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最为直观的感受。
香肩玉背,有了明确的指向。并非嫩滑白皙的肌肤就能这般形容,半遮半掩的衣装,再加上纤细而不消瘦的腰肢,以视觉传递来的洁净感,配合那柔弱的姿态。
楚楚可怜的美人形象便这般展现在眼前。
像只狐狸精?
不。
根本见不到任何的妩媚,只得有一种怜惜的感受,以及油然而生的罪恶感,很想为她披上一件衣裳,好不让这宛若天成的存在受了凡俗的视线失了仙气。
“里衣…要褪去吗?”
羞耻感还在。
易钰刚说出口,就觉得自己这话后有种耍流氓的感觉。
她就不该问!
本就安静的房间带上了更为粘稠的沉寂,让易钰有些不安,呼吸也随之变得不畅,很快这不畅快的呼吸就使得凌乱的心绪加剧,最终,身后似乎响起的粗重的喘息声,让她睁大了眼睛。
【等等,不至于吧,我的外甥女,应该…】
心中咯噔一下,她就拒绝往更为糟糕的方向思考。
【我这身子,难道有着某种勾人的魅力么,还是快些把衣服穿上,不,穿上了她又生气了该怎么办?】
多处考虑带来的纠结无法迅速解决,带来的便是惴惴不安的状态。
啪嗒——
微凉的手掌搭在了肩上,极度敏感的易钰顿时身子一颤,身后人的气息缓缓接近,似是要聆听她的心跳声一般,将易钰想象中的温热感受迅速带到她的近处。
另一只手缠上了她的脖颈,绕到了她身前,捏住那颈间的吊带。
易钰重重地咽了口口水,看着那纤长的手指缠了缠,身前的饱满则因为这一举动微微抬起,异样的感受越发鲜明,可她无法在遭受这种轻浮的行为时发出任何声音。
不能回答,不能动弹。
如果还有身为贵族的矜持和风度,还有身为男子的尊严,那就必须牢牢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噤声。
否则,溢出嘴角的声响,带来的会是形象的崩塌以及心灵的堕落沉沦。
万事开头难,不能迈过坎。
【对,要忍住,不管是何等的羞辱。只要是能让小竹子舒气,这都是我应得的…】
如若道馆里的修行士无视妖魔的引诱一般,易钰默念着清心诀,维持着自己坚守的理智,对抗着闫玉竹那不明原因的轻薄之举带给自己的糟糕反应。
“呀,姐姐,我倒也没想要让你这般…竹儿只是对舅舅太过担心,他身死的消息已经传开,可是我不觉得那会是真的呢。”
语调变得轻快了些,带着些许轻佻的声音,随着热气,传达到易钰的耳畔。
有些痒痒的。
“竹儿不抽姐姐鞭子了,从江南赶来,收拾舅舅留下的这一地鸡毛,想来姐姐对就舅舅的感情也是情真意切,竹儿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若是这样和姐姐置气,未免太过刁蛮冲动,呵…舅舅也不希望,竹儿对未来的舅妈无礼吧。”
明明是放低了姿态,可越听,易钰就越觉得危险。
松开了吊带,搂住自己的动作更紧了些,双手缠到身前,右手捧住了她左侧的脸。
“本来,见到姐姐的第一眼,我就在想,他为什么喜欢的会是你,是这容貌,是这身段?”
指腹轻轻摩挲,易钰的呼吸,都有些克制不住地粗重了些,紧张之外的兴奋,让她很是抗拒,而无能为力的现实,让易钰除了静静听闫玉竹这夹带着嫉妒、幽怨与些许疯狂的喃语外,别无选择。
“如若是那样,他就不会是我喜欢的舅舅了,姐姐,你喜欢他,定是不只喜欢他那俊朗的面庞,对吧?”
指甲在肌肤上滑动,似乎是想毁了她的那张脸,又像是在用手指感受她肌肤的娇嫩,易钰越发不能明白闫玉竹的意图。
“所以,姐姐一定是位难得的好姐姐,才会受到卫公子青睐,这样看,竹儿也就放心了呢。”
【她要做什么,这番话,越听,我越觉得瘆人啊…】
易钰听不得自己外甥女说这种好话,哪怕真是拿鞭子抽自己,也比说这种怪话要好。
少女的手指来到了鬓角,捏起一缕因为泪水而粘连的青丝,稍稍捻动,分开,易钰便听到了她的一声轻笑,随后闫玉竹便不再拥着她。
“衣服穿上,别受凉了,舅舅是怎么喜欢上你这个爱哭鬼的,真不像样。”
易钰回眸看向她,便见到少女正向她微笑,与素日那温婉可人的大小姐别无二致,仿佛刚才的责难才是闫玉竹的伪装,这不禁让她泛起迷糊。
【究竟是,怎么了?】
她不解,可也知不解便要问,拖延才会让事态变得糟糕。
“你…原谅我了吗?”
敛起衣裳,从地上起身,闫玉竹甚至主动为她整理衣物,却没有理会她的问题。
而是轻声问道:
“竹儿只想要和舅舅一起幸福下去,仅此而已,谁阻挠竹儿,竹儿就会报复谁,姐姐,你觉得竹儿这么做对吗?”
易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两人共同陷入了沉默。
在她的衣装被整好,除她面上的泪痕外没有别的痕迹能表明方才这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后。
闫玉竹才向她灿烂一笑。
“还没说我的委托呢,姐姐。”
“嗯…”
易钰低声应着,有些心不在焉,不过这回闫玉竹没有在意,只继续道:
“我想去找舅舅,缉妖司知道护心莲,舅舅是缉妖司的司长,那他去向,缉妖司是知道的,不用你们护送,告诉我一个方向,我自行带人前去便好。”
“不可!”
想也没想,易钰就选择了拒绝。
而一直看着她的闫玉竹面色不变,仍是笑着。
“有何不可,他能为我寻药,我就可以寻他,难不成,舅舅给你下了命令,不让你告诉我?”
“这药物生长之地凶险万分,岂可轻率前往,若你有什么差池,那我…你舅舅千辛万苦为你寻来活命的机会,岂不白费?”
别的可以答应。
闫玉竹想入险地,易钰绝不答应。
坚决的态度毫无方才的柔弱姿态,这般表现,倒是让闫玉竹略有些意外,和她的舅舅有些相似。
【有些嫉妒呢。】
越是相像,就越是说明两人情投意合,这对闫玉竹而言算不上什么好事。
【但顺眼多了,呵…】
若一开始就是这副表现,闫玉竹觉得自己的态度还会更好些。
不过她面色没有多少变化,此次上门,本就不是冲着折腾易钰而来,找舅舅的优先级远高于折腾这家伙,给她些许好脸色也不是不成。
就算直接掰扯成水火不容的关系,闫玉竹也无所谓,从易钰那儿得不到答案,不还有秦岚吗?
贴身侍从知晓的消息不会少。
但转念一想,闫玉竹就规避了直接询问侍从的想法。
那无法给她带来满足感。
刁蛮的相府大小姐嘴角微微扬起,眯眼轻笑,带着些许不屑。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只要我愿意原谅你,你什么都愿意做吗?那你觉得,我现在原谅你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