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诺里斯教堂前庭笼罩在静谧之中。正午阳光透过菱形玻璃彩窗,在地面投射出斑斓的色块,穹顶垂落的吊灯照亮了弧形天顶的宗教壁画。两侧拱形落地窗沿石壁对称延伸,铸铁窗棂将光线切割成几何形状。长椅间零星坐着低头祷告的信徒,呢喃声与管风琴的余韵在廊柱间回荡。尽头祭坛上,三米高的圣光女神像垂目而立,鎏金长袍随光线流转明暗,左手托着青铜橄榄枝,右掌悬停于大理石法典之上。

艾琳娜跟随者依菲雅在中间的过道小心前进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翻某个让她赔不起的装饰物。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地下偶像组织’竟然是圣诺里斯教旗下的!

此时的艾琳娜染成了与依菲雅一样的金发,还戴上了绿色的美瞳,两人看上去像是亲姐妹一般。

“喂,依菲雅,你觉得我这伪装做的怎么样?”艾琳娜拉了拉依菲雅的衣角,试图从朋友这里找到一些自信。虽然是她主动要求来旁听这次‘签约’,依菲雅也带上了她,但是艾琳娜还是害怕自己被那个笨蛋圣女和骑士王认出来。

“不怎么样,说实话我感觉还不如戴上拟态面纱。”依菲雅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还让我打扮成你妹妹!”艾琳娜气鼓鼓地说道。

“好玩儿。”依菲雅转过身,右手捏起艾琳娜的下巴,俯视着她的眼睛:“这么可爱的妹妹...姐姐真想把你一口吃掉呢~”

“还闹!前天晚上还没把我折腾够!”艾琳娜气鼓鼓地推开一脸坏笑的依菲雅,脑中回想起两天前夜里在依菲雅卧室发生的不可名状的画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二位,请随我前往大主教的办公区域。”一位身材高挑的修女走上前来,对二人行礼道。

突然间,艾琳娜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远远的观察自己,她猛然回头扫视了一圈,却发现依菲雅没有什么异样。

“怎么了?”依菲雅问到。

“啊,没事,可能是错觉吧。”艾琳娜耸了耸肩,跟随修女一同前行。

穿过教堂大厅,继续走了大约三分钟的路程后,二人才在修女的带领下来到了阿塔尼斯的办公室门前。修女在门框上敲了三下,此时的艾琳娜已经开始脑补那位‘大主教’的形象了——一位面容慈祥,身材微胖,白胡子垂到胸口的老人。人类圣国那位教皇在艾琳娜把他胡子剃光前就是这样。

“请进。”一道甜美的女声从办公室内传出。

嗯?怎么感觉这声音...有点耳熟?艾琳娜皱了皱眉头,跟着依菲雅走进了办公室。

一位少女正在沙发上翻阅着资料。素白修士服裹住纤细腰肢,银线滚边的立领衬着修长脖颈,宽大袖口随执笔动作滑落半寸,露出白瓷般的小臂。淡金色长发未加约束地垂落腰际,发梢蜷曲处泛着碎金,抬眸时翡翠色瞳孔掠过一丝柔和的辉光——若非偶尔颤动一下的长长睫毛,艾琳娜真的会把她当成教堂中塑像的那位‘圣光女神’。

看到艾琳娜和依菲雅走入,她将资料搁在茶几上,交叠的指尖停驻在教务批注的墨迹间。“坐吧,萨兰多小姐,还有莉莉丝小姐。你们直接叫我阿塔尼斯。”

什么情况?和大主教同姓?按照这个国家的文化,结婚后女性要改姓和男方一样(注)。这大主教艳福不浅啊...呸,这也太人渣了吧!艾琳娜呆在原地,还是没有反应过来,脑子里仍然是人类圣国那个白胡子老头儿的大主教形象。这小姑娘还不到三十岁吧,啧,真是过分!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握住对方纤美的双手,十分同情的说道:“那个老变态大主教真是太过分了!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阿塔尼斯&依菲雅:“哈?”

......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先入为主了!我真的没想到...”

艾琳娜面红耳赤地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敢看偷笑的依菲雅和一脸尴尬的阿塔尼斯。

“没事,这不怪你。”阿塔尼斯抿了一口茶,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我们教会从来没有公开过我的真实形象,你们见到的都是‘替身’。如你们所见,我的这个形象...呃,不是很有威严。”

“嗯嗯,理解理解!”艾琳娜有些感同身受,在曾经的世界,艾琳娜每次出现在魔族面前时也用的是一个高大威猛的筋肉魔王形象,不如说历代魔王都会选择一个更有‘威严’的形象。虽说以力量为尊的世界中,外表不是那么重要,统治者只需要表现出压倒性的力量即可。

但是六阶强者很少亲自出手战斗,即使有那么几次也都会在远离普通人的地方开战,并且不会全力出手。毕竟一场‘神战’可是世界级的危机,即使为自己的子民的生存环境考虑,他们也不会打的天昏地暗。

精灵族和龙族有血脉传承,人类王国有王权与神术,血族女王寿命几乎无穷,不服气她的人都被她耗死了。而魔王只能给自己‘捏’一个看起来很强的人设了。

这个世界的教会可没有圣国那么大的影响力,即使是大主教也没有实际的政治影响力,更多的只是一个‘象征’。只有教会高层才知道能力者的存在,对外宣传时还是需要一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形象的。

“那么,请看一下合同的内容吧。”阿塔尼斯将桌上的纸质合同推到依菲雅面前,笑着补充道:“虽然我觉得也不用再重复这个步骤了——毕竟上个时间线你们都看过了。”

“你知道时间循环?!”艾琳娜腾的一下坐起,又被依菲雅按了回去。

“不知道才奇怪吧,圣女肯定告诉阿塔尼斯小姐了。”依菲雅将协议直接翻到末夜,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那么,你们教会有什么应对方案么?”

“姑且是有...但是不够。”阿塔尼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神色,这件事可能比你们想象的要复杂。

“什么意思?”依菲雅嗅到了一丝不妙:“除了天上出现的那东西,还有别的威胁?”

“是啊,要不是那位圣女小姐告诉我真相后,伊丽莎白也为她做了保证我也不敢相信。”阿塔尼斯打了个响指,茶几上的银质托盘上瞬间摆满了糕点。艾琳娜的眉毛不经意的抖动了一下。“二位想听的话,可能就要多耽搁一段时间了,你们有什么安排吗?”

“我晚上有个直播...”艾琳娜的表情显得有些古怪。

“啊,不会耽搁那么久的。”阿塔尼斯露出温和的微笑:“毕竟我晚上也有一个乐队表演呢...咳咳,话题偏了,我们讲讲上一次时间线的事情吧。”

依菲雅叹了口气,环视了一圈四周后缓缓开口道:“在上个时间线,我被刺杀了——在事情发生之前,死在了圣诺里斯教堂的女神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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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西方国家传统,女性嫁入男方家庭后需要改姓和男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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