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音盒在桌上自顾自旋转，钢针刮擦金属片的声响在他死寂的世界里化为实质的疼痛。当他试图关掉这个噩梦般的音乐盒时，盒底突然弹出一张染血的字条：
「DAY4游戏规则：
1. 找到我藏在公寓里的三个「自己」
2. 每错一次，我就取走你一种感官
3. 允许你用吻换取提示
——永远爱你的M」
字条背面印着口红吻痕，边缘泛着诡异的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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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九点，302室客厅
周亦安将公寓平面图铺在地板，用红笔圈出所有可能藏匿点。突然，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墨璃的银发垂落在他肩头，发梢缠着细小的人骨饰品。
"这么认真啊。"她跨坐在他腰上，手指划过他颈间的烙印，"要不要给点奖励？"
周亦安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膝盖顶住她咽喉。这个姿势本该是完美的压制，但墨璃的肋骨突然如蛇般扭动，反将他锁在地面。
"第四次了，还是学不乖。"她俯身舔舐他渗血的嘴角，"你明明心跳得很快。"
确实，周亦安的胸膛剧烈起伏，但这不是恐惧——他在数她的心跳。零下十八层事件后，他确认墨璃在施虐时心率会降至每分钟七次。此刻贴着他胸膛的"心脏"，每七秒才搏动一次。
"第一个提示。"他突然开口，声带震动通过骨传导刺入她身体。
墨璃瞳孔骤缩。周亦安趁机抽出藏在袜筒里的玻璃片，那是沾满他血液的镜子碎片。锋利的边缘抵住她颈动脉："你在公寓里藏了三个分身，但本体必须留在..."
玻璃片突然融化，变成粘稠的血浆滴落。墨璃的笑声震得他胸腔发麻："周教授，你漏看了规则补充条款哦。"她扯开衣领，心口浮现血字：
「附加条款：每日首次攻击将随机剥夺一种感官」*
周亦安的左眼突然灼痛。当他踉跄起身时，半边世界已陷入黑暗——视网膜上残留的最后影像是墨璃用口红在眼皮写下的"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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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地下室
周亦安靠着触觉摸索墙缝。失去左眼视觉后，他发现自己能"看"到另一种东西——空气中飘浮的黑色丝线，全部汇聚向锅炉房方向。
推开锈蚀的铁门，他看到了第一个"墨璃"。
少女模样的她坐在蒸汽管道上，赤足轻晃，脚踝系着银铃。这是二十岁的墨璃，眼中还带着未被污染的天真："学长要陪我玩捉迷藏吗？"
"你不是她。"周亦安哑着嗓子说。
"答错啦～"少女突然裂成两半，身体里涌出成千上万只红眼蜘蛛，"这是2015年画廊大火里的我哦。"
蜘蛛群爬上他身体时，周亦安嗅到了焦糊味——他的嗅觉正在消失。绝望之际，他想起规则第三条。
"换取提示。"他抓住即将消散的少女幻影，狠狠吻住那冰冷的唇。
这不是吻，是撕咬。两人的血在唇齿间交融，周亦安尝到腐坏的内脏味道。幻影发出愉悦的呻吟，在他舌上刻下烧灼的字母：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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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六点，B2储物间
第二个墨璃被铁链锁在墙上，浑身布满缝合痕迹。这是2020年富豪死亡案中的她，眼中涌动着疯狂："你终于来认罪了？"
周亦安的右手开始透明化——触觉正在消失。他必须用仅剩的右手握住美工刀："百年前背叛你的人..."
"不是你！"墨璃突然暴起，铁链应声而断。她掐住他脖子按在墙上，獠牙刺入他喉结："是那个承诺永生永世爱我，却把我钉在棺材里的..."
周亦安用膝盖顶开她，却在肢体纠缠中摸到她后腰的印记——罗马数字Ⅶ，与他心口的烙印完全一致。
"第三个在..."他喘息着扯开她衣领，却被墨璃抓住手腕按在头顶。
"用吻换。"她染血的唇近在咫尺，"这次要伸舌头哦。"
周亦安咬破舌尖，将血渡入她口中。墨璃突然颤抖起来，獠牙不受控制地生长。趁她分神，周亦安摸到她藏在胸衣里的钥匙——上面刻着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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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点，302室卧室
第三个墨璃蜷缩在他的床上，浑身发抖。这是最初的她，十九岁的美院学生，手腕还带着自残的伤痕："救救我...有怪物在追我..."
周亦安站在门口，右臂已经透明到肘部。他看向床头镜，镜中的自己右眼空洞，脖颈烙印发亮——而床上那个"墨璃"，影子是男人的轮廓。
"你才是第四个我。"周亦安举起从管理员室偷来的消防斧。
少女突然诡笑，身体膨胀成肉瘤状怪物："终于发现了？"无数张周亦安的脸从肉瘤上浮现，"我们是被困在时间夹缝里的..."
斧刃劈下的瞬间，整间公寓开始崩塌。周亦安在坠落中看到无数记忆碎片：百年前的婚礼现场、钉入新娘心脏的七根桃木钉、还有墨璃在棺材里抓挠的七百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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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周亦安在血泊中醒来，镜面上用血写着「DAY5」。他的右眼恢复视觉，却看到每个反光面都映着墨璃的身影。
手机屏幕自动亮起，墨璃发来的视频正在播放：
画面里，七个不同年龄的她在亲吻昏迷的周亦安。当最后一个吻落在唇上时，所有墨璃齐声说："这是利息，本金...我们明天慢慢算。"
他的衬衫口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口红，膏体用凝血制成。拧开时，内管刻着极小的一行字：
「你每杀我一次，就会多爱我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