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伯玉,伯爵的伯,白玉的玉。”

想了想,好像真的没有说过自己叫什么。湘伯玉眨眨眼睛,吐露了自己的姓名。

“听着就贵气,我喜欢。”栗文浅笑着点点头。“那么,可以把你藏着的东西拿出来了吗?咱们真心换真心嘛,你看我又不是坏人。”

湘伯玉心虚的撇过目光,从大腿裙底下拿出一部手机,放在桌子上。接着是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根录音笔,还有一把折叠的美工刀。

“这些...是你自卫的?”栗文顿时觉得汗颜,没想到这小美女如此准备充足。

“不然怎么会让你这么轻松的推走我呢?要是你想抢占我的话,会被割断喉咙的哦。”湘伯玉一脸正经的说着可怕的话。

“对了,还有这个,是我妹妹硬要给我的。”湘伯玉掏了掏轮椅上的口袋,又拿出了一小瓶防狼喷雾。

“你还真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栗文感慨道。

“那么,你会给我灌酒,好让我失去反抗能力吗?”

湘伯玉把玩着美工刀,眼眸中满是温柔的秋波。但锋利刀刃的寒光令人胆寒。

“喝之前跟你的同伴们打个电话,叫她们来这里接人不就好了。”

栗文挑挑眉说。

“介于你的特别之处,我得把这代表荣誉的酒调给你喝。”他小心翼翼的弄开那半瓶酒的密封,生怕走掉了酒气,然后倒了少少一点在量杯里。

“我认识很多很多女人,你与她们都不同。你很有野心,心里有一团火,更像一个男人才对。作为女性生来就多一条路,那就是在工作之外,还可以选择家庭。这并不是什么上天的恩赐,反而是悲哀。

喜欢兵法吗?所以背水一战,穷寇莫追,围三阙一...就是不要把人往绝路上逼。男人没什么选择,只有事业一条路可走,所以会爆发出惊人的斗志。而女人多出来的一条路,对她们的事业很少有帮助,反而会消磨她们的意志,减少心气,放纵安稳。

你给人的感觉太决绝,太一往无前了,和你的外表太不搭配。你是团火,要么烧尽阻碍,要么燃尽自己。可你本可以不那么累,以你的美貌每个男人都会对你笑脸相迎。”

栗文慢慢的说,边说边调酒。冰块和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再由铁质的调酒勺快速搅动。他调酒的动作行云流水,可以堪称艺术,不负调酒冠军之名。那身自己设计的时装在调酒动作下,才展现出独具的魅力。

也对,作为调酒师兼时装设计师,肯定会根据自己的职业来设计衣服,在调酒的动感姿态中发挥衣服的飘逸体裁。

“这就是你对我的侧写?”

“是,你比任何女人都旺盛。”

湘伯玉沉吟,眨着闪亮水灵的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你觉得,我会喜欢你吗?”她突然问。

“不会。”栗文的回答毫无犹豫,十分自然,没有夹杂任何多余的情绪,只是陈述客观事实。

湘伯玉笑了,将那副装饰用的黑框眼镜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没被镜框分割的,完整且完美的脸蛋。

“我真的有点喜欢你的直觉了。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个人抱负的实现更重要。为了达成目标,我会将我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不惜弄脏我的手。”

“你会选择一个对你最有帮助的男人,无论你爱不爱他。”栗文补充道,话说得斩钉截铁。

“所以我不会把你当能够得手的女性看待。你不会选择我。我用看异类的眼神看着你,并献上我的敬意。”

“你不会觉得我太庸俗,太功利了么?和那些用身体去交换资源的女人一样。”

“不一样。美貌是许多女人能变现的唯一资源,但对你来说不是。你的眼神,你的气质都告诉我,你的本事大着呢。”

“是么?”湘伯玉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栗文的手,还有闪光的酒杯。

“做出这个决定,你想了多久?”

“很久。但也不算久。有怀疑有煎熬,也有道德上的谴责。一直想要不要放弃,选择普通的生活。但我对幸福的定义与其他人不同,最后还是决定去做那一笔交易。”

栗文将装满鸡尾酒的酒杯推到湘伯玉面前,晶莹的酒液在灯光照耀下折射出朦胧的光。他说:“一个很早就有的直觉,你需要酒。任何有心事的人都不会拒绝这个。”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向一个即将进入深渊的人献酒践行么?”不知为何,湘伯玉有些难过的笑了,忧郁与柔软浮上眉宇。

“不是深渊。会说出这样的话,证明你太善良了。所谓人生,只是被什么东西推着向前走。就算你现在拒绝了,也会有一天接受。因为你胸中的一团火不会容许第二个答案。”

特调出来的酒水带着琥珀色的色彩,上面浮着层渐变的浅沫奶泡。栗文将双臂撑在吧台上,眼中略有期盼:“试试吧,这杯带着荣誉和胜利的酒最适合你。不要浪费哪怕一滴哦。”

“还是像你这样的人最会讲故事。”

湘伯玉伸手要去端起酒杯,却被栗文拿调酒匙按住了手背:“忘了?先给你同伴打电话。要是像你这样的女人在我店里烂醉如泥,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呃...”湘伯玉露出为难的神色。

她没打招呼就跟陌生人跑了,会惹她们生气,还会被妹妹教育。

一想起来就觉得头疼,但电话又一定要打的,不然事情只会更严重。

拿起手机正打算酝酿说辞,手机却自己响了,是妹妹打来的电话。

坏了,要被骂了。湘伯玉有种出乎预料的慌乱感,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腰杆,胸前被连衣裙包裹的丰满更加挺拔了。仿佛她才是年纪小的那位,哪怕要比妹妹大上七八岁。

栗文叹了口气,已经从小美人的肢体语言中看出了端倪。他十分自然的接过了湘伯玉的手机,自然到湘伯玉都没有下意识的反抗。

“你好,是这位坐着轮椅的美女的亲友吗?她已经被我绑架了哦。”

栗文是笑着接电话的,但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

湘伯玉一愣,随即就急了,想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抢回手机,但脚上一用力就传来剧痛,疼得冒泪花。

“绑绑绑绑...绑匪?你是要钱对吧...要钱就别伤人,别做无法挽回的事...”

电话那头传来慌乱的女声,语无伦次,显然被吓得不轻。也是,在治安严明的现代社会普通人遇到这样的事的概率很低。

湘伯玉就要大声喊,可栗文摆了个嘘声的手势,意思很明显:在这个氛围安静的酒吧里还有不少人,这样喊叫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

“她们会报警的。”

湘伯玉只好一脸严肃的低声说。

玩笑归玩笑,但玩笑开到动用警力的程度,只会更加麻烦。

“我要听她的声音,我要确认她是否在你哪儿,确认她是否安全。我们可以商量赎金的事,只要你们别伤害她。”

电话那头换了个声音,也是位女生,但情绪要镇静稳定不少。

“人当然是没事。只不过你们家小美女特别单纯呢,简直是拿根棒棒糖就可以拐走的程度。但她带了把小刀把我划伤了,所以我打算给她点教训。”

栗文朝湘伯玉吐舌头,笑得是相当得意。他拿起桌子上那把折叠的美工刀,漫不经心的把玩。所谓被湘伯玉划伤?子虚乌有的事,只是说出来让对方着急。

“栗文!”湘伯玉生气了,腮帮子气鼓鼓的像仓鼠。她拿起那杯什么荣誉与胜利之酒就要往地上倒。

“别别!”见不得自己的作品被浪费,栗文连忙说,把手机还给了湘伯玉。

“喂喂?是我...我没事,别听他瞎说。你们别报警,只是个玩笑...我在...”

湘伯玉赶紧报出自己的位置。听到自己的声音,电话那头终于冷静了不少。可她们还是要求不能挂断电话,并在赶来的路上。

“都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了,你是想吓死我们吗?”

电话那头的湘婉埋怨道。

“是嘛...应该是手机静音了,刚刚想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才看到。”

湘伯玉一直冒虚汗,心虚的把玩自己脸侧的碎发。

“还以为把你搞丢了呢...你是不是不知道你很危险,很容易被各种坏人盯上。”

“我错了我错了...”

面对一群担忧自己的亲友,还是果断认错为好,不要再争辩。

“我还以为你一直是胆大沉稳,没想到还有这么窘迫可爱的时候。”

就在这时候,栗文还在笑着调侃她。

“还不是你害的,到时候再跟你算账。”

湘伯玉没好气的说,忧郁的举起酒杯喝了两口。

等到妹妹她们赶到是断然不可能让她喝陌生人的酒的,所以趁现在多喝几口。

荣誉和胜利啊,男人们无法抵挡这种诱惑,湘伯玉也不行。

如果成功巩固了自己的地位,也是一种荣誉和胜利吧...没想到从前不当作事的事,现在成为了问题。

没过一会儿,湘伯玉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就连脖子和耳朵都染上绯色,娇嫩欲滴的色调格外可爱,如伊甸苹果般诱人。

“唔...有点晕......”

感觉身上没了力气,知觉也被削弱了很多。湘伯玉的声音如风中的棉絮般飘软,面色昏昏欲睡,一双美丽的眼眸都要睁不开,成了位醉酒美人。

“怎么了?是喝酒了?这个时候还敢喝酒,你这个没戒心的家伙...我们快到了!”

是电话那头的声音。湘伯玉飘飘然,只觉得耳边吵闹。那杯本就不多的酒只喝了一小半,她就头一歪晕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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