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树影，在她华贵的宫装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原本该由她主持萧月的欢迎宴会，但拗不过凤琳儿的再三撒娇，最终交给了她来主持。

也罢，让这妮子提前与未来大姑姐熟络，对其拉拢月华帝国皇室的关系总归有益。

推开寝宫的雕花木门，屋内却寂静无比。

凤清月指尖轻点，烛火依次亮起，映照出空荡荡的内室。

“这小家伙……”

她眉梢微挑，虽料到那孩子会偷溜，却不想竟敢如此时间也不回来。

看来是本宫对他还是太仁慈了呢，今晚必须给她一些教训！

刹那间，寝殿内突然暗了下来，烛火诡异地一齐熄灭。

凤清月心头一震，铜镜里突然出现一双血红的眼睛。她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冰冷的手就从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

“宫主大人，九凰宫公主大人，九凰宫凤宫主大人——我的耐心已经快完了。”阴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凤清月掌心刚凝聚起灵力涡旋，就被一股阴冷力量生生掐灭。裹挟着黑雾的男人一把拽住她的长发，将她整个人狠狠按向梳妆台。

“还想反抗？”男人阴森的声音里带着讥讽，“凤宫主莫非忘了，是谁助你突破的瓶颈？”

灵霄境高阶强者，此刻毫无还手之力。

哗啦——

梳妆台应声而碎，瓶瓶罐罐碎裂一地。男人掐着凤清月的脖子，强迫她跪在碎瓷片上。尖锐的瓷片刺入膝盖，鲜血很快染红了华贵的宫裙。

“我们已经在全力搜寻了。”凤清月咬牙道，“若他真在九凰宫，绝无可能逃脱！”

“呵，”男人手上力道加重，黑雾顺着指尖缠绕上她的脖颈，“本座的直觉告诉我，那小子可就在这附近。凤宫主，你这宗主当得可真够糊涂，有老鼠混进宗门，你竟然都不知道。"

凤清月冷冷回答道：“绝无可能！九凰宫进出唯有传送大阵，每个入宫之人我都……”

话未说完，男人突然松开手。

凤清月猝不及防，额头重重磕在碎镜片上，一道血痕顺着脸颊滑落。

“本座已经不想听借口了。记住——”那个男人弯下腰，掐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三天后要是还见不到那小子的人头……”

他的手按在凤清月腹部，那里有团黑气在蠕动。

“本座就把你借来的灵力，连本带利收回去，包括你那宝贝女儿，以及所有从我万魂宗受益之人。”

说完这句话，男人化作一只乌鸦飞去，只留下一片黑色羽毛飘落在血泊里。

凤清月跪在碎瓷片上，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寝宫外，竟开始下起小雨。

凤清月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松开。愤怒与屈辱在胸腔交织，却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为了那个连初代宫主都未能企及的境界，为了有朝一日能让九凰宫真正屹立大陆。

她抬手拭去眼角泪水，作为宫主，不允许泪水落地。

“忍耐……”她喃喃自语。

她很喜欢一位伟人的话——忍耐就是要看得开，挺得住。

灵力流转间，嵌入皮肉的碎瓷被尽数逼出。她缓缓起身，血迹斑斑的宫裙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就在她刚走到床沿时，木门突然被推开。黑暗中，叶归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月光勾勒出了他修长的身姿。

“咦？宫主大人您怎么在这里——”叶归尘惊讶道。

凤清月瞬间换上先前宫主的威严，淡淡地说：“这是本宫的寝殿，本宫不在，那会有谁在？”

“宫主大人？您怎么不点灯呢，弟子见屋内是暗着的所以就以为——”他的声音里带着真实的诧异。

“所以你就违抗了本宫的命令偷偷跑出去？”凤清月脊背瞬间绷直，声音也已恢复往日的清冷：“这是本宫的寝殿，本宫不在此处，又该在何处？”

叶归尘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鼻间微动。

那股熟悉的腐臭味让他顿时心生不快——万魂宗的腥臭气息，而且是混杂在血中的。

“把这里收拾干净。”凤清月交叠双腿，宽大的袖摆垂落，恰到好处地遮住膝盖处的血迹，“方才本宫失手打翻了柜子，划伤了膝盖。”

叶归尘蹲下身，借着捡拾碎片的动作，目光扫过床沿滴落的血滴。

“想不到宫主大人也会如此不小心，”他状似随意地开口，“要不要弟子帮您包扎？”

凤清月猛地抬眼，烛火映照下，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又很快恢复平静：“多嘴。莫要以为本宫收了你，你便可与本宫平起平坐。”

收拾好屋内的狼藉后，叶归尘走到凤清月面前，脖颈处的紫红色勒痕，已经无声的诉说了此处发生之事。

“好了，本宫今晚也累了，明日吧，明日本宫一定会好好宠幸你的。”凤清月淡淡开口道。

叶归尘突然逼近，在距她一拳之隔处停住。他伸手拂过她眼角，指尖沾上一抹湿意：“你哭啦？”

凤清月猛地抬眼，烛火映照下，她眸中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被威严取代：“大胆。再敢无礼今晚便罚你睡地板！”

叶归尘闻言轻笑道：“地板而已，又不是没有睡过。”

她的轻笑在寂静的寝殿里格外清晰。凤清月眸光一凛，以为是在嘲笑她的失态，顿时羞恼交加。

“放肆！”

她倏然起身，玉指精准掐住叶归尘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扯：“区区宠物，也敢调笑本宫？”

“今晚就给我睡地板！”凤清月单手叉腰，另一手指向冰冷的地面。烛光下，她泛红的眼尾还带着未消的湿意，却偏要摆出凶巴巴的模样。

叶归尘揉着被掐红的脸颊，原本打算就此作罢不再多管闲事。可余光瞥见凤清月裙摆下若隐若现的血迹，耳边忽然回响起凤晚棠的嘱托——

“照顾好清月那孩子……”

想起明日便要吸收了她们的半数灵力。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既然承了九凰宫历代宫主的情，这个承诺总该兑现。

哎，算了，做好人做到底吧。

“宫主大人……”叶归尘突然半跪下来，在风清月惊愕地目光中撩开裙摆至膝盖处，“弟子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没给您请安呢。”

随即从空间戒指中取出一瓶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如泥巴一般的药物敷在膝盖处。

“你在干什么！”凤清月下意识地一脚踢开叶归尘，“再这般无礼，本宫真要生气了！”

药膏触肤即化，渗入伤口的瞬间，凤清月只觉得一股清凉之意驱散了残留的灼痛。她低头看去，那些细小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此物采自……”叶归尘话未说完，就被凤清月用脚尖抵住下巴。

“本宫准你说话了吗？”她语气依旧严厉，但相较之前却已软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