛地撞翻手边的养乐多，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桌角滴到偷拍小昀的相册上。
她抖着手指抢救照片，声音甜得能挤出蜜。
"人家真的在准备考研嘛~上周还帮街道办做垃圾分类宣传......"
"哦对了，"妈妈慢悠悠打断她，"你床头第三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里夹着的东西，需要我念给小昀听吗？"翻页声通过电流传来，"3月5日，小昀体育课换下的运动服有海盐柠檬味......"
"我回！"
汐姐差点捏碎手机，指甲在窗台上刮出刺耳声响。瞥见楼下小昀正仰头喝矿泉水，喉结滚动的水光让她眼眶发烫。
"但我要坐最晚那班高铁。"
挂掉电话时，小昀正好发来消息：【汐姐，冰棍化我作业本上了】。她抓起剩下的三根棒冰冲下楼。
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她盯着手机里刚订的次日清晨返程票，舔掉嘴角混着铁锈味的棒冰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