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存在认知盲区...她望着阁楼斑驳的天花板，思绪被突如其来的放学铃声打断。
金属铃铛的余音在空气中震颤，不过这声音好像没有平常在教学楼内听到的那么大，但二人并未在意这个细节。
放学了。
【已经这个点了...】
清水颂在听到这铃声后，当即决定今天先就这样吧，再讨论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反正该说的信息都说了，剩下的就留给自己再消化消化。
“该走了。”清水颂利落地合上笔记本，皮革封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再待下去，鬼玖老师该来抓人了。”她说着站直了身子，制服裙摆划过一道干净的弧线。
枫川隼人点了点头，起身与清水颂一同准备下楼。
他心里其实也藏着和清水颂类似的想法：自己不过是个普通高中生，怎么就卷入了这些复杂诡异的事情里？唉，如此下去，自己的青春究竟会走向何方？
暂时不去想这些东西，枫川先行一步去将阁楼的门板给打开。
清水颂瞧着他的动作，不忘叮嘱，“动作轻一些，下面没那么大看见，如果撞到了什么，我可不陪你一起收拾。”
未尽的话语里带着笑意。
“明白。”
枫川隼人应了一声，双手轻轻握住门板边缘，缓缓拉开，随着铰链的转动，尘埃在斜射的光柱中起舞。
之前阁楼神秘复原时，这扇特殊的门板也跟着恢复如初。
“咦？”
枫川隼人刚打开门板，便发觉下方景象与之前大不相同。
“怎么了？”
清水颂见状，立刻凑近，探头往下看去。
这一看，她也愣住了。
原本堆满书籍与书架的图书馆场景不见了，映入眼帘的，只有腐朽斑驳的地板，角落积满尘埃，挂着密密麻麻的蛛网。
这里根本不像是图书馆的内部，反倒像教学楼过道的某个偏僻转角。
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困惑。
“要下去看看吗？”枫川问道。
“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清水颂反问道，说着便要抬脚往下走。
枫川隼人连忙阻拦，“说不定出了什么意外，咱们重新把门关上，再开一次试试。”
说着，他就要动手关门。
“省省吧。没什么好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去看看而已。”
清水颂甩开额前碎发，一脸无奈，伸手制止了他。
言罢，清水颂示意枫川隼人让开，打算自己率先下楼。
枫川隼人见她这架势，犹豫片刻，还是决定自己先行下去探探情况。
当她抬脚踏向悬梯时，枫川突然横插一步挡在前面。
“我先下去吧。”
清水颂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嘀咕，就下趟楼，怎么这么多波折，但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
“随你便。”
她听见自己冷淡的回应，却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给枫川让出空间。
枫川的皮鞋踩上台阶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腐朽的木质台阶在他体重下弯出危险的弧度，细小的木屑簌簌飘落。
清水颂跟着枫川隼人走下最后一级台阶时，皮鞋尖碾过一片枯黄的梧桐叶，脆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荡出回音。
“等等。”她突然抓住枫川的袖口，两人同时僵住，视线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
明明是午后，可是这建筑却被外面的大树遮挡了光线，才显的这么暗。
枫川回头时，光线将他侧脸分割成明暗两半，“怕了？”
“白痴。”清水颂松开手，却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手电筒，“太暗了，用这个。”
筒身还带着体温，啪地按亮开关，冷白光柱刺破昏沉，正照见枫川隼人转身时微讶的挑眉——那神情仿佛在说，原来你连这种东西都备着。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俗话说，有备无患嘛。”
枫川低头盯着手电轻笑说道，“帮大忙了。”
“行了，继续看看吧，这里有什么。”
清水颂的指尖擦过窗沿，积灰在斜射的日光里扬起细碎的金尘。
她望着玻璃外虬结的梧桐枝桠，那些嶙峋的树影将光线挡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的。
“四楼，旧校舍。”她划过蒙尘的窗台，留下一道浅痕。
“所以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空间转移？”，枫川关掉手电筒，他略微放慢脚步
尽管周遭光线有些昏暗，却还不至于影响正常视物，毕竟待会若是要进入教室或那些偏僻昏暗的房间，这手电筒才有用武之地。
“说不定图书馆的阁楼和旧校舍的那个房间，本质上就是同一个地方呢，这东西，我们又不了解，谁能说得准？”
清水颂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地跟在枫川身后。
“这说法可站不住脚啊，从空间拓扑学来看，两个建筑不可能共享同一处物理空间。”
枫川隼人立刻反驳道。
“欸？”
清水颂轻轻发出一声疑惑的声响。
“怎么了？”
“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之后，枫川同学居然还在纠结这件事的合理性？这些本就不是科学能解释得通的呀。”
清水颂笑着回应。
“真没想到，清水同学已经成了超现实力量的信徒了。”
“这可算不上，只不过是现在考虑问题的时候，角度比以前更多了些罢了。”
听完这话，枫川隼人沉默了片刻，随后开口说道
“你……还记得我们刚刚登上阁楼时，咱俩看到的景象不一样吗？”
清水颂微微挑眉，瞬间明白了枫川隼人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我们刚上到阁楼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了？”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
“可这更说不通了呀。如果真是这样，那当时我们要是想下楼，岂不是直接就会出现冲突？你下楼到旧校舍，我下楼到图书馆，可我们明明是从同一个出口上去的。”
“出不去的。”枫川隼人语气笃定地说道。
“咦？为什么？”，清水颂并不清楚当时是个什么情况，问道。
“被堵住了，”
枫川清晰的记得当时的情景，他刚上来没多久，那些杂物就将门板死死的压住，当时只觉得是巧合，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而且我觉得当时那样子就像是发生了...‘互斥’一样。”
“互斥？”
“嗯，因为我们两个人同时登上了阁楼，导致当时的空间出现了混乱，所以那些杂物才会四处乱飞。
直到我们‘握手’之后，空间才稳定下来。而那个时候，我们其实已经身处旧校舍了，只是我们自己没有察觉到而已。”
枫川隼人详细地解释道。
清水颂抱臂而立，微微偏头，大致明白了什么意思，然后说道，
“那之后我们再找机会试试吧。我们分别从旧校舍和图书馆上去，看看情况到底是怎样的。”
枫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默契地继续前行，脚步声在旧校舍的走廊里交织成稳定的节奏。
窗外的树影摇曳，将斑驳的光影投在他们沉着的面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