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在有黑道背景的家庭,从小耳濡目染,她的行事风格也逐渐走上极端。
不听自己话的人?打一顿就好了。
喜欢的人拒绝表白?绑架了就行了。
有人想要反抗自己?哈哈,这可真是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她在众人面前是模范生,背地里却把不服的统统收拾一顿。
哪怕听得出那些恭维是假话,她依旧享受其中,虚荣心得到满足就够了。
她以为自己的人生会一直这样平稳舒坦——直到上高中后遇见了四个人。
最开始遇到的两个人是东云雪绘和西之宫葵。
这两人不用多说,家世远胜于她,小泉清楚惹不起,也必须逢迎,要是能搭上关系,如果能顺利和她们“成为朋友”的话,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家带来利益。
只可惜西之宫葵严防死守,小泉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选择了和以前一样,先让自己有个“好名声”,然后加入学生会,慢慢塑造自己“完美”的形象,以便后续迂回接近。
之后她遇到了第三个人,榊原灯织。
一开始,小泉根本没把榊原放在眼里,这人整天抱着手机,看起来很孤僻。
不过,东云雪绘似乎对她另眼相待,这让小泉起了兴趣,想尝试接触一下。
结果,刚靠近,就被冷冷甩了一句:“滚。”
小泉当场气笑。
后来一打听才发现,这俩人压根不是朋友,甚至谈不上熟,而榊原本人则完全是头孤狼,连最基本的人脉都没有。
那就好办了。
上一个敢对她出言不逊的人……呃,不记得了,反正不重要。
于是她遇到了自己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血洒满地,她的手下、跟班全数倒下,哼都哼不出来。
榊原手里拿着一根钉满钉子的木棒,木棒上还滴着血。
她踩在倒地的跟班身上,甩了甩沾血的武器,一步步朝小泉逼近。
小泉后退,退到死角,背贴冰冷的墙,动弹不得。
“所以,你这算是想对我实施校园欺凌吗?”
木棒上露出来的钉子尖直接顶上她的太阳穴,这是小泉人生第一次,真切地从家人之外的人身上感受到了恐惧。
她跪下,磕头,哀求,连话都说不完整。
榊原没回应,只是慢条斯理地拔下一根钉子,接着抬脚,把那根钉子踩入她的手背。
钉子完全没入进去,那种钻心的痛,够她一辈子记得。
只要能让榊原息怒,这点疼痛不算什么。
她咬牙不敢吭声,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她已经不是“施暴者”,而是“受害者”。
在这实力悬殊的情况下,只有默不作声地接受施暴者所做的一切,让她觉得自己很“无聊”,自己才能“活”下来。
“我很讨厌你们这群搞欺凌的人,我妹妹就曾经因为这些人受伤过。”榊原又朝着小泉的胸口踢了一脚,将她踢到被自己摞起来的人堆旁。
“本来我以为这所私立高中学风不错,学生们也会是守规矩的人,结果你们真是一次次刷新我的认知。”
“听说你是校内的‘老大’?那最好约束好你的人。我妹妹明年也会入学,要是她出事了,就算不是你干的,我也会先找你算账,谁让你‘管教不力’,对吧?”
“是、是……遵命!”
灯织转身离开,小泉像劫后余生一样,瘫在地上,对着她的背影一个劲儿磕头。
忽然,一道尖叫传来。
小泉抬头,看到有个红发女生被灯织夺走了摄像机。
小泉记得她,是新闻部部长,一个跟老鼠一样无处不在,又无话不敢说的家伙。
看来,是偷拍惹怒了榊原。
估计拍摄的东西会被销毁吧。
那就没事了。
小泉拔出手上的钉子,相比这些人堆里的人,她还算幸运,她不过是手上多了个洞而已。
甚至比自己以前欺负的那些人的遭遇都轻松多了。
于是在这之后,小泉美奈便老老实实地照榊原说的做了。
久世原高中一下子变得“团结友爱”,一派祥和。
小泉对此毫无怨言。
不过是隐忍三年而已,她老爹早教过她:大丈夫能屈能伸。
学校里忍着,外面照样横着走。
她很快调整好状态,校内继续装成乖学生,在校外发泄怒火。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安稳地撑到毕业。
直到,她遇见了另一个噩梦。
月岛光。
一个新生。
她最早是从在一年级巡逻的跟班那里听说这个人的,说她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还很爱哭,平常跟只鹌鹑一样,除了一个隔壁班的朋友外,几乎没有交际。
听到这,小泉还惋惜了一下。
这样的家伙,不就是天生的玩具吗?要不是灯织的警告,她可能早就动手了。
不过这一年下来,她也没那么容易冲动了。
外面玩具多得是,这人又没招惹她,犯不着逆天而行。
结果,那只“鹌鹑”自己找上门来了。
更离谱的是!
她开口,竟然是想让小泉欺凌她?
小泉当场愣了。
哈!
这是她听过最可笑的请求。
可就在她准备笑出声时,突然察觉到,汇报时那些跟班在提到“月岛光”时,语气里透着不对劲的……恐惧。
她问这是为什么,手下摇头,只说月岛表情空洞,不凶、不骂、不哭,什么都没做。
可一旦目光落到他们身上,心里就像被什么冷东西盯上了似的,发慌、发寒。
那种感觉,小泉懂。
她在榊原灯织身上感受过。
她的兴趣被彻底勾起了。
于是,她决定亲自会一会月岛光。
那天,蓝发少女站在走廊尽头,比她矮了一大截,看见她的瞬间就低下头,身子都还因为恐惧抖了一下。
小泉差点没忍住笑,抬手一指:“喂,把头抬起来。”
月岛慢慢抬头。
两人目光对上。
下一秒,小泉全身僵住。
【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害怕会死快跑远离她】
这念头像警报一样在她脑中疯狂回响。
恐惧,从胸口一寸寸渗出,直到四肢发软。
她几乎站不稳,若不是跟班眼疾手快扶住她,早就瘫坐在地。
她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怕这个人?
这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到底哪里来的!!!!
“小泉美奈。”月岛走近,手指钩住她额前的碎发,轻声说道,“我需要你陪我,演一场戏。”
“哈?你说啥?”她脑子有点混乱。
下一秒,话还没听懂,月岛的拳头已经砸在她脸上,毫无预兆。
砰!砰!砰!
月岛骑在小泉身上,拳头一记记砸向太阳穴、眼角、鼻梁,专挑最脆弱的地方下手。
小泉拼命挣扎,可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根本无法反击。
这不是痛觉的问题,这是她从未有过,在此刻才出现的感觉。
是死亡的预感。
“我答应你!你先、你先住手!”她带着哭腔喊出口。
月岛终于停下,从她身上慢慢起身。
跟班连忙上来搀扶,小泉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刚站稳,就被月岛一把拽住手臂。
“接下来你要做的事很简单。”
“你现在应该很恨我,但是又很害怕我吧?想反击、想折辱我、想让我颜面扫地,没错吧?”
“那就动手,狠狠地打我,把恐惧、恨意通通转化成怒火,在我身上狠狠地释放出来。”
“放心,无论你们怎么弄,我都不会反抗。”
“如果下手太轻……那你们才会有麻烦。”
小泉喘着粗气,脸上的疼还在跳,她咬牙问:“你、你到底为什么要求我这样做?”
那一刻,月岛露出了近乎疯癫的笑容。
她闭上眼,双手交叠放在胸前,语气中满是眷念与回忆。
“只有这样,她才会可怜我,才会注意我,才会一直陪伴我,才会为了救我而离开那些人,才会让我们成为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她会成为我的光,成为我唯一的依靠,成为我的英雄,成为我的救世主。”
“她喜欢着我的柔弱,喜欢着我的胆怯,喜欢着我的悲惨。”
“她会深爱着我这样懦弱的人,深爱着我这样只能依靠着她而活的人,深爱着我这样将她视作唯一救赎的人!”
“所以啊——”
“我要重现第一次与第二次的悲剧,重现我们的过往!”
“重现那唯一的、最美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