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钱之前..."她借着调整钻石耳钉的动作扫视二楼廊柱，"...先解决两点钟方向的狙击手。"露背礼服的空隙灌进冷气，玫瑰纹身随肌肉绷紧在缎面上浮起暗纹。
陆深突然将她旋身按在香槟塔旁，指尖擦过她后腰渗血的绷带："菜鸟的直觉倒挺准。"他咬开樱桃梗的动作像给手枪上膛，"刘铭的遗孀正盯着你的项链——你姐的婚戒就这么戴着，生怕别人认不出？"
林夕捏碎餐盘上的马卡龙，杏仁粉簌簌落进**。微型摄像头从指缝滑入陆深口袋时，狙击镜反光掠过她锁骨："十秒后探戈开始，你引开..."
枪声淹没在交响乐高潮。林夕扑倒陆深的瞬间，子弹击碎身后的威尼斯镜。飞溅的玻璃渣划破她肩胛，露背礼服裂帛般从腰线撕开。陆深扯下领带绑住她胸口，粗粝指腹擦过肋下旧伤："又欠我一条命了。"
"倒数第二支舞。"她将染血的鞋跟踩在他脚背，耳语随华尔兹旋转散落，"狙击手换了俄制VSSK，消音器改装过..."后腰撞上大理石柱的疼痛让尾音发颤，"...通风管有火药残留。"
陆深突然咬住她肩带断裂处，犬齿陷进渗血的玫瑰纹身："这么想当我的人肉盾牌？"他揽着她撞开安全门，子弹追着他们没入油画，颜料顺着弹孔淌成血泪。
消防通道的声控灯被枪声惊亮。林夕踢掉残破的高跟鞋，赤脚踩过碎玻璃："顶楼观景台三点钟方向..."女体柔韧性让她攀上通风管的速度比预计快0.7秒，"...换弹间隔六秒。"
陆深突然拽住她脚踝。林夕重心失衡跌进他怀里时，看见狙击镜反光掠过他眉心。肌肉记忆快过思考，她旋身挡枪的动作像极了林夏葬礼上扑向棺木的姿态。
子弹穿透肩胛的闷响混着肋骨断裂声。林夕在硝烟味中数到陆深漏拍的心跳，他托住她后颈的手掌滚烫如烙铁："谁准你..."
"六秒。"她含着血沫笑，染红的指尖按下引爆器。对面大楼的观景台在轰鸣中坍塌，气浪掀起她破碎的裙摆，像面残破的战旗。
陆深撕开衬衫压住她汩汩冒血的伤口，月光照亮他腕间微颤的百达翡丽——这是林夏送他的订婚礼物，秒针永远停在坠楼那晚的21:47。急救绷带缠到第三圈时，他忽然说："你挡枪的样子...很像她。"
林夕的睫毛扫过他青筋暴起的手背："你手抖的样子..."她将染血的狙击枪消音器塞进他口袋，"...可一点都不像深蓝的总裁。"
警笛声撕破夜空。陆深抱起她撞碎落地窗时，林夕在失血眩晕中看见他颈侧跳动的血管——与姐姐生前最后一吻留下的齿痕完全重叠。直升机桨叶刮起的飓风里，他咬开肾上腺素针剂的声响，像极了林夏拆生日礼物时的轻笑。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耳膜生疼，林夕的指尖抠进陆深肩胛的枪伤里。血水混着冷汗渗进真皮座椅，在机舱顶灯下泛着诡异的橘红。她数到第七次颠簸时，终于忍不住吐在他染血的领口。
"咽回去。"陆深掰开她下巴塞进纱布卷，力道大得像是要卸掉她的颌骨，"现在吐干净了，等会审讯时拿什么泼刘铭的走狗？"
林夕的牙齿咬穿纱布，铁锈味在舌尖炸开。她盯着机舱壁的弹孔，月光从豁口漏进来，正好照亮陆深颈侧的齿痕——与林夏下葬时脖颈的淤青形状相同。三年前姐姐的尸检报告突然浮现在眼前：「防卫伤呈现非典型性咬痕，施暴者镶有金牙」。
"看够了吗？"陆深突然捏住她后颈，将人按在医疗箱上。酒精棉球粗暴地擦过她肩胛的贯穿伤，绷带缠绕时故意勒紧肋骨："狙击手是冲我来的，你扑上来找死的样子..."
"像条狗？"林夕屈膝顶向他胯间，却被皮带扣硌得生疼。女体的力量劣势让她在狭窄空间里像个困兽，"你书房第三层暗格里的金牙标本——需要我提醒是哪来的吗？"
机舱突然剧烈倾斜。陆深的手掌护住她撞向舱门的后脑，血水顺着袖管滴在她锁骨凹陷处："法医课教得不错啊..."他撕开她残破的礼服下摆，露出大腿内侧未愈的擦伤，"可惜没教会你，伤口感染会要了替身的命。"
安全屋的紫外线消毒灯滋滋作响。林夕被甩在手术台上时，后腰的玫瑰纹身撞翻了器械盘。陆深举着手术钳挑开她肩胛的腐肉，突然冷笑："你姐挨枪子时可没哼过一声。"
"所以她死了。"林夕攥紧身下的防水布，指甲在PVC材质上抓出白痕，"而你还在给凶手数钱。"
镊子捅进伤口的瞬间，她看见陆深的手腕抖了抖。这个破绽让她想起警校解剖课上，教授演示心脏穿刺时颤抖的刀尖——那天林夏站在观摩室玻璃后，用口红在窗上画了个笑脸。
"刘铭在瑞士银行的账户..."陆深突然甩出染血的单据，"...每月固定给某位镶金牙的牙医汇款。"他钳住她下巴转向墙面，泛黄的照片里，林夏正挽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你的好教授没教过你查资金流向？"
林夕的瞳孔在镇痛剂作用下扩散。照片角落的日期是姐姐确诊子宫癌的前一周，男人无名指上的翡翠戒指此刻正戴在刘铭手上。她突然干呕起来，胃液混着血水溅在陆深的百达翡丽表面。
"反应这么大..."他扯开她后背剩余的布料，酒精棉擦过脊椎旧伤，"看来知道这孩子怎么来的了？"
玻璃窗突然爆裂。林夕翻身将陆深扑倒的瞬间，子弹击穿她刚躺过的手术台。狙击镜反光掠过她胸前的玫瑰纹身，陆深突然咬住她渗血的耳垂："纹身颜料里掺了定位剂，你早就是活靶子了。"
天台的狂风掀起她残破的裙摆。林夕赤脚踩在冷却塔边缘，肩胛的血顺着脊沟流进尾椎骨。陆深将伯莱塔拍在她掌心时，指尖擦过她痉挛的指节："十二点钟方向，风速修正两节。"
"用你教？"她扣动扳机的动作带着警校训练的本能。对面楼顶的人影应声倒地时，她听见自己肋骨折断的脆响——陆深竟用手肘替她挡了第二发子弹。
两人跌进通风管道时，林夕的嘴唇擦过他滚动的喉结。陆深突然掐住她腰侧的旧枪伤："你姐怀孕七周时..."他的呼吸喷在她渗血的绷带上，"...也喜欢在这种地方躲我。"
管道深处传来鼠群逃窜的声响。林夕摸到他后腰的密钥卡，金属棱角刻着的"0927"深深烙进掌心："所以你给她建了座金丝笼..."她突然咬破舌尖，血腥味刺激着混沌的神经，"...然后亲手摔碎了钥匙？"
陆深突然将她按在锈蚀的管壁上，拆弹钳冰凉的触感贴上她心口："这颗心脏跳动的频率..."他扯开自己衬衫，露出同样的玫瑰纹身，"...和她临终前一模一样。"
地下室的应急灯骤然亮起。林夕在强光中看清满墙的医疗记录——林夏的子宫切除手术同意书上，主刀医师签名处赫然是陆深的名字。染血的B超照片飘落在她赤脚边，胚胎轮廓旁标注着「LYX基因样本」。
"你才是那个标本..."陆深将手术刀塞进她颤抖的掌心，"现在，要替你姐姐剖开我的心脏看看吗？"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夕在眩晕中听见破门器的撞击声，陆深突然将翡翠戒指套进她无名指："求婚戒指要戴在左边..."他握着她持刀的手刺向自己心口，"...这样验尸时才不会穿帮。"
刀尖刺破皮肤的瞬间，林夕看见他颈动脉处的齿痕渗出血珠。这个角度与三年前姐姐手机里的自拍照完全重叠——林夏笑着咬住陆深脖颈，背景是深蓝科技未竣工的北极观测站。
"活下去..."陆深撞碎地下室气窗的刹那，血滴在她睫毛上滚烫如泪，"替我们看看极光。"
林夕攥着染血的翡翠戒指跌落进垃圾箱，听见头顶传来直升机爆炸的轰鸣。她在腐臭的残骸间蜷缩成胎儿的姿势，掌心纹身的"0927"正随着脉搏跳动，与无名指上的戒圈严丝合缝。