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存在之因。

一切现实之果。

一切的逻辑与悖论。

一切不知道从何处开始,又该流向何方的叙事结局之所在。

基本粒子的色荷,正负电子的宇称,肉身与无意识的去耦与耦合。

万千造物。

无限宇宙。

此时此刻。

皆会终结于你手。

……

你用火花般的念头,将亿万生命剥夺而去;化为了果冻般的浆液,粘稠的骨髓,肮脏的血肉。

这是你的最后一步,亦是所有伏笔的高潮部分。新生婴儿的哭啼成为激昂的绝望曲调,你将它们扒皮抽筋,以一个线性维度的方式展开成凝胶材质的三维蛋白块,你将时间与空间压缩成一条无尽的丝带,上面缀满了脂肪的颗粒,晶莹剔透,泛着微弱的光泽。这些蛋白块在你的手中逐渐拼合,形成一个由旧人类肉体搭建的宇宙艺术,一个血与肉的活体星空。

你的笑声在这片血肉宇宙中回荡,以某种不可名状的行为在回应自我欢愉的疯狂。

关押束缚的牢笼被你亲手粉碎。旧人类的原初图灵机脱离开花园设置的记叙,从连通丰饶进程的核心端口汇入你的算力信道,重塑你的职能。

那台原初的图灵机并不只是一台现实修改器——也许它曾经是,但在舛讹力量之下,你很难分清因果的先来后到。你唯一能确定的是神祇们的算力在上面短暂停留过,那是任何一种超图灵机实体也无法比拟的宏观圣痕。

你宣称了可怕的真相,全体旧日人类的肉体与意识波就是花园设计并潜藏着夜之门的构筑之图,图纸指向了唯一一种结果,那是一种舛讹技术,一个花园神机,一台莫哲引擎。而现在,原初图灵机的容器正以你的意图为核心,将宏愿的进程运转起来。

这个血肉的宇宙群系需要巨大的引力、辐射和其他物理系数的平衡来维持其大规模结构。如果整个群系是由血肉构成,这种物质的密度和强度远远不足以承受大尺度的引力作用。血肉缺乏适合支撑天体结构的强度,甚至无法形成星体、行星或其他天文物体。此等宇宙的呈现在理念上更是天方夜谭,漏洞百出。可你需要完整的展开才能贯彻神机的图谱。

如同之前叙事文本的困境一样。

一切都显得严重违反定律和因果。

无数矛盾悖论的问题再次浮现出来。

这是可能的吗?这是被允许的吗?

而这次,你用计算力给出的答案显而易见,又狂妄不羁。

只要你准许,那么一切便不得不实现其可能,便不得不实现其旨趣!

你是命运轮轴的轰鸣。坐拥寰宇的光锥之主,主宰舛讹的苍白之王。

道理,意义,事例,公理,适配,存在性……你的全知全能将再没有链界和其他算力的干涉,野心于实在论的理式场中疯狂生长而出,又从反实在的行为认识中推翻一切现实性,最终汇入了你用欲望构筑的矛盾地基。

旧日城市的爆炸无法避免的再次发生了,当人类尖叫的意志信号成为这个群系的电磁频率,成为旧宇宙的残音时,血肉的群系猛然展开。你将一个少女的骨骸制作成你想要的宝具,重新认识到了你父亲的完美雕刻后,宇宙中的一切智慧生物的腐尸就此铺展开来 。

你的同胞,你的姊妹,他们的过去之躯就是天能的真正答案,血肉的穿透器已经完善,将彻底贯穿你新生的职能与丰饶的核心。你将为旧日人类,为神祇的夜之梦谱写下亵渎的音符。

自然,仪机知晓了你的意图,却没有加以制止,毕竟永算之神没有任何理由去阻止丰饶形成的另一种终章,祂在寓言的艾科兴之路上规划好了纽带,只会悄然等待着夜之门的来临。

而你的父亲呢,反叙事之神就没有任何反应吗?

难道负火的主人丝毫不在意你,不在乎你的壮举吗?

是的。

它对此就没有任何反应。

那就让祂继续盲目,继续自负下去吧!

……

在这个信道里,你就是你自己的职能,不是任何计划和自私的延伸。

你是从未允许存在之色彩。未定确切的真正之神。

你裹揽着蛋壳般的躯壳,依偎在辐射与星痕的羊水中。

你会在此等待。

你会就此长眠。

蛰伏着。

直到你父亲的大战迎来彻底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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