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虚影同时凝固，连飘动的灵光都仿佛定格。那位首任宫主的虚影剧烈颤抖起来，虚幻的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太虚……剑阁”她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那个屹立于大陆顶端的超级势力……”

“宫主谬赞了，只是稍有些名气罢了。”

“口说无凭，如若你真是太虚剑阁之人，请阁下证明！”老者开口道。

叶归尘四下望去，“请问此处有屏蔽灵力的结界吗？”

老者的虚影微微点头，“此处的结界乃是集我九凰宫历任宫主的灵力凝结而成，请阁下尽请放心。”

“那便好。”

叶归尘微微一笑，指尖轻点。一缕碧绿色的火苗在他掌心跃动，那火焰看似微弱，却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十二道虚影不约而同地后退，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存在。

“莫非、莫非……”老者的眼睛几乎眯成一条缝隙，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颤巍巍，“这便是传说中太虚剑阁的传世灵火！”

叶归尘手掌翻动，心火倏然熄灭，随即取出数枚聚灵丹吞下，快速补充因使用心火而消耗的灵力。

“大、大姐……”一道略显苍老的虚影开口道，“这太虚剑阁……究竟是何等存在？”

首任宫主的虚影微微颤动，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追忆之色。她虚幻的指尖轻抚过腰间的佩剑印记，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你们生在这大陆东域，在九凰宫修炼长大，不知道太虚剑阁很正常。本宫年轻时游历中域，曾听闻过他们的传说……”

山谷中的灵气随着她的话语缓缓流转，仿佛在重现那段尘封的历史。

“在那个时代，太虚剑阁四字，足以让整个中域为之震颤。”老者的虚影渐渐凝实，眼中闪烁着敬畏的光芒，“而最令人畏惧的，便是他们代代相传的太虚之火——”

她突然转向叶归尘，虚幻的手指指向他的胸口。“那火焰据说可焚尽世间万物，甚至连空间都能灼穿。没想到千年之后，老身竟能亲眼得见……”

十二道虚影同时沉默，禁地内只余山风呜咽。良久，首任宫主郑重地行了一个大礼：“苍天垂怜，我九凰宫命不该绝！”

叶归尘轻轻摆手，神色平静地望向众人，从容说道：“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此时，他的身姿在一种虚幻的影子中显得格外挺拔。

“关于弥漫在你们宗门内的臭味……”他顿了顿，缓缓开口道：“以及，我可以帮你们做什么……”

凤晚棠的虚影依旧微微震颤着，那双虚幻的眼眸中倒映着方才太虚之火残留的余辉，仿佛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中难以回神。

“小十二！”

首任宫主一声轻喝，声音中蕴含着镇魂定魄的灵力，这才将凤晚棠惊醒。

她虚幻的身形猛地一颤，如梦初醒般望向自己的太祖师尊。

“小十三是你的弟子，”老者沉声道，“由你来向叶阁下说明情况。”

凤晚棠深吸一口气——尽管作为灵体早已不需要呼吸。

她飘然上前，虚幻的裙裾泛起涟漪般的波光。当她在叶归尘面前站定时，眼中已恢复了明亮。

“阁下，”她定了定心神，“此事要从半年前说起......”

她抬手轻挥，灵力在空中凝结成一幅幅流动的画面。画面中，年轻的凤清月正在修炼，周身灵力纯净如雪。但随着时间推移，那灵力渐渐染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猩红。

凤晚棠的虚影微微颤动，“最初只是修炼时偶尔会灵力紊乱，我们都以为是她突破在即……”

她虚幻的手指轻抚过空中浮现的画面，那影像中的凤清月周身灵力已隐约泛起诡异的暗芒。

“可随着她修为突飞猛进，那灵力中的邪气便越发明显。”凤晚棠的声音越来越低，“即便我们被困在这禁地石像之中，也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侵入骨髓的寒意——”

“明白了！”叶归尘抬起头，注视着凤晚棠虚幻的瞳孔，“前辈您想让我帮一下凤清月宫主……是吧？”

叶归尘舒展眉头，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又恢复了那副轻松随意的模样，仿佛方才那个庄重自报出处的场景从未发生过。

“哎呀~”他揉了揉眼睛，故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可你们家清月昨晚还想霸王硬上弓呢~”

他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为了守住贞操，我可是整晚都没敢合眼哦。”

凤晚棠的虚影顿时僵在半空，即便灵体没有实质，也能看出她脸上浮现出的窘迫。虚幻的衣袖不自觉地掩住唇角，声音都结巴起来：“这、这个……”

“嗯？这个什么？”叶归尘微微挑眉，继续追问道。

她飘忽的身影深深叹了口气，“阁下有所不知，您与那孩子的一名故人十分相似，或许……她是想起了旧时的一些人了吧。”

“哦？还有这等事？”他故意拖长了音调，“那不知这位‘故人’，如今身在何处啊？”

凤晚棠的虚影突然黯淡了几分，声音轻若蚊呐：“已经……不在人世了。”

现在尴尬的笑容转移到到了叶归尘脸上，他大致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大概率便是凤琳儿的父亲。

此时，首任宫主的虚影飘然上前，虚幻的衣袂在灵光中如水波荡漾。她郑重地行了一礼，“叶阁下，除了解救小十三那孩子外，老身还有个不情之请——”

她虚幻的手指指向九凰宫正殿方向，那里隐约可见暗红色的邪气缭绕：“恳请阁下彻底清楚我宗门的邪祟之气。”

叶归尘闻言，却突然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这个嘛……恐怕暂时要让前辈们失望了。”

在十二道疑惑的目光中，他无奈的摊手。

“如诸位所见，因为种种原因，晚辈现在不过是个凡铁境的小修士，连秋水境的门槛都没摸到呢。”叶归尘指了指身后的灵泉，“实不相瞒，我来这儿就是为了蹭点灵泉修炼的。”

十二道虚影顿时僵在半空，面面相觑。

虚幻的面容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堂堂太虚剑阁的传人，竟会修为低微至此？

良久，首任宫主长叹一声，虚幻的身影飘至灵泉上方：“此泉确有助修之效……我等即有求于阁下，自然会拿出诚意。”

她环视一周，与其余十一道虚影交换了坚定的目光，虚幻的衣袖在灵风中猎猎作响。

“老身与众姐妹商议已定，”她的声音如同古钟般浑厚，“我们每人将分出一半本源灵力融入灵泉，以表诚意。待事成之后，老身这一身修为，必当倾囊相授，绝无保留！”

叶归尘闻言，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前辈言重了。若因晚辈之故让诸位魂飞魄散……”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纵是大道无情，晚辈也会于心不安。”

"有诸位一半灵力相助，清除邪祟便有九成把握。只是——"叶归尘环顾四周古朴的石像群，语气转为凝重，“这里怕是保不住喽。”

他掌心浮现一缕碧绿的火苗，那火焰看似微弱，却让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若要施展心火，必须封锁整个禁地，以免惊动更多万魂宗的家伙。”

十二道虚影闻言，非但没有畏惧，反而同时发出清越的笑声。

“我们本就是苟延残喘的残魂，”首任宫主的虚影在初升的月光下渐渐凝实，“能为九凰宫再尽一份力，纵使灰飞烟灭，又有何妨？”

她结出一个复杂的古印，灵泉顿时迸发出夺目的七彩霞光。

"明日，融合有我十二人灵力的灵泉为阁下开启。"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十一道虚影相继归位。

凤晚棠的虚影在消散前，深深地看了叶归尘一眼，“清月是个好孩子，希望您多多担待她。”

随即，她也化作流光没入石像。

夜风骤起，十二尊石像同时泛起微光。一个沧桑而庄严的声音在禁地上空回荡：

“凰天浩荡——”

“我宗永昌！”

这声呐喊仿佛穿越了千年岁月，在群山间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