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奥拉!"二姐艾丽卡突然推门而入,带进一阵刺骨寒风,"溪水结冰了,我们去抓鱼!"
薇奥拉头也不抬:"你们去吧,我要看家。"
"自从父亲走后,你变得好奇怪。"艾丽卡蹲下来,粗糙的手指戳了戳笔记本,"这上面画的鬼画符有什么好看的?"
薇奥拉"啪"地合上本子。那些被姐姐称为"鬼画符"的,是男爵亲笔绘制的元素流动图。过去半个月,她已经能勉强感知到空气中微弱的水元素了。
"我去抓鱼。"她突然站起来,把笔记本塞进怀里。或许冰封的溪流能帮她理解水元素的奥秘。
溪边的冰层厚得惊人。大姐玛莎正用铁凿开洞,三姐莉娜拿着渔网跃跃欲试。薇奥拉跪在冰面上,悄悄将手掌贴上去。
"你在干什么?"四姐安娜好奇地问。
"感受冰的厚度。"薇奥拉随口胡诌,实则全神贯注地感受着掌心传来的微妙波动。男爵说过,魔法师首先要学会"倾听"元素的低语。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手臂。薇奥拉倒吸一口冷气——那不是普通的寒冷,而是某种更为纯粹、更为原始的力量。冰层下的水流在她脑海中呈现出清晰的脉络,仿佛一幅发光的蓝色地图。
"薇奥拉!你的手!"艾丽卡惊叫。
薇奥拉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手掌竟然与冰面冻在了一起。更可怕的是,一层薄霜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手臂向上蔓延。
"别碰她!"大姐玛莎拦住想要上前帮忙的妹妹们,"会扯掉皮肤的!"
薇奥拉却出奇地冷静。她想起笔记上的话:"恐惧是元素失控的催化剂。"闭上眼睛,她开始模仿男爵教的呼吸法。
吸气——想象寒流顺着鼻腔进入肺部。
呼气——将紊乱的元素能量缓缓导出。
当她再次睁眼时,手上的冰霜已经消退,只在皮肤上留下淡淡的蓝色纹路,片刻后也消失无踪。
"巫术!"安娜惊恐地后退,"她和老巫婆一样..."
"闭嘴!"玛莎厉声呵斥,却也不安地看着薇奥拉,"你...还好吗?"
薇奥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只是冻僵了。"她不敢告诉姐姐们,就在刚才,她不仅解除了冰冻,还"看"到了冰层下鱼群的分布。
那天晚上,薇奥拉在笔记空白处画下一道波浪状的符文。当她用指尖描摹第三遍时,水杯里的液体突然泛起涟漪。
"第一个咒文。"她喃喃自语,心脏狂跳不止。不是火球术,不是闪电链,而是最基础的"水之感知"——但这是真正的魔法!
窗外的风雪更急了。薇奥拉将发热的额头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男爵在临行前说过,夺回领地至少需要三年时间。而她体内的魔法能量,恐怕等不了那么久。
"必须想办法控制住。"她咬着指甲在屋里踱步。男爵警告过,未经训练的法力就像没有闸的马车,迟早会出事。
第二天清晨,村里传来骚动。一个商队在被暴风雪困了七天后,终于抵达村庄。薇奥拉帮母亲搬运货物时,偶然听见商人们谈论边境战事。
"听说北境联军又败了,"一个裹着熊皮的商人往手上呵着热气,"那个铁橡树堡现在成了叛军据点,卢修斯男爵怕是回不去了。"
薇奥拉的心沉了下去。这意味着男爵承诺的庇护所,在可预见的未来都不会存在。她必须独自面对魔法觉醒的危机。
又过去了三个月,她已经能稳定感知到空气中的水元素流动。
薇奥拉全神贯注地引导着体内的魔力流动。自从三个月前第一次意外触发魔法后,她已经能初步控制这种力量。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窜上手臂。但这次不是失控的魔力,而是她主动引导的结果。冰层下的水流在她脑海中呈现出清晰的脉络,鱼群游动的轨迹一览无余。
"左边五步,冰层下有鱼群。"薇奥拉头也不抬地说。
玛莎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还是按指示凿开冰面。下一秒,银光闪闪的鳟鱼争先恐后地跃出水面,莉娜的渔网瞬间装满。
"你怎么知道..."艾丽卡瞪大眼睛。
薇奥拉神秘地笑了笑:"猎户家的直觉。"她暗自庆幸姐姐们不会追问太多。这三个月来,她不仅掌握了基础的水元素感知,还能轻微影响水温变化——虽然距离真正的冰魔法还很遥远。
那天晚上,薇奥拉在笔记空白处画下一道全新的符文。这是她根据男爵的理论自行推导的变体,能够更精准地定位水源。当她用指尖描摹第三遍时,桌上的水杯突然泛起涟漪,水面清晰地映出屋后水井的位置。
"进步不错。"她自言自语道。虽然距离男爵描述的那种"抬手间冻结溪流"的境界还差得远,但至少不再是当初那个连魔力暴走都控制不住的菜鸟了。
窗外的风雪更急了。薇奥拉将发热的额头贴在冰冷的窗玻璃上。三个月过去,男爵和父亲依然杳无音信。商队带来的消息说边境战事胶着,铁橡树堡仍在叛军控制下。这意味着男爵夺回领地的计划至少要推迟到明年春天。
"得加快进度了。"她咬着指甲在屋里踱步。根据笔记记载,魔法觉醒后的第一年是最关键的成长期。如果不能在明年开春前掌握基础元素控制,后续的进步将会变得异常困难。
屋外,雪停了。薇奥拉望着远处铁橡树堡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扬。虽然男爵的归期未定,但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等到春天来临,或许该考虑主动去寻找更多关于魔法的知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