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初冬的第一场雪刚停,薇奥拉正在后院晾晒药草,突然感觉颈后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她猛地转头,看见村口的警戒绳断了——那是她三天前用马尾毛系在橡树枝上的陷阱警报。

"母亲!带姐姐们去地窖!"她冲进屋内,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紫杉长弓,声音压得极低,"把男爵留下的银徽章给我。"

母亲脸色瞬间煞白,但什么也没问,只是迅速从暗格取出那枚猎鹰徽章。四个姐姐已经默契地开始收拾应急包裹——这两年她们演练过太多次这样的场景。

薇奥拉将徽章挂在最显眼的衣领上,寒铁匕首别在腰间。当她推开后窗时,已经能听见马蹄铁踏碎薄冰的清脆声响。

森林在雪后呈现出诡异的寂静。薇奥拉像只灵巧的山猫穿梭在枯枝间,每一步都精准地踏在不会发出声响的落叶堆上。她故意让徽章时不时反射阳光——这是给追兵留下的诱饵。

第一个士兵踩中陷阱时,惨叫声惊飞了整片松林的乌鸦。薇奥拉埋伏在二十步外的树冠上,看着那个倒霉鬼被倒吊起来,小腿被削尖的木桩刺穿。这是她三天前就布好的机关,利用折断的幼树蓄力,触发时能产生惊人的速度。

"在那边的树上!"一个穿着锁子甲的扈从大吼着指过来。

薇奥拉早已转移到三棵树之外。她搭箭拉弓,寒铁箭簇在阳光下泛着蓝光。弓弦震动的嗡鸣还未消散,箭矢已经穿透了喊话者的喉咙——父亲教过她,混战中要先解决发令的人。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森林变成了薇奥拉的屠宰场。

她利用结冰的斜坡让两名追兵摔断了脖子;

在狭窄的兽径上布置了涂满狼毒的尖刺;

甚至引导一群被惊扰的野蜂袭击了举火把的士兵。

当第十具尸体倒在雪地里时,她终于看到了那个一直稳坐后方的骑士——也是唯一一个始终没有踏入任何陷阱的人。

骑士摘下头盔,露出一张被烧伤过的狰狞面孔。他没有急着追击,而是从马鞍上取下一把足有成人高的双手巨剑。当剑刃出鞘时,薇奥拉感到一阵恶寒——剑身上蚀刻着扭曲的符文,正散发着暗红色的微光。

"小老鼠,"骑士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你以为这些把戏对超凡者有用?"

他突然挥剑劈向身旁的橡树。剑身上的符文骤然大亮,一道暗红色的剑气横扫而出,三人合抱的巨树轰然倒地。冲击波掀起的雪浪让三十步外的薇奥拉都站立不稳。

这才是真正的威胁——不是普通士兵,而是掌握了斗气外放的正牌骑士。男爵曾经警告过她,这种级别的敌人根本不是现在的她能正面对抗的。

骑士突然停下追击的脚步,将巨剑重重插进雪地。这个反常的举动让薇奥拉浑身紧绷——男爵的笔记里明确记载过,超凡骑士最危险的时候往往不是持剑冲锋,而是...

"躲开!"

本能先于思考,薇奥拉猛地向右侧扑倒。几乎同一时刻,空气中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骑士肌肉虬结的双臂以违背常理的速度完成了投掷动作,那杆足有两米长的钢制骑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枪身上的斗气符文在空气中拉出猩红的尾焰。

薇奥拉的闪避动作救了她的命,却没能完全避开。骑枪擦过她的大腿外侧,缠绕在枪身上的斗气就像千万根烧红的细针,瞬间穿透皮甲。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她踉跄着单膝跪地,看见骑枪深深没入三十步外的橡树树干。枪尾仍在剧烈震颤,被斗气灼烧的树皮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带着焦臭味的白烟。

"反应不错,"骑士慢条斯理地从马鞍上取下第二杆骑枪,"但你能躲几次?"

薇奥拉试图站起来继续奔跑,却发现右腿完全不听使唤。低头查看时,她倒吸一口冷气——被擦伤的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红色纹路,就像有火焰在血管里流动。这是斗气侵蚀的典型症状,男爵曾警告过她,这种伤口会暂时阻断神经传导。

"跑啊,"骑士冷笑着举起第二杆枪,"让我看看瘸腿的兔子能蹦多远。"

薇奥拉突然抓起一把雪按在伤口上。极寒的刺激让麻木的右腿恢复了些许知觉,但代价是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她借着这股尖锐的痛感,猛地翻身滚进灌木丛。

第二杆骑枪接踵而至,将她刚才所在位置的岩石炸得粉碎。飞溅的碎石划破了她的脸颊,温热的鲜血顺着下巴滴落。

"河流..."她喘息着看向不远处的冰面,一个疯狂的计划在脑海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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