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松开了鹿芊芊的手。
想要一个人答应自己的请求，最好的方式就是与她制造一些肢体接触，抓住她的手说出请求以后，顾清才渐渐发觉似乎有些不妥。
少女的手掌温暖且柔软，只是在被他握住以后，似乎微微变得有些粘稠。
“还要再看一会儿电视吗？”顾清问她。
鹿芊芊轻轻点头，于是顾清挪了挪位置，把沙发的另一半分给了她，沙发本来就不大，两个人中间的距离不远不近，渐渐鹿芊芊稍稍有点冷，毕竟她的睡衣那么薄，于是她从沙发边上的柜子里取出一床毛毯盖在了身上，顺便关掉了客厅的大灯，只留下一盏昏暗的小灯。
“你……冷不冷？”她忽然小声问。
“我不冷啊。”顾清回答的好自然，于是鹿芊芊那句毯子可以分你一半就被堵在嘴边，说不出口了。
两个人就这么安静坐着，电视里的综艺节目吵吵闹闹，却又给房间里增添了许多生气。鹿芊芊时不时悄悄看一眼顾清的侧脸，顾清似乎看的很认真，可又像是在走神，不知道他在想着些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在想着些什么，脑海中有好多纷乱的心事，想着想着她渐渐睡着，身子朝着顾清那边倒去，顾清微微愣了一下，接住她的肩膀，低头看她，“困啦？”
“嗯。”鹿芊芊迷迷糊糊的回答。
“那快去睡吧。”
“嗯呢。”鹿芊芊叮咛了一声，却没动弹，仿佛身子软乎乎的，因为困倦提不起力气了一般，顾清想了想，于是问道，“我抱你去睡？”
“好……”她的声音又细又软，软绵绵的像是在撒娇。
顾清站起身来，掀开她身上的毛毯，轻轻托住她的腿弯和后背，就这么轻易把她抱了起来，虽然她的身材不算娇小，但重量却出奇的轻，顾清估算着应该在九十二斤左右。
还是算偏瘦了些，这两个月得好好喂喂。
如此想着，顾清抱着她走回房间里，把她放到床上以后，再掀开被褥，轻轻盖在了她身上，柔声说，“好好睡喔，明早肚子饿的话不要等我，先吃就好了，晚安。”
“晚安。”鹿芊芊迷迷糊糊的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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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十点，顾清打开房门，鹿芊芊正抱着历史书本认真的背着知识，顾清揉了揉眼睛，去往浴室的路上习惯性的问，“吃过了吗？”
“还不饿……”
“那现在呢？”
“刚好有一点饿了。”鹿芊芊已然站起了身，准备去厨房里煮面，在她路过的时候，顾清顺手伸出手，在她的额头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动作很轻很轻，鹿芊芊逃的飞快，嘴里还嘟囔着，“真的不饿嘛。”
早饭吃面条，鹿芊芊做了番茄鸡蛋的浇头，面条是昨天在楼下买的湿面条，软弹可口，麦香十足。鹿芊芊还煎了两个鸡蛋，大的那个给了顾清。
吃完早饭，顾清来到她身边坐下，开始教她做今天的习题。
教她做题的时候顾清的声音总是懒洋洋的，数学重要的是培养逻辑能力，曾经顾清教过的那个女孩要比鹿芊芊笨的多，他一样能把那个女孩教的很好，所以他一直很坚信一个观点，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当成功培养一个学生自主学习的兴趣，教学便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当然，如果学生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学，又是另一回事了。人类最是傲慢，本能的抵触被教育。
一个小时的私人授课结束以后，鹿芊芊放下手中的笔，揉了揉有些昏花的眼睛，而顾清又搬来了小凳子，坐到阳台那边晒起了太阳，他手里还捧了一捧瓜子和开心果，无事可做的鹿芊芊也来到了他对面坐下，今天她又穿回了那一身厚厚的棉质睡衣，整个身子都遮掩的严严实实的，略显臃肿，却又很可爱。
她开始用手剥起了开心果，可却又不吃，一个个剥好以后攒到手心里，等攒了一大把以后，满怀期待的将一捧开心果都递到顾清面前。
顾清看她一眼，她却又心虚的躲开眼神。
直到顾清拿起一颗开心果凑到她嘴边，她乖巧的微张嘴唇，那颗开心果被他塞到她嘴里，她咽下去以后，顾清又给她塞下一个。
他每喂一颗，鹿芊芊的脸颊就更红一分，但顾清却浑然不觉，他颇有种此刻在喂小猫咪的有趣感，直到又喂了好几颗以后，鹿芊芊才含糊不清的说，“吃不下了。”
她捏起开心果凑到顾清嘴边，顾清一颗颗全部乖乖吃掉。
过了一会儿鹿芊芊又小跑着去拿来一捧砂糖橘，小心翼翼的剥好以后和顾清一人一半，顾清忽然又想到奇怪的冷知识，“砂糖橘一次吃多了皮肤会变黄哦。”
“诶？”
“会短时间变黄，因为里面有很多胡萝卜素。”
鹿芊芊的眸子闪了闪，然后把手上这个刚剥好的砂糖橘全部放进了顾清手心里。
顾清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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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晚就是除夕夜。
菜市场都快要关门了，唯有超大的超市还在营业，下午鹿芊芊换了出门的衣服，和顾清一起出门去采购明天做菜的食材，她穿了一件宽大的羽绒服，手指缩在衣袖里，出门前还给顾清系了一条针织的围巾，这是她妈妈以前织的，很暖和。
鹿芊芊的脚步还是有些蹦蹦跳跳的，看上去就很活力满满，要比先前那个在汇天广场卖唱，眼睛似乎总是有雾气的少女鲜活了好多好多。来到超市以后，顾清推着购物车，她挑选食材，还买了一些薯片，果冻，鸡翅，凤爪之类的零食，最终还挑选了好几罐果味鸡尾酒，留着明晚跨年的时候喝。
到家以后，顾清做饭，鹿芊芊乖乖靠在沙发上，打开了一袋薯片。
吃饱以后，洗完碗她就满足的躺在了沙发上，仿佛再提不起力气，顾清就先去洗了澡，走出来的时候，鹿芊芊的身子蜷缩在沙发上，软乎乎的，像是一动也不想动的小猫咪，她穿着蓝色的牛仔裤，足踝上是蕾丝花边的白袜，看上去就很保暖。
这时候鹿芊芊才去洗澡，顾清发现女孩子洗澡都要好久好久，等她走出来的时候，顾清听见她说，“以后洗完澡不要把内裤也丢到洗衣机喔，放到那里就好了，我会帮你一起洗掉的。”
顾清挠了挠头，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差不多吧？”
“妈妈说要分开洗啦，这样会卫生一点，反正一起搓一搓就好了。”鹿芊芊的声音微微发颤，似乎想快速掠过这个话题，顾清想了想，“那以后我自己来好了。”
“我，我顺手就洗好了……没事……”
“可看你好像脸很红的样子。”
“哪，哪脸红了？刚洗完澡……很热……”鹿芊芊眸子躲闪，来到顾清的身边坐下，她的身子蜷缩在了沙发上，用毛巾小心翼翼把白嫩小脚上的水渍擦拭干净，才终于踩在沙发上，就这么抱着膝盖，眸子望向了电视，身子像是缩成了小小的球。
顾清不经意间回头，发觉她的脸颊还是红扑扑的，忽然玩心大起，伸出手指在她的脸颊轻轻戳了一下，鹿芊芊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来，还听见他说，“还是好红。”
鹿芊芊咬住嘴唇，又羞又委屈，仿佛眼睛都要蒙上水雾了似的，腮帮子也微微鼓起，宛若受气的河豚一般盯着他看，顾清却笑的愈发开心起来。
“明晚要不要去放烟花？”他忽然转换话题，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不是……不准放烟花了吗？都没有卖的……”
“方法总比困难多，害，我流浪多年，联系人里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二道贩子，据他说今年行情不好，进货多了卖不出去，明天送我一箱，让我自己去取。”
“诶？！”鹿芊芊的眼睛亮了起来。
“就去湖边放，绝对安全，好多人在那呢，要抓总不可能把人都抓走吧？”顾清嘿嘿一笑，“去不去？”
鹿芊芊点头如捣蒜，只是表情也和他一样变得鬼鬼祟祟的，偷感十足。
“好久没放烟花了，难得热闹一下。”顾清轻声说着。
鹿芊芊一瞬间有了更多的憧憬，此刻眸子晶亮晶亮的，好像有烟花在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