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菲莉亚凭借资格证明和超高的绩点,顺利踏入了血猎军的大门。然而,考核中的糟糕表现使她一时无法胜任作战相关的岗位。

见她整日闷闷不乐,血猎军的统帅布里奇特以为她觉得自己受到了歧视,便经常邀她到办公室谈心。经过几次交流,奥菲莉亚终于敞开心扉,向布里奇特讲述了自己与克莱尔的过往。

令奥菲莉亚意外的是,这位布里奇特女士对她表示非常理解。布里奇特说,她也曾有个战斗天才朋友,那个人也是个性格怪异的奇葩,最后还不辞而别,所以她完全能体会奥菲莉亚的心情。

有着相似的经历让奥菲莉亚倍感亲切,积攒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负心女、死木头、低情商、没眼力见等想骂克莱尔的话一股脑地倾泻而出。布里奇特则在一旁拍手称快,连声说着对对对,骂得好啊。后来她才知道,自己骂的是剑圣爱丽丝。

布里奇特看在奥菲莉亚认真细心,就给她安排在了一个文职部门。

血猎军隶属于军部,并非独立运作,在行政管理上,它完全依赖于军部的体系。整个部门中,奥菲莉亚是唯一的吸血鬼。幸运的是,她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是一间被书架环绕的小屋,隔壁就是收发室,屋子正中央的茶几上摆放着一部电报机。她每日就坐在沙发上接收电报和整理来信,闲的时候就看看小说。

莱卡特说,这个办公室负责的是面向血猎军退休人员的保障工作。不老不死的吸血鬼自然不存在永久退休的说法,但只要积累了一定功勋,便有权申请十到三十年的休息期间,血猎军和克俄柏局都设有类似的机制。

退休的吸血鬼需要每月向奥菲莉亚的办公室提交思想汇报。如果遇到难题,他们可以写信或发电报求助,情况紧急时也可以亲自前来面谈。

奥菲莉亚初来上班的第一个月,除了接收思想汇报之外,总共就接到了三起求助。

第一起求助源自一封电报,发报人的诉求直截了当地写着索要一百磅金币,那电报中的措辞就像是绑匪索要赎金。奥菲莉亚不敢耽搁,赶忙将此事汇报给莱卡特。莱卡特沉思片刻后,便安排人手前往几家不同的银行筹措款项,见事情有了着落,奥菲莉亚便没再过问后续。

第二起求助是一位女士亲自上门来说的。这位女士说话絮絮叨叨的,她说自己的人类养女被当地一个贩毒团伙的老大盯上了。作为吸血鬼,她虽然有能力拧下那家伙的脑袋,但又担心法律上的问题,所以前来求助。莱卡特知道后,当即联系了他在克俄柏局的朋友,几天后奥菲莉亚就在报纸上看到了第三机关的人做掉了那个团伙。

第三起求助最离谱,那封求助信只要求了两张足球比赛的VIP门票。莱卡特得知后,扶额说那家伙真是胡闹,白白浪费了军部的好意。不过,他还是吩咐人搞到了两张门票。

血猎军对退休人员的帮助不是无限的。在奥菲莉亚四周的书架上,存放着每一位退休人员的资料,每个文件袋里都放置着几枚硬币。每当退休人员提出一次求助,奥菲莉亚就会从他们对应的文件袋中取走一枚硬币。

莱卡特解释说,硬币数量的多少,是依据这些人在职期间的贡献大小来定的,他们是在消耗自己曾经的功勋。

奥菲莉亚听后,半开玩笑地说这挺像她之前读过的小说《教父》。莱卡特点了点头,他说吸血鬼在人类社会生活,确实和亚平宁人混在伦丁尼姆挺像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奥菲莉亚慢慢喜欢上了这份工作。在往来中,她和几位退休人员也越发熟稔起来。他们不求助的时候也会写信给她,或者直接来办公室里坐坐和她聊聊天。

从他们的言语中,奥菲莉亚能感受到这些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吸血鬼,内心深处都藏着难以言说的孤独。

奥菲莉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整个部门里只有她一个吸血鬼,每天她踏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就能察觉到那些投向异类的异样目光,自己与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所以,每当有退休人员来到办公室找她聊天,她都会觉得很开心。

如果将联合王国比作一片海洋,那么生活在人类中间的吸血鬼们,就如一座座孤立的小岛。它们遥相守望,始终被无尽的海水分隔,各自承受着孤独。

那天清晨,奥菲利亚再次收到了那个索要足球门票的男人的来信,他要求奥菲利亚从柜子上取下他的文件袋,倒出里面的所有硬币,逐一清点。

他说用第一枚硬币换取优先执行权,这意味着奥菲莉亚无需向莱卡特或布里奇特汇报,可以直接将他的要求传达给下级部门。

第二枚硬币用于预订一间海景酒店的豪华套房。奥菲利亚知道这家酒店,它在吸血鬼社会很有名,酒店的老板在人类和吸血鬼社会中都有地位很高的朋友,入住这里等于获得了豁免权。

第三枚硬币用于换取一整箱武器,最后一枚则用于定制一套高级西装。

文件袋中有九枚硬币,足以证明他在血猎军中的显赫功绩。他曾用一枚硬币换取那两张足球比赛门票,之后的来信多是聊日常琐事,就像是笔友间的交流。

但这次,他一次性用光了所有硬币。

信中的语气非常客气,比往来信件中的文字更加温和,但奥菲利亚心中却充满了紧张。这封信给她一种感觉,仿佛来信人正在安排自己的最后时光,每件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而且他还要求了武器。

由于他已经用了一枚硬币换取优先执行权,按照程序,她不能征求他人意见,只能立即将他的要求传达给其他部门。

来信人要求的武器很快就被军械库寄出,海景酒店那边稍费周折,但一个小时后也订好了。这时,莱卡特来找她,他从其他部门听说了这件事。

他告诉奥菲利亚,她这次惹了麻烦。那位来信人前夜杀害了一位常务议员的儿子,议员不仅要求克俄柏局采取行动,还悬赏重金要他的命。十几名克俄柏的黑乌鸦正在赶来,伦丁尼姆的杀手们也都蠢蠢欲动。

奥菲莉亚这才恍然大悟,来信人选择入住那家酒店是为了寻求庇护。然而,莱卡特却说来信人并非那种会贪生怕死的人,那家伙要求武器显然是为了展开一场血腥的复仇。他说,来信人是四代血族中的佼佼者,曾在阿格特的战场上与自己并肩作战。

莱卡特说,现在必须小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他已经入住酒店,酒店里还住着很多人类,一旦他被逼入绝境,后果不堪设想。

莱卡特将定制的西装交给奥菲莉亚,希望她能以此为由去和来信人交谈,问问他到底想要什么,毕竟她与来信人有着笔友之间的基本信任。

他再三强调,即使来信人不愿配合、一意孤行,奥菲莉亚也不能与他发生冲突,因为她毫无胜算。

奥菲莉亚抵达酒店大堂时,正巧看到来信人下楼迎接她。

出乎意料的是,与家族晚宴上那些衣着华丽的梵卓不同,来信人穿的是宽松的裤子和款式老旧的毛衣,下巴上还留着乱糟糟、老气十足的胡子,完全糟蹋了吸血鬼不老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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