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尘有些无语地瞪了裴云曦一眼，却撞进她噙着狡黠笑意的眸子里。
“你能不能安生一点……等会她真要在我身上戳窟窿怎么办？”陆尘压低声音道。
“方才怪舒服的，没有忍住……”裴云曦眨眨眼，朝着门外提高声线：“阿玥我没事儿，就是刚才被他弄疼——”
没等她说完，陆尘便抢先一步捂住了少女的嘴巴。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沈玥又叩了叩门。
“姐姐我和你没仇吧……”他在裴云曦耳边小声说着，“你是不是非要看她拿剑戳我几下才满意？”
少女回应他的是一记带着嗔怨的轻咬。
“放开你可以，但你得先答应我别再给我整什么惊喜了。” 陆尘朝门扉扬了扬下巴，“同意你就点点头。”
见裴云曦乖巧地颔首，陆尘便缓缓松开手掌。
“阿玥我真没事儿……”她一边说着，一边故作可怜地对陆尘抖了抖眼睫，“你先去凉亭里坐一会儿，马上就好。”
在裴云曦说话的时候，陆尘一直紧张地盯着她的唇瓣，生怕再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出来。
听着沈玥脚步声逐渐远去，他总觉得眼下这情景有几分奇怪的既视感——
门外焦心的她。
榻上隐忍的她。
要素齐全。
“好了，该前面了。”陆尘扶额叹了口气，思索再三还是把那盏流萤石小灯给掐了，“坐起来。”
“练完剑乏了，不想动。”
“那怎么办？”
“我翻过来呗。”
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以及陆尘喉咙耸动的轻响。
此时外面暮色已尽，月光被轻柔的窗纱所过滤，柔和地落在少女如玉般的身子上。
纤毫毕现。
“你……要不还是坐起来吧。”
陆尘别过脸去调整着呼吸，他有些不太敢看那仿佛泛着荧光的雪肤。
“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就是这样不太方便。”
“那怎么才方便？”
陆尘刚想开口，一种别样的温软触感自脊背缓缓漫开。
“这样……方便吗？”
月见草香气的呢喃混合着温热呼吸扑在陆尘耳畔，少女下颌轻抵肩头，藕臂环绕在腰间，等待着他的回答。
窗外月色朦胧，沈玥还坐在凉亭里静静的等。
“别闹。”陆尘轻轻拍了拍裴云曦的手，轻声说着，“不是说你累了么，完事儿你好好休息便是。”
“我只是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不明白你。”少女声音轻柔，几缕青丝扫过他颈侧，“你觉得我漂亮吗？”
“这和刚才的问题有关系？”
“你就回答我漂亮不漂亮不就好了。”
“漂亮。”
“那你为什么看起来对我毫无兴趣的样子。”
“那是因为……”
少年尾音嘎然而止，裴云曦的小手顺着他的腰线慢慢滑落，最后轻轻点在了小陆尘的头上。
“嘴上说的轻巧，身体倒是很诚实呢。”
陆尘突然感觉有些气恼，他猛地转身将裴云曦压在身下，一只手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贴在少女纤细地腰肢上。
“这样算是有反应了吗？你满意了吗？”
陆尘俯下身，两人鼻尖相抵，气息交融。
“按理来说应该是我更不明白你一些才对。”他盯着她的眸子，似是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是说相比于现在，你更希望我对你情·欲难掩，无法自控？那样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陆尘的手沿着她的腰肢向上移动，随着距离少女身前的酥软愈发接近，他终于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一丝竭力隐藏的慌乱。
“你内心深处明明不是那么想的，却为什么非要摆出那样一种姿态来？”陆尘缓缓把她松开，轻叹了一声，“说实话，这并不好玩。”
裴云曦一点点蜷缩起双腿，手指紧紧攥着床单。
“你现在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对……对不起。”
少女颤抖的声线裹着啜泣，乌发泼洒在枕间，白皙的肩膀与半截雪背露在外面，一颤一颤的。
看着裴云曦的样子，陆尘又心软了些，他俯身将少女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又拿出块帕子为她拭泪。
“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只是想弄清楚你在想什么。”
陆尘背对着她，凝视着从窗沿投射进来的一抹月光。
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背后少女的啜泣声渐渐弱了下来，陆尘转过脸去，发现裴云曦居然悄悄睡着了。
她微微颤抖的眼睫还沾着几滴没有化开的泪珠，精巧的鼻尖红红，贝齿轻咬指尖。
陆尘望着裴云曦，从一旁拿过毯子轻轻盖在她身上，凑近时目光掠过少女花瓣般的唇瓣，脑海里又回忆起上次被她吻住的一幕。
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是因为从踏入宗门开始就只与沈玥比较亲密，所以丧失了与其他人相处的能力？还是因为她幼年的遭遇早早摧毁了她那脆弱不堪的安全感，以至于本能性地将别人留在身边？
看着裴云曦恬静地睡颜，陆尘仔细的为她掖好被角，轻轻道了声“好梦。”
……
凉亭里，沈玥冷冷地望着蹑手蹑脚关上房门的陆尘，纤细的手指依次叩在石案上。
“用那副表情盯着我干什么？”陆尘坐在她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
“你刚才是不是欺负她了？”沈玥的声音相当不友好。
“想知道不会自己去问啊。”陆尘抬眸瞥她一眼，同样也没多好气。
沈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连喝了三盏茶，才勉强让自己的语气平和下来。
“云曦她……怎么样了。”
“已经基本没有大碍，只剩最后一个气穴还有些残留。”
“那你继续啊，出来干什么。”
“因为她睡着了。”
沈玥半张着嘴似是想说些什么，陆尘看准时机拿了根棒棒糖塞进去。
“这是什么？”沈玥本来还有些犹豫，但那点犹豫在她舌尖接触到糖果的瞬间便烟消云散。
“糖，棒棒糖，有三十六种口味，但是不能吃太多。”
沈玥总算安静了下来，所以陆尘觉得她还蛮好哄的。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凉亭里，望着天边的繁星与轻云遮蔽的弯月，微风带起了一阵熟悉的花香，陆尘侧身望去，庭院中央那片被打理的很好的月见草正悄然绽放。
“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茶壶已凉，沈玥正仔细地观察着吃完的棒棒糖棍。
“说吧。”
“你师尊慕清岚闭关地地方在哪。”
“怎么，你也要拜入我师尊门下？”沈玥歪着头说道。
“你想多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叛师门的。”
“那你找我师尊干嘛？”
“我有点事情想问问。”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